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救命啊!”
人还没到,声音先到。
南桥出门一看,便瞧见冷忧月架着一名晕迷的少年正下马车,他急忙上去搭手,“师妹,这人是死是活!”
“废话,死人我能叫救命吗?”
南桥撇了撇嘴。
好不容易有个师妹,却一点也不友好。
不过,他作为师兄,是不能跟师妹一般计较的。
两人将凤行雨抬到了后院。
好在今儿个韩相伯没有酗酒,人看着还是挺清醒的。
“什么人?”
“师傅,他叫凤行雨,是个乐师,我看他身中奇毒,想着师傅医术高明,定能救他,因此,自作主张的送到这里来了!”
有求于人,马屁都拍的比平时响了。
韩相伯看破不说破,冷哼了一声,让冷忧月将人送到偏房中。
人刚一放下来,韩相伯便为凤行雨把了脉。
他的眉头原本是松驰的,但是替凤行雨把了脉之后,他的眉头便紧紧的皱了起来,看韩相伯这神情,冷忧月便知自己猜测不假。
凤行雨真是中了奇毒。
“师傅,他身上的毒能解吗?”
韩相伯没有理会她,而是伸手开始解凤行雨的衣裳。
瞧这情形,冷忧月立马想退出房间。
“走什么?你不是要学医吗?行医最重要的几点就是‘望、闻、问、切’,连‘望’都做不到,还行什么医?”
韩相伯淡淡道,头也没抬。
所谓‘望’,自然就是看了。
冷忧月一想,说的也是!
有什么不能看的?
医者父母心,她将凤行雨当成是她的孩子不就行了吗?
这样一想,冷忧月心中坦然多了,回转脚步,正要帮忙。
但看到眼前的情景时,她却是不由的倒抽了一口气……
此时,韩相伯已经替凤行雨解开了上衣,只见他的胸口纵横交错,布满了疤痕,从肉眼来判断,那些疤痕,有的是刀剑伤留下的,有的是长鞭留下的,还有的……竟是烙铁留下的……
脖子以下的位置,竟找不到一块光滑的皮肉来。
究竟是什么人,竟对凤行雨下此毒手?
却也难怪这个少年在几年之后,会那般的手狠手辣了。
韩相伯也愣了一下,而后将凤行雨翻过身来。
他的后背和他的前胸如出一辙,也没有一处好肉。
“师傅……”
“去拿我的银针来!”
韩相伯原本想教冷忧月认穴道,但瞧着这情形,他也无从下手,行医这么多年,什么样的惨状他都见过。
但是像凤行雨这样,被虐的体无完肤的,韩相伯还是第一次见。
除了身体上的这些伤,这少年身上还中了奇毒。
他能活到今天,已经是奇迹了。
“好!”
冷忧月立马出去,找到南桥,而后将韩相伯的银针包拿了过来。
为免吓着南桥,冷忧月将南桥关在了门外。
看着韩相伯给凤行雨扎了几针之后,凤行雨嘴里的血总算是止住了。
冷忧月连忙洗了一块干净的毛巾替他擦了一把脸。
“师傅,他还有救吗?”
冷忧月死过,也被狠狠折磨过。
所以她非常理解那些刑具用在人的身上是怎么样的感觉。
鞭伤!
刀伤!
就差烙伤了!
“他中的是千日散,中了这种毒的人,最多活三到五年,目前为止,无药可解……”
话说到一半,顿住。
冷忧月有些明白上一世的凤行雨为何会像个疯子一样。
原来,他是时日不多!
算起来,她死的时候,凤行雨大概也快到死期了吧!
他们两的命运还真是有些相似呢。
“然后呢?”
韩相伯接着道,“无药可解不是重点,重点是,中了千日散之后,中毒之人每天都会活在痛苦之中,只要他清醒着,身上就会感受到犹如剔骨之痛……”
说到这里,便是冷忧月都有些喘不上气来了。
千日散,无非就是要折磨人千日。
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只要他醒着,他就每时每刻都在接受剔骨之刑!
这是多么狠毒的人,才会给凤行雨下这种毒?
没有要他的命,却比要他的命狠一百倍、一千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