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珩他难不成要替人代考?
秦卿的眉心不由自主的拧做成了一团。
琳琅满目的一桌菜肴,可她却看着,索然无味。
“你想好了?”
趁着徐院长和楚老爷二人谈话,推杯换盏之际,秦卿趁机小声对晏珩问道。
“嗯。”
他低沉的应道。
“不能为了眼前的丁点利益,放弃了自己的大好前程啊。”
秦卿眼神焦虑,压低了声线,贴耳喃喃着。
二人这般亲昵的谈话,被一旁的徐雪薇看了去,甚是怄火。
小丫鬟趁着端茶的功夫,在她家小姐的身边,嘟囔道:“丑人多作怪,她就是这么做给小姐看,想气你!”
“珩哥哥。”
徐雪薇嫣然一笑,端起了酒壶,站起身来。
“父亲不也曾提议,想让珩哥哥搬来学院小住,你这又要照顾书肆,又得兼顾学习,每日还得劳心费神的跑……”
“不麻烦。”
晏珩直接打断了徐雪薇的话。
似乎,是对于搬去学院的事,半分兴致也没有。
徐知鹤抚须一笑,左看看,右瞧瞧,良久这才微微一顿,说道:“若是没什么异议的话,晏珩啊,咱们这事,就这般说定了?”
“先生。”
晏珩抱拳起身,又对在座的诸位鞠了一躬。
“我见着楚公子一表人才,聪慧过人,科考一事必将不在话下。”
拒绝的话,说的十分委婉。
大家却也都明白,他的意思。
“你,你这是?”徐知鹤的脸色有几分的难堪,仰头注视着晏珩,诧异问道。
“多谢先生的一番好意,但家中事务繁忙,此事,只怕我担当不了。”
随着晏珩的这一句话落,紧接着,便听到了小兜宝儿黏糯的嚷嚷道:“滴~!您的五十积分已到账!”
“胖胖,便宜相公没有走歪路,一定要把持住,再接再厉喔!”
难怪,兜宝儿一直都在提醒她……
“那,要是他这次替考,我会有什么惩罚么?”
“倒也不会啦~只是会加剧反派大大滴黑化程度而已咩!”软萌的小家伙,举起肉嘟嘟的小手托腮,他捏了捏自己的小胳膊。
用着撒娇般的语气,又催促着:“泥都有辣么多的积分了耶,给伦家,换个皮肤嘛~”
“这事儿,容我好好考虑考虑,回头再说。”
“哼!
“小气鬼!”
晏珩的口气淡然,余光,却落在了一旁秦卿的身上。
徐雪薇也顺势看去,眼神中划过了一丝异样。
放着大好的机会,无非就是待到上考场的那日,他去一趟便是。
定是秦卿从中阻挠!
“徐院长,只怕这事儿,你得给我一个交代了!”
楚老爷的脸色阴沉,声音清冷的低叱了一声。
正欲发飙之际,却被一旁的楚漠一把拽住。
这纨绔,一脸神采奕奕的看着晏珩,更是拍手鼓掌,“秀才郎,好骨气!男儿定是该有男儿的样儿,赚这龌龊钱作甚!果然十里八乡出了名的人才,名不虚转!”
名不虚转?
忽的,桌前引来一阵哄堂大笑。
就连那楚夫人也打趣儿般的抬手,轻轻地拍了拍楚漠的肩膀。
“传,那个字,念传!”
秦卿憋着想笑,却又不能失了分寸,规矩。
想来这便是人生了,哪儿有十全十美之事。
有钱的,不一定有才。
有才的……
“这哥们儿,蛮有趣儿的嘛,哈哈哈。”
小兜宝儿被逗得,乐呵的前仰后合。
……
县衙里。
小七手里拿着一封密函,疾步匆匆的跑到了内院儿去。
“大人。”
扫了眼京中回信。
江时和大致了然,父亲只是警戒他万事小心。
当年的卷宗等等,则会令选合适时机,再差人送来。
“徐院长家千金,又去清水村接晏珩他们两口子进城做什么?”
面对自家大人的发问。
小七只得一五一十的禀报,“他们入了学院不足半个时辰,牛头镇上的楚老爷,也先后抵达学院。”
楚家?
这徐院长,无缘无故的撮合晏珩和楚家见面,只怕其中另有隐情。
“知道了。”
江时和摆了摆手,差遣小七下去。
还没等小七走出几步远,便,又道:“去查一查,徐家小姐当年有什么挚友,常与什么人联络。”
“她应该不会有什么友人的吧?”
小七歪着头,煞是不解。
毕竟,那位主儿当年归野乡林,真若是有什么挚友,又何故最后沦落那般下场。
这和大人断案,又有什么干系呢?
天色已然不早,秦卿和晏珩一道从学院出来。
身后,还跟着楚漠一路尾随。
“我听人说起,你们那书肆有趣儿的很,念书这事儿,我是不在行了,最近这几日晏秀才可常去你那书肆?我想去瞧瞧。”
楚漠就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紧跟在他们几人身后,喋喋不休的念叨着。
絮叨个没完。
晏珩不胜其扰的微微放慢了步子,“楚公子随时去都可。”
“珩哥哥。”
徐雪薇总算是得了空子,她忙不迭的同丫鬟一道出来。
“今日是我去村里接珩哥哥出来的,这天也晚了,不如我送你们回去吧。”
“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上赶着送人小两口回去作甚,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听吧?”楚漠大咧咧的说着,还顺势瞥了徐雪薇一眼,“要送,也该是我送晏秀才两口子回村才是。”
“你!”
丫鬟嗔怒的瞪了楚漠一眼。
一旁的徐雪薇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难堪极了。
她看了看晏珩,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归村的这一路上,楚漠都激动的很,一会问他们这以物换物,一会,又打听着,书肆里,不花钱看书,那他们如何盈利的。
“娘。”
下了马车,秦卿看着秦母端着一盆水出来,正欲给门口的土豆苗儿浇水,便低唤了一声。
刘素芬笑呵呵的仰着头,瞧着正欲晏珩同行朝着家中走来的公子哥儿:“公子,里边请,坐下喝口茶吧。”
“不了不了,我着急回家有事儿,改日再来!”
这句改日再来,大家都以为,不过是一句客套话。
谁料,这日后楚漠竟成了粘在晏珩屁股后面的小尾巴……
“夫人这是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