见唐春风认罪,胤礽也没有再继续责难,而是让徐述宣布了处置结果。
“原惠州知府唐春风,贪污公款,滥用私权,作风不正,酿成大祸,即日起罢黜惠州知府一职,财产充公,不得再起复为官。”
听到结果,唐春风脑袋轰的一声,什么都完了,官位丢了,家财也没了,自己苦心经营了这么久的势力也都随着这一道旨意烟消云散,唐春风颓废的瘫坐在地上,半天缓不过神来。
唐春风的例子摆在眼前,旁边围观的官员们都唏嘘不已,心里都有了个警醒,更是不敢仗着身份妄为。
胤礽的旨意一出,唐府里得了消息立刻乱作一团,唐春风未归,唐夫人也没有主意,只会坐在屋子里拉着唐小蝶哭。
她不甘心啊,自己拼了半辈子,忍了半辈子,好不容易送了儿子去考取功名,养的女儿如花似玉,眼看着就要圆满了,结果自己寻的靠山倒了,一切都化为了泡影。
唐夫人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唐府的下人慌里慌张的跑过来说府衙来了人,正在前厅乱翻乱找,让唐夫人赶紧去看看。
唐夫人一听,赶紧拉着唐小蝶往前厅赶去。
到了前厅,一堆府衙的人在翻找什么,看到值钱的直接拿走,都是些昔日唐春风的属下唐夫人也认识一些,让他们手下留情。
之前的人在唐春风手下都受够了他的淫威,现在好不容易看他落了难,还被分配来抄唐春风的家,心里爽的不行,哪里还肯听唐夫人的话。
唐夫人见他们将家里的东西都搬走了,以后肯定是更没了指望,心里更加悲痛万分,坐在正厅的椅子上直直的看着他们搬找,翻砸,一句话也不说。
看着家里杂乱的样子,母亲几乎失神的模样,唐小蝶心里再也受不了,十几年的气都爆发了出来,一鼓作气的冲了出去。
看见女儿出去,唐夫人虽然沉浸在悲痛中,但还是缓过了神,一把拉着了唐小蝶,问她去做什么。
唐小蝶自然是去找太子,这个时候任谁也不能再阻拦自己,于是她说了一句去向便跑了出去,任由母亲在后面叫喊也不再回头。
府衙里胤礽正在书房里写着最后一封信,一边写一边感叹,自己没准能比这封信到的更早一些。
因为归期临近,胤礽心情大好,终于可以看见朝思暮想的浓浓,想着香香软软的她朝自己扑过来的样子,胤礽勾起了嘴角。
“民女唐小蝶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见一见民女吧。”
胤礽正想着,外面传来唐小蝶的声音,不由得眉头一皱,徐述也听到声音,赶紧跑了出去,开始只是用说着劝说她离开。
见她冥顽不灵,无论徐述怎么劝她也不肯离开,只能喊了两个人将其拖走,唐小蝶不甘心的被拉到府外,心里很是不甘心,但也无处可去,只能咬了咬牙回了唐府。
回了唐府的唐小蝶第一眼便看见了唐春风正颓废的坐在正厅的他平时坐的椅子上,只是现在没有了下人小妾的殷勤伺候和唐夫人的恭维,只有唐春风愣愣的坐在那里,旁边的唐夫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唐春风看到走进来的唐小蝶,清秀的脸上一脸的厌恶与嫌弃,再也不加掩饰的出现在他面前。
白日里的失意和当前无法摆脱的困境瞬间变为愤怒,唐春风怒气冲冲的站起来对着唐小蝶吼道:“你也来看老子的笑话?你也配,贱人生的孩子就是下贱,跟那帮势利眼的狗东西一样见人下菜碟。”
唐小蝶听到这侮辱她与她娘亲的话,原来他一直看不起她们。唐小蝶再也不能压抑心里的怒火,也对着他吼了起来。
“你说我?你也配,恶心人的东西,你嫌弃我与娘亲,我还看见你恶心呢,我做梦都想离你远点。”
唐春风怒气上翻,听见这话毫不犹豫的扯过她的胳膊就要欺负上去。
“老子生你养你,没想养出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既然你不识抬举也别怪老子无情。”唐春风怒吼着撕扯唐小蝶的衣服。
唐小蝶被他这禽兽般的举动吓了一跳,也拼命的拉扯着他,眼看就要被他占了便宜,唐小蝶拿起桌上的茶杯朝唐春风打了上去。
唐小蝶毕竟一届女流之辈,没有力气,茶杯没有打碎,只是茶水洒了唐春风一脸,茶叶糊了眼睛,他叫骂着伸手去抹,唐小蝶趁机挣脱着推开他,跑了出来。
唐小蝶害怕的跑出了唐府,一口气跑到了大街上。可能因为她的衣衫不整有些撕扯的痕迹,神色也充满慌乱,来来往往的行人纷纷偷瞄她,路人的目光让骄傲的唐小蝶如芒在背。
她灰溜溜的躲到一个无人的茅草屋里,蹲下身子哭了起来。
怎么这世道这样不公平,有的人生来便金尊玉贵,而她即便从前顶着知府嫡女的名号可也并不好过,如今更是无家可归,如浮萍一般无处依靠。
总要寻一个出路,唐小蝶冷静了下来,细细的为自己的将来思考了起来。
眼下唐春风失势,自己又与他扯破了脸,唐府是怎么也回不去了。她是清清白白的女子,自然不会考虑那些烟花柳巷之地,可是一届女流之辈能去哪里安身呢。
唯一的去路便是找一个夫家,可是见过太子那样的仙人之姿,心里哪里还能看得上别人呢。
想到太子,心里不由得浮现出他的样貌,他的声音,他的一切都那么让她心醉。
反正自己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不如赌上一把,大不了就是一场空,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了。打定主意,唐小蝶便在脑中认真的想着计策。
胤礽正忙着安排惠州最后的交接工作,一个小厮慌慌张张的跑进来说是城西的百姓都生了一种红疹,而且高烧不退,城里的医馆都要安置不下了。
胤礽一惊,站起来询问是怎么回事,让他详细道来。那小厮这才缓了口气,说着事情的缘由。
“其实前几日便已有人起了这红疹子,到医馆拿了些药便回去了,怎知这几日下去不仅先前的人没有好,如今患上的人更多了。”小厮语气焦急的说道。
胤礽听了皱了皱眉头,然后问道:“现在大概有多少人有了此症?”
“约莫着二百余人了。”
胤礽神色更加严肃,只是在医馆的就有这样多,立刻判断出这是群体并且有传染性的病。
胤礽当即下令疏散医馆的人群,分散到个个从前搭建的棚子里去,让大夫分开看诊。
底下的人领命而去,胤礽也穿上了披风准备亲自去看。
“殿下,现在还不清楚形势,要不属下代殿下前去查看。”徐述不放心的阻拦着胤礽。
“无妨,孤亲自去看看才能判断。”胤礽不听他的劝阻,带着人出去了。
街上的医馆果然家家爆满,挤都挤不进去,人们拖家带口的来看大夫,一时间孩子的哭声,大人的叫喊声,官兵的呵斥声混作一团。
“太子来了,快看太子来了。”不知道是谁先发现了胤礽,指着这个方向喊着。
人们见到太子,没能看上大夫的人纷纷涌过来请太子殿下做主。
“求太子殿下救救我家娃儿吧,他烧了一整天了,吃什么都不见好,他才四岁啊,求求你救救他吧。”一个抱着孩子的年轻母亲哭喊道。
“殿下,殿下,我全家都生了这红疹子,怎么也不见好,该吃的盖涂的都试了可是越来越严重,眼下连大夫也看不成了,这可叫我们怎么活啊。”一个中年男人亦是跟着喊道,声音大的盖过了人群。
徐述一边挡着冲向太子的人群一边要大家冷静些,不要再往前靠。
“大家都稍安勿躁,孤今日才听说此事,所以一时无法满足每个人的需求,还请大家见谅。”胤礽也同样提高了声音。
看着太子也没有办法,人群骚动的更加厉害,徐述和官兵费劲的抵挡着人群,就要支撑不住。
“但是大家这样挤作一团定是不行,不如先分散到各个棚子里去,排好队伍,让医生给大家挨个看诊,总比乱成一团的强。”
胤礽的话温和却有力量让在骚动的人群纷纷静了下来,眼看着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在官兵的带领下排着队去往每个棚子。
“病情严重的排在前面,其余的稍等,都排好队,请大家自觉一些。”官兵们一边说着一边按照胤礽的吩咐给每个人发了遮住口鼻的面罩,让每个人都带上。
胤礽皱着眉头回到了府衙,他并不确定这是什么病症,只刚到时翻看惠州的卷宗,上面好像记载了惠州几十年前的水患过后也生了一场大病。
只是当时灾情紧急,他没有来得及将那细细查看过一遍。
胤礽思索着脚步也越发的快了,来到府衙的书房里,在哪堆卷宗里翻找着关于惠州几十年前的记载。
唐小蝶自幼成长于惠州,唐春风又是知府,她得以经常进入府衙,对府衙的地形自是再熟悉不过。靠着对府衙的熟悉,唐小蝶巧妙的避开了下人的徘徊,来到了正厅书房内屋的寝室。
她看到平日的茶水都是送到书房,而没有一次送到后院供官员休息的地方,判断出太子一定是宿在书房里的寝室。
来到这里一看,果然打开衣橱,里面满是太子的衣服。她脱掉身上被撕扯的衣服,光着身子,大胆的穿上了一件太子的中衣,而后坐到了床边。
太子的衣服有着一股淡淡的麝香的味道,清新又好闻,唐小蝶贪恋的抱着衣服闻了好久。又抚摸着平时太子就寝的床榻,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太子半推半就的临幸自己的样子,小脸一红,爬到了被子里,静静地等着太子回来。
听见脚步声,唐小蝶害怕的将头缩到被子里,心里扑通扑通的跳着,又兴奋又激动。
可是等了半个多时辰,太子还是没有进来,夜已经深了,唐小蝶一脸疑惑的下床走了出去。
书房与寝室之间并无门或者屏风相隔,唐下蝶刚一出寝室,便被在太子旁边伺候的徐述看到,愣在了原地。
看见一个身着宽松寝衣的女人出现在这里,徐述一头雾水,震惊不已,望着她的方向说不出话。
胤礽察觉到异样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个穿着他中衣的女人站在寝室门口,还一脸的无辜。胤礽当即皱了眉,脸色也是暗了下去。
徐述看到太子的脸色,当即知道如何行事,走过去将人拿下,丝毫没有半分的怜香惜玉。
唐小蝶见自己穿成这样都不能让太子动容,若是这样被人扔出去,自己的清白可就毁了,于是挣扎着跪在胤礽面前。
“求殿下可怜民女,唐春风那个混蛋违背人伦,竟想强要民女,求殿下做主。”唐小蝶说着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
胤礽皱着眉,本以为唐春风混迹烟花柳巷之地也就算了,还如此悖乱,是在最不可恕。
“将唐春风流放,其妻女若是愿意可恢复自由之身。”说完摆了摆手,徐述不再留情之间将唐小蝶拖了出去。
听着徐述禀报唐小蝶将自己的被子也都翻乱,心里更加厌恶,让人拿出去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