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浓浓依旧纤细的身材,胤礽提议让浓浓在中衣里再套个羊毛马甲。
那还不虎背熊腰的像个熊一样,浓浓坚决不同意。
胤礽板起脸,正要给她更衣,浓浓不干了,发着脾气将头上的首饰往下摘。
“殿下这是干什么,要我在那么多人面前出丑吗。”
胤礽见她生气,只能拉着她要摘首饰的手,跟她解释。
“浓浓太招人喜欢,我怕再出了上次那样的事。”
浓浓听见了他的话,愣住在原地。
上次的事,李孜的事吗。
可是那次自己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反倒是他替自己背了黑锅。
“我不想浓浓被其他人惦记着,浓浓这次听话好不好。”
浓浓想起上次的事心里还是堵心,看着胤礽一脸担忧,浓浓也答应了。
于是二人就这样上了马车,殿上已经坐满了人,胤礽和浓浓是最后到的。
皇帝已经习惯胤礽的迟到,正想挥手让其就坐,但是看到旁边的一脸麻子的太子妃,愣了一瞬便懂了他的小心思,冷笑一声随即让其落座。
成王早就到了,今日是出事之后第一次与浓浓相见,成王特意打扮了一番,自认为比胤礽逊色不到哪去。
可这一见浓浓,倒先吓了一跳,浓浓何时变成这样的丑妇了?
难道被太子欺负的憔悴成这样?
他印象中薷儿不施粉黛也是娇俏动人,怎么今日成了这副丑样子。
薷儿出嫁前杨征良那样教养,怎么眼光这样艳俗,太子带出来之前也不看看吗。
突然觉得她配不上自己这几天的思念和记挂。
胤礽牵着浓浓的手坐到位置上,细心的给她理了理裙摆。
成王与其他王公权贵看了都暗暗惊讶,太子竟然为女子理裙摆,这不真应了那句拜倒在石榴裙下了。
成王身后的厉丙看着这一切,眉头紧皱,眼神阴暗。
整个席上,胤礽都在看顾着浓浓,知道她爱吃鱼,亲自给她挑刺,将鱼鳃下面的最嫩的那一块挑了出来,给她端了过去。
浓浓感觉众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的在她身上,有些不好意思,暗地里在桌子下面扯了扯胤礽的袖子,让他别再这样。
胤礽弯了弯嘴角,抓住她的手,明目张胆的将二人紧握的手放在了桌子上。
浓浓羞涩的低着头用吃东西来掩饰紧张和羞涩,胤礽则是抬起头来扫视周围。
周围的权贵平日都没少被太子的冷脸吓到,即便是当时攻下平城,捷报频传,也未见太子在公共场合如此,嘴角的笑就没断过。
成王一整个宴席都在观察了二人,胤礽将浓浓照顾的无微不至,而浓浓竟也全都来者不拒,含笑应下。
脸色阴沉的成王看了看身后的厉丙,神色里划过一丝狠戾,短短几日薷儿就又被他给拐了去。
即便薷儿现在容颜有失,但是他认定的东西,就要拿到手,薷儿也好,太子之位也罢,拼了命也要得到。
宴席的末尾,宫女们端上最后一道甜点。
当端到胤礽面前时,那宫女突然从袖中抽出短刀像胤礽刺去。
胤礽一个躲闪,将人踢倒在地,搂着浓浓快步离开。
殿里突然乱了起来,刚刚上点心的宫女全都拿出匕首,朝胤礽刺来。
太监高喊着护驾,胤礽见她们的目标只是他,便让徐述保护浓浓,自己拿出殿前的佩剑,和敌人厮杀起来。
慌乱中有人踢倒了灯盏,殿内顿时乱作一团,火苗无情的烧了起来,隔绝了胤礽和浓浓。
浓浓着急的往前看,生怕胤礽受伤,只是火光满天,看不清人脸,在原地急得跺脚。
“你快去帮殿下。”
浓浓推着自己旁边的徐述,着急的说。
“属下奉命保护娘娘,不能离开。”
徐述为难地说,其实他也想去保护胤礽。
“我能有什么事,那些人明显都是冲着胤礽去的,他一个人怎么敌得过那么多人,你去了也还有个帮衬,我就在原地不走。”
浓浓说完焦急的往外赶他,见他还是不动,浓浓便威胁道。
“若是殿下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看你跟谁复命去。”
徐述眉头一皱,道了句太子妃不要乱走动,便快步去支援胤礽了。
浓浓站在原地,不安的搓着手,大殿上很热,浓浓不自觉的用帕子擦了几把脸。
眼看殿里火势越来越大,浓浓没有等来胤礽,十分不安,站在原地不愿离开。
突然一双手拉着浓浓的胳膊,往殿外跑去,浓浓力气小甩不开那人,只能跟着跑去。
眼看火势太大,正门已经出不去,成王只能拉着浓浓从后门跑了出去。
就在刚出殿门的时候,一个太监将刀送入成王心口,然后几下便逃走了。
这一刀直中要害,成王捂着胸口蹲下,再也站不起来。
浓浓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切吓坏,捂着嘴说不出话。
成王抬头看着浓浓。
早晨胤礽给她点的丑痣已经被擦没了,发髻也乱了,几缕刘海散在额前,脸蛋白里透红,眼睛因为震惊瞪的大大的。
风轻轻吹过,浓浓瑟缩的耸了耸肩,刘海也随风飘动,一种凌乱的美感让成王挪不开眼。
“薷儿还是这么漂亮,呵。”
看着脸上妆容已花的浓浓,成王这才明白胤礽的心思。
“我那四哥还真是宠你呵。”
成王看到浓浓眼中的厌恶和愤怒,明白她已经知道了一切,笑出了声。
胤礽看到匆匆赶来的徐述,知道浓浓落了单,不愿再恋战,几下解决了剩下的刺客,跑出去找浓浓。
胤礽找到浓浓时,成王正抓着浓浓的衣摆,不知说着些什么。
胤礽快步走过去,一脚踢开成王的手,将外衣脱下给浓浓披上。
看到成王受伤,胤礽小作惊讶,看到他和浓浓在一起,心里猜到了几分。
看着大局已定,成王心里满是不甘,愤恨的盯着胤礽。
浓浓见他这样,不愿意胤礽再因为此事烦心,拉上他就要走。
成王见此大笑出声,浓浓皱了皱眉回头看他。
“薷儿还是傻啊,他当初为什么娶你,你忘了?杨征良为什么入狱你忘了?你的孩子如何没有了你忘了?有的事我只不过顺水推舟,若果我不做,你觉得他就一定不会做吗?”
看着浓浓脸上露出复杂和怀疑的神色,成王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大笑着吐了几口血。
因为这几句话,胤礽面色微寒,心底却有了一丝恐慌。
他的话确是在点上的。
当初之所以娶了浓浓,只是因为利用,想要借此压制杨征良。后来杨征良入狱也是因为自己多年搜集的把柄。
至于孩子,也是他对跪在雪地里的浓浓视而不见,再加上他自己带回来的祸害水元刺激,才让她没了第一个孩子。
第二个孩子同样也是自己招惹的出来的麻烦,才让韩皎害了他们的第二个孩子。
胤礽痛苦的闭了闭眼,握着浓浓的手有些不自觉的颤抖。
“我们走吧。”
浓浓强装镇定的跟还沉浸在回忆中的胤礽说。
胤礽回了神,牵着浓浓上了回府的马车。
车上,浓浓和胤礽相对而坐,胤礽将浓浓搂过来,想感受她的温度。
浓浓皱了皱眉,从他的腿上下去,重新坐回了旁边。
看她的反应,胤礽知道她是对刚刚成王说的那些事上了心的,无奈的握住她的手给她取暖。
自那次韩皎放火之后,胤礽能感觉到,浓浓在慢慢接受他,对他敞开心扉。
有时撒娇任性也是因为将他当成了丈夫,当成了亲人,才会如此骄纵。
好不容易宠着哄着的小妻子,被那个混蛋的一番话,二人的关系又一次降到冰点。
胤礽脸色阴鹜,双手紧紧攥成拳头。
他睡眠很浅,浓浓总觉得是他的睡眠质量不好,这样会坏了身体,于是每天晚上都会熬安神汤给他送过来。
今晚连安神汤也没送,胤礽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失落的躺到床上。
每日能看到浓浓的开怀笑颜,胤礽已经许久没有失眠过,可今日怎么也睡不着了。
第二日一早,成王暴毙的消息传来,朝野上下无不震惊。
皇帝被昨晚一吓,更是病的起不来床,召开丽贵人整日伺候汤药。
得知儿子暴毙,赵妃差点昏死过去,缓了缓神便去了皇帝寝殿。
看着地上哭哭啼啼的黄脸婆,再看床塌边因为自己受伤一脸担忧的小美人,皇帝不耐烦的让人将赵妃请了出去。
皇帝生病和不生病其实无甚区别,反正朝政一直掌握在胤礽手里。
很快事情就查了个水落石出。
都是因为前阵子胤礽处理了一桩易亲王之子杀害平民百姓的事情。
易亲王之子暴虐成性,强要了一个农家女后,农家女不堪受辱投井自尽,而其哥哥找易亲王之子算帐时被活活打死。
当街打死了人,闹的全城沸沸扬扬,很快此事便由大理寺主审,判易亲王之子死罪。
奈何这是易亲王独子,大理寺一直掌握在胤礽手上,易亲王走投无路求到了胤礽这里。
胤礽听了此事,觉得性质恶劣,让大理寺维持了原来的判决,并未徇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