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讨论得正热闹,沈沂回到席间。
池盛没有回来。
看到他回来,大家便把话题转到了他身上:“沈律,有小道消息没?关璟案有人接吗?”
“哪会有人接啊。”席间有人说:“接了得被网友的唾沫星子淹死。”
“这可不一定,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大家差点接着这个话又聊起来,沈沂捧着杯温水热了热水,看向问话的人摇头:“没听说。”
他能很好地融入新环境,大家聊什么他也不太关心,偶尔有人把话题抛到他身上,他便自如地接茬,然后再将问题抛回去。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练出来的。
总之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然成了这幅模样。
偶尔、也会有点讨厌。
但看着那么多人喜欢,他觉得似乎也不错。
比幼时好。
沈沂在席间和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有人来劝酒他便说自己开了车,当大家提出可以找代驾时,他一怔。
沉默几秒后才举起水杯说:“我太太闻不得酒味。”
席间大惊。
“沈律结婚了?”
“这么年轻都有太太了?”
“你不是才毕业没几年么?”
“咱们这行这么忙,你怎么有时间结婚的?”
“有了孩子没?”
“……”
大家喝多了酒,听到感兴趣的话题就七嘴八舌地问起来。
沈沂一时不知先该回答哪个,于是在安静地听完之后,有条理地回答:“和我太太从小就认识了,研究生毕业时结的。目前还没孩子,之前一直两地分居。”
听他这么说,大家恍然大悟:“怪不得你来了君诚。”
沈沂温和地笑笑。
于是大家在席间夸沈沂,有说他酒量好的,有夸他性格好的,还有说他能力强的。
因为沈沂那一场是直播,很多业内人士都看了。
无论是逻辑能力,还是语言表达,堪称无懈可击。
一个律师,甚至干了警察和法医的活儿。
所以才能将无期翻案成无罪。
大家夸起来毫不吝啬。
沈沂听了会儿,包厢里众人抽起了烟,有人给他递,他亦摆手拒绝。
那人一怔,“也是因为太太?”
沈沂笑着点头,“是。”
赵南星一到换季就有过敏性鼻炎,闻不得烟味。
但他拒绝的主要原因是不喜欢和这么多人围在一起抽烟。
这时候把太太拉出来是最好的借口。
赵南星虽不在,但帮他挡过不少烟酒。
“烟酒不沾,好男人啊。”有人感慨。
沈沂温和地笑:“没有。”
其实他抽烟,但次数很少。
以前在云京时是不抽的,但后来压力太大,一个人待在宜海,晚上回去要看卷宗,通常一熬就是通宵。
于是某个结束和当事人家属会谈后的夜晚,他走进便利店买水时顺带买了一包烟。
一发不可收拾。
就是熬夜最厉害的那段时间会抽得厉害一些。
回到云京后,他还没买过烟。
在大家还想揶揄他一句什么时,电话响起,他说了句抱歉便出门去接。
是个卖保险的。
他敷衍了一句便挂断,但不想回到乌烟瘴气的包厢,便去了个僻静的地方刷手机。
他的互联网生活比赵南星还贫瘠。
但和赵南星一样,有小红书。
甚至,他开了一个小红书账号,关注了赵南星。
好友程阙在九点多给他发了条消息,问他去不去玩。
他回复:【还在接风宴,明天。】
程阙:【无聊。】
程阙:【这么久没见,你还这样。】
程阙:【今晚酒吧很热闹,林炽和关序差点打起来。】
沈沂:【那可是你的地盘。】
程阙发了个哈哈大笑的表情,隔着屏幕也能感受到他的轻佻。
【弄坏什么赔什么。】
【要是不赔……】
沈沂:【怎样?】
程阙:【不是还有你么?】
沈沂:【……滚。】
程阙那边一连发了好几个表情包。
能被沈沂列入好友的人大抵只有程阙一个。
所以有闲心和他扯几句。
程阙家是做酒店生意的,连锁店开到了国外。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也并非都受尽宠爱,沈沂不是,程阙亦不是。
这可能就是他们两个人关系好的原因之一。
程阙开了家酒吧,叫。
当初开酒吧,沈沂赞助了三百万,是在他成年时沈崇明给他的“创业基金”。
让他在十年内将利润翻三倍,这样他就可以得到远牧集团3%的股份。
而沈沂听说程阙想创业但没钱,二话不说将这笔钱给了他,没问他想做点儿什么。
后来程阙将经营得如火如荼,一年就翻了番,三年翻到了千万。
程阙固定把钱打到沈沂卡上,沈沂倒是没看过具体有多少钱。
他们高中的时候常混在一起,大学也一起在宜海上。
只不过程阙学习不好,只上了宜海一所普本,后来为了经营酒吧,干脆退了学。
被他父亲知道以后气个半死,本来就看他不爽,这下更是把他视为眼中钉。
所以五年前送他出国镀了层金,这两年才回来。
却依旧发展得很好。
沈沂随手翻开了他的朋友圈,这人有个摄影的爱好,拍出来的照片总格外朦胧。
今晚也有发,是一张鸡尾酒的照片。
宛若冰川下的海洋,冷淡中流露出汹涌的热潮。
沈沂点了个赞,却在要返回的时候看到了一抹蓝色。
是温柔又冷淡的水蓝色,而那抹水蓝色下的白皙脚腕纤细,已然被折射在酒里。
沈沂立刻和程阙说:【我现在过去。】
程阙:【?】
程阙:【馋酒了?】
沈沂:【找赵南星。】
程阙:【就你那个我没见过的老婆?哪呢?】
沈沂:【和周朗妹妹在一起的那个。】
程阙:【两个呢。具体点。】
沈沂:【最好看的那个。】
程阙:【……】
程阙拍了一张过来,圈出了穿红色长裙的商未晚:【这个?】
沈沂:【……不是。】
程阙发了赵南星的照片过来,而赵南星的身前正站着一个男人。
程阙:【兄弟,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