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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第 95 章

一间陈设古旧的旧时寝室,伏黑惠听面前的老头子啰嗦一大堆了。

“禅院惠,你记住,你的「十种影法术」和五条家的「六眼」一样珍贵,须为禅院家的荣耀付出一切,包括你的术式和你的生命,今后也要好好为禅院家开枝散叶,虽然你的父亲是个残废和不祥,哼,他唯一有用的就是生下了你。”

“……”

这个一把年纪的老头子还在喋喋不休翻来覆去地灌输着伟大的禅院家等等内容,终于随口提及最后一件事。

“禅院惠,跟你一起来的那个异能者能力也不错,禅院家准许他留下来给你当个奴仆。”老头平淡地说着。

什么?

惠听到这里内心一凛,久作也被抓来了!

而禅院家的二长老见床上的男孩子安安静静的,心道他在普通人家里呆了这么久,看到禅院家的繁荣肯定窃喜,这是接受了的态度。

于是他对着看管人吩咐了几句,拄着拐杖走出门。

伏黑惠等他走远,绞尽脑汁地想该怎么把梦野久作救出去,可是离他床铺的不远处就有一个禅院家的咒术师看似不经意地做自己的事,实际上注意力全在他的身上。

不行,他得想办法找到久作的方位。

伏黑惠越焦急的时候思维越冷静,他的术式在体内疯狂地运作,某一瞬间那些隐藏在他身体里的影子忽然有一个微微地动了一下。

房间里的小男孩动作极大地掀起了被子。

看管的咒术师走过来:“惠少爷,需要什么帮助吗?”

伏黑惠盖上了被子,冷淡地说道:“不需要,我想睡了。”

这个青年皱起了眉头,心道要不要掀开被子看看,而他这么想着的时候,也果断这么做了。

被子下只有穿着齐整羽织的小男孩,和他带着怒意的眼神。

这个看管者干脆地向拥有最强术式之一的男孩微弯腰道歉:“抱歉,惠少爷。”

姿态恭敬,内心却傲慢的他,自然也没有看见一只很小很小的白色兔子,在他掀被子的一瞬间腿蹬得飞快地跑了出去。

……

整个禅院家的大宅,红月之下的逃生游戏还在继续,禅院甚一带着几个跑散的咒术师躲在一个庭院的房屋里,侦查着外面的情况。

他们竖起了限制敌人进入的帐,可不管条件设置得多严苛,帐的数量再多,都在被一种奇怪的力量侵蚀着。

屋里一个年轻人露出恐惧的神色,连忙拨出电话:“家主,我们坚持不住了,那个血夫人真的太强了!”

“血夫人?”禅院直毘人在禅院家最安全的屋子里,里面围满了禅院家掌权的咒术师。

他皱眉问道:“是什么新出的咒灵吗?”

“不是啊家主,是《红月之下》啊!游戏《红月之下》,那里面的几个屠夫跑出来了!”

不打游戏的禅院直毘人没怎么搞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咒灵是如何破开结界,他们为什么要闯入禅院家,禅院直毘人还在思索,他身边的一个橘皮老人吩咐道:“直毘人,你让他再多支撑一会儿,联系五条家的——”

“嘟嘟嘟……”

电话莫名中断了。

青年人呆呆地坐在那里,任凭手机坠落,那两个人不知什么时候找到这里,还摘下了掩盖身份的面具。

唯有禅院甚一看着高大男人摘下面具后的脸,还有嘴角那熟悉的刀疤,震怒又嫌恶地喊出了那个名字——

“禅院甚尔!”

……

梦野久作的迷药药效还没过去,但精神很强的他模模糊糊地睁开眼睛,到处都是泥土和秽物,阴冷,墙上还贴着黄纸,是一间黑漆漆的牢房。

他回想了一下断片前的记忆,好像是在放学回家的路上闻到一股奇怪的香气,他努力闻了闻,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久作觉得身体还有些使不上劲,好在精神力挺活跃,他按照时梦姐姐教的方法用精神力扫描周围的环境,不过他用起精神感知比较困难,隐隐约约意识到门口有人。

梦野久作准备发出点动静,骗一个笨蛋进来。

而这时,一只腿蹬得飞快的兔子从上面狭小破裂的墙缝里硬生生地把自己挤了进来。

???

哪来的兔子?

未来的横滨碰瓷王眼露好奇,发现这只兔子还挺不怕生,直接往他身上蹦,蹦到了他手边——

接着还啃了他一口!

……

禅院甚一等人的眼前,那个身姿纤细的红裙女人也终于摘下了她脸上的面具,露出了一张超越他想象的脸。

但禅院甚一丝毫没有对容貌的惊艳,这一刻他眼里这个年纪不大的女孩比特级咒灵更邪恶更可怖,他色厉内荏地喊道:“你是谁!敢来我们禅院家捣乱,你知道得罪咒术界的后果吗!”

“倒也不用叫的这么响,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犯了什么天大的事。”时梦被他吵到了,这家伙太夸张,他们禅院家都是靠嗓门输出的吗?

时梦没有再给他一个眼神,对着身旁的男人问道:“甚尔,还记得这个人吗?”

“……记得。”

“禅院甚尔,你这个残废,你这个下贱之人,你竟然还敢回来!”禅院甚一大骂,“天生‘不祥’之人,只会给——”

他的骂声顿住,精神海一阵剧痛,好像是一柄巨斧把他的大脑劈开,巨钟在他的耳边不管不顾的轰鸣,人能接受这样的痛苦吗?

“啊!!!”

伏黑甚尔垂眸看着这个当年霸道的兄长,这个嘲讽他,鄙视他,打骂他,骂他废物的男人捂着头涕泗横流,哭喊着“饶命”,嚎叫着在地上滚,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时梦揣着手别开头,她不喜欢禅院家,不光是从情报里摧残人的事,还有观察中这些人的表现,整个大宅都让人觉得阴沉又压抑,升不起一点好感。

“甚尔,你眼前的这群人,是千年御三家的成员,虚伪腐朽、自命不凡,依仗着强大的背景和术式,抢掠着最好的资源,坐享其成,压榨着整个咒术界的成员为他们服务,便以为自己高人一等。”

她抬手,从这些惊恐之人眼前点过,似是要再一次发出攻击。

在绝对的力量压倒下,那个打过电话的禅院家青年颤抖着双腿跪了下来:“饶了我,我听你的,我替你杀人,我知道甚一叔父一切是事情…求求你……别杀我!”

时梦收回手皱眉:“扒下他们高傲虚荣、自以为是的外皮后,他们的内在和癞□□一样恶心,而对待这种炫耀力量的强盗,美德和容忍都是放屁!

只有打碎虚伪的外壳,把里面的脏东西拖出来才行。”

“所以,”她居高临下地蔑视着地上的那个男人,语气不屑,“伏黑甚尔,现在给我揍他!”

……

另一边,被牙口很好的兔子带着一路跑的梦野久作碰瓷了沿路见到的所有的人,顺顺利利地和被抓来的小伙伴回合。

他和两只玉犬合力放倒这间屋子里的奴仆,跑进来仰着头看对方一身大少爷的打扮,觉得自家好兄弟像个等待救援的公主。

“呦,惠惠公主。”

伏黑惠被这个称呼无语得不行,这个可见未来容色的高冷小朋友扯着快拖地的羽织从床上蹦下来。

“你以后别这么叫我。”

梦野久作坏笑着不说话,满脑子转着恶作剧。

完了,伏黑惠看见他这个表情,心想这个外号估计要跟着他很久了。

“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伏黑惠问道,他自己是没受什么折磨,醒来就有一个老头对着他念了一大堆禅院家的荣光,未来为禅院家卖命付出一切等等。

他也大致搞明白了情况,他被那个男人卖了。

伏黑惠其实心里没多大感想,或许有一点点难过,但只是一点点,他对那个男人早就不报指望了。

可是他把我卖了十个亿……

十个亿,很多…时梦姐姐,会带他回家吗?

不过…没关系的。

时梦姐姐已经对他很好了,她如果不来,也没关系的。

他已经很幸运很幸运了。

“他们没对我怎么样,应该是我对他们怎么样。”梦野久作身上全是灰,笑嘻嘻的,手上不知怎的多了一只伏黑惠没见过的稻草娃娃。

“走,我们两个杀出去!”

伏黑惠看着他身上的擦伤,平静地对和他勾肩搭背的久作说道:“我送你到大门口,你一个人回去吧。”

久作抱着娃娃扭头看他,疑惑:“你不回家?你干嘛不回去,打算蹭点好处再走?”

惠不高兴:“我才没有要他们的好处,但是…那个男人把我卖给禅院家了。”

对钱完全没概念的梦野久作听完,满脸这点小事不用担心:“这有什么的,时梦姐姐有钱啊,让她付钱好了!”

伏黑惠却没有他这种全然的放心,他和姐姐只是中途加入的孩子,不值得她付出这么多。

“那个男人把我卖了十个亿。”

“你好贵啊,惠。”久作在努力地用玩具换算这个钱,算不清楚后直接问,“应该没关系吧,我们可以不付钱直接跑吗?”

“有束缚,束缚是必须完成的。”伏黑惠强调。

“可是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梦野久作眼珠子一转,心道刚好把讨人厌的伏黑甚尔留在这里,狡辩。

“拿钱的是伏黑甚尔,付钱的是禅院家,这个束缚是他们的,叫他自己卖身给禅院家好了。”

他拍了拍伏黑惠的羽织:“而且你要相信时梦姐姐,虽然她脾气不好还老是打人,天天抢我们的东西玩,还回来都是破烂的,但时梦姐姐从来没有骗过我们,她跟我们说的每一句话,都实现了。”

“惠,你是我们家的人,这一点永远不会变!”梦野久作重复了这一句诺言,向他保证!

伏黑惠眼神怔怔的。

梦野久作拽着他就跑,球鞋和木屐在木制地板上哒哒作响,红木长廊里,长长的羽织甩出凌乱的弧度。

“哈哈哈,所以我们干脆就把事情闹大一点吧!”

……

而在用着上好木材建造的和室,伏黑甚尔抬腿踢在禅院甚一的脸上,如同他小时候对他所做的那样,拽起了他的头发坤在地上,就像记忆里的那样,用刀用棍子用皮带,那些铁链上的钢扣把身体割得伤痕累累,那些咒灵在幼小的身体上啃食……

这间点着灯的庭院里,印在门帘的动作越来越凶猛,越来越微弱。

传出来的击打声越来越响、又越来越轻。

这个也许从未长大的男人一脚又一脚地踹着这些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仿佛踢碎了当年那些不堪又卑微的过去,硬生生地踩烂了那些荆棘。

……

逃生游戏应该快要结束了。

夏油杰其实心情不错,这是这段日子里难得让他全然开心的时间,在这件属于鬼武士的外观下,他只需要挥洒着自己的镰刀,什么都不用考虑。

他有些时候会觉得,时间真的会过的很漫长啊!

那次薨星宫的事件过后,为了收尾星浆体事件,他去盘星教总部处理了后续的事情,见到了一群普通人……

阴暗的、自私的、肮脏的、污秽的……令人作呕的气息,比吞下去的咒灵更恶心。

而这之后,事情仿佛全然变了,他好像真正认识到了这个世界。

坐享其成的普通人,洋洋得意的普通人,不知感恩的普通人……

还有不停制造出咒灵的普通人。

夏油杰恍然间大悟,以前怎么都没有注意到,原来普通人是这样的呢?

他要保护的,真的是这样一群人吗?

那样肮脏的内心,丑恶的嘴脸,他站在盘星教总部内堂人群中央的时候,不由地想起了那句印在《红月庄园》封面上的话:

——这世间恐怖的从来不是鬼怪,而是人心。

她说的真的没错啊……

“鬼武士,我们这边已经结束了。”一声呼喊把夏油杰从思索中拉了回来,不远处羊角头甩着铁链大喊大叫地跑过来。

他还看到杰克把刀重新缠好放回怀中。

夏油松了松筋骨,重新启动了脚下的咒灵,嗖得一下飞在了前面,风中传来了他的声音:“走吧,我们去找夫人!”

……

这一边时梦开着精神感知走出门,感知的范围内有咒术师染上了熟悉的精神力,久作那小子干的不错嘛!

看来今天主力输出是两个小朋友,她可以先处理另一件事情。

这时一个青年误跑进了这里,看见了庭院里伫立着的红裙女孩。

禅院直哉一脸惊艳:“喂,你叫什么名字,你不会就是来闹事的那个女人吧。”

“女人在家里呆着生孩子就好了。”他一脸轻蔑和瞧不起,又看在她美貌的脸上大发慈悲一般地说道,“算了,只要你有术式就行,给我做个侧房吧。”

被男人指着鼻子输出了一脸封建言论的时梦:……

她第一次这么无语,甚至连话都不想回,对这种人,给一个眼神他说不定都觉得她要爱上他。

而在她准备放「空想集」之前,伏黑甚尔从里间冲出来狠狠地给了禅院直哉一击,身后倒了一地惨叫的人。

“甚尔!”

禅院直哉没想到在这里看到他,接着喊道:“她不会是你的——”

他没能喊完,因为伏黑甚尔一拳把他打飞了,摔在地下吐出了一口血。

时梦给了他补了一个「精神震慑」,之后拦住了想杀人的伏黑甚尔,她根本搞不懂这家伙是过来干什么的,准备先去找咒高的三人组会合。

“甚尔,你刚刚说的那些事情,有一件其实你没有做过。”

“什么?”

“放火。”时梦往他手里塞了一把仙女棒,自己手上拿的更多,“走吧,大朋友,带你去看烟花。”

……

另一边,梦野久作一边跑一边发动着「脑髓地狱」,身后一副狂乱的景象,伏黑惠晃着羽织,用「十种影法术」攻击、辅助加侦查。

奇怪的是,他们遇上的人并不多,除了往外跑的,还有不知为何昏过去的咒术师,堆在奇奇怪怪的地方,罐子里板凳上桌子上,还有房梁上!

两人一时摸不着头脑。

梦野久作凑近了一个堆在缸里的咒术师发动精神力感知了一下,突然惊喜地喊道:“是时梦姐姐的精神力!”

惠眼底有了一丝隐约的水光,镇定地说道:“你能感知到她吗?”

“我试试看。”

阴阳发色的男孩子沉下心神,憋红了脸,好久没有动静。

而不远处有火光冒起,只是一个小角落,却浩浩荡荡地扩散开来。

……

禅院家千年大宅的角落,咒高三人组和已经丢掉面具的二人回合,伏黑甚尔走到这,怔怔地注视着这埋藏了他最不想回忆的记忆的地方。

“你,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两个年纪不大的双胞胎小女孩牵着手跑过来,这是禅院家最偏僻的地方,只有不受欢迎的孩子才会住在这。

“我来烧掉它。”时梦彬彬有礼地颔首,微笑。

“烧,烧掉它?”禅院真依语气颤抖。

“当然,你们要一起来吗?”这个来烧房子的女孩很友好地向现任屋主发出了邀请。

这对姐妹花看着这个处于少女和女人年纪之间的红裙女孩,震惊地像是看到了画卷里跑出来为非作歹的妖怪。

禅院真希张大手阻拦:“这是我们现在住的房子,你不能烧了它。”

“这么破的地方,也能叫房子吗?”

时梦感知到了双胞胎其中一个空荡的咒力,接着很不负责任地说道:“哎呀没关系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美貌的妖怪一挥手,地上凭空出现了一桶桶油,质检应该过关的吧?她示意身后跟着的男人们扛上,对着扛了好几桶的伏黑甚尔说道。

“甚尔,这种破烂的地方呢,只需要一把火,你就可以烧掉所有不喜欢的东西,烧掉你所有讨厌的东西,还可以看到他们上蹿下跳、悲痛欲绝的样子。”

“对了,小妹妹,你们赶紧跑啊,我们不吃人的。”时梦拍了拍两个小姑娘的脑袋,还一人塞了一根烟花,挥挥手带着小弟烧房子去了。

禅院真希和禅院真依紧紧地牵着彼此的手,看着这五个人走远,为首的女人身姿挺拔,红色的裙摆晃荡,永远不会向那些虚伪的、肮脏的事情妥协,她带着她的追随者一起烧掉了这些腐败的、破旧的、令她们厌恶的东西。

禅院真希和真依注视着她远去,幼小的心里印下她刚才的那段话,觉得自己大概永远忘也不了这个画面了……

……

而伏黑甚尔的眼前,黏腻又透明的油泼在了腐朽的被写满诅咒的墙上,屋顶豁然洞开,碎木屑打在斑驳的红布里,灰尘中那些破旧的家具被火色吞没。

火从这个偏僻的角落蔓延开来,千年的以木制为基础的大宅抗的住时光,却抵不住这熊熊的烈火。

伏黑甚尔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切,在很小的时候他就想象过它的落寞,那时他以为是所有人都被咒灵吞掉死光了,而现在随着他的脚步,热风和火焰席卷着一切的一切。

它真的被烧掉了!

“这场烟火秀怎么样?”时梦点完了最后一根烟花,背着手问他。

“嗯。”伏黑甚尔低声应道,夜色里他的眼睛很亮,好像有什么东西重新在心底里生根发芽,他小心翼翼又满怀期待起来。

“喜欢就好。”时梦一笑,“以后我们还有更多的机会,一起去看真正的烟花。”

到时候全家人一起去,红叶要是也能来就好了,不过以后身在横滨,总会有机会的。

伏黑甚尔看着身侧的女孩子,他曾以为这个世界已经遗弃了他,但是这一刻她的眼眸明亮又瑰丽,他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到这场燃尽一切的大火。

她也真的为他点燃了一场大火。

火光和夜色下,身形高大的男人单膝跪地,牵起少女的手,贴在额头,轻轻地又回了一声:“嗯。”

她一愣,这是在做什么?

不过感知中他的心绪很安宁,没有一刻比这更安心了,于是时梦也忍不住微笑,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脑袋,把他拉了起来。

……

这个偏僻的院落被点燃,连着的禅院大宅除了贴满黄符的屋子,在无人阻拦的情况下,也被这火点着了。

灰原雄没想到火烧得这么快,喊道:“禅院家没有防火措施的吗?”

“一般木制建筑都会涂防火材料,不会这么快烧着。”七海建人竖起了特殊的帐回道,“是因为千年的传统吧。”

“居然连帐都没人下,全部跑走了。”灰原对御三家的滤镜已然碎光。

七海建人来回跑,在到处帮忙下帐,救下那些昏过去的人,也在感叹:“大概没人会想到,禅院家有一天也会被人放火烧掉。”

一旁的夏油杰指挥着咒灵浇完最后一桶油,被热浪热地摘下了盔甲的帽子,问在指挥着七海救人的少女:“这样真的没关系吗?”

“没关系的。”时梦假装淡定,他们打的都是些小喽啰,真正的大人物还藏在后台,不下点狠手,怎么把对方逼出来。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出了一把扇子,疯狂地给自己扇风,自认非常运筹帷幄之中般地说道:“这场游戏中,关键的人物还没上场!”

她话音刚落,不重要的人物——到来了。

……

事实上不久前,时梦在等的关键人物中的一个拨出了一个求救电话,也许他自认为这不是求救电话,御三家之间的守望相助罢了。

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头咚咚咚地敲着地板,厉声道:“我们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烧了禅院家吗?”

其他人纷纷避开了他的目光,这些傲慢的咒术师从来没有把目光放在近些年出现的异能者身上,而恰恰就是这些他们从不看在眼里的人,仅凭着一个精神系异能者就放倒了无数个禅院家的咒术师。

还有一个能侵蚀他们咒力的异能者存在……

这简直颠覆了整个咒术界的基础!

现如今又放火烧了禅院家的大宅,他们自认固若金汤的防御瞬间就土崩瓦解,无疑是把御三家的脸撕下来放在地上踩。

唯有这个禅院家秘密的房间被好几层符咒牢牢地护着,可这场大火迟早会烧过来,也许过不了多久,这里也会被烧成平地。

“五条家的六眼马上就来了。”另一个年纪很大的橘皮咒术师回复道。

“那我们呢?”几个地位极高的老头议论纷纷。

“不管其他的咒术师了吗?”

“这个异能者连帐也能破开!”

“我们自是先离开这!”

“……”

禅院直毘人就坐在主位上,安静地看着窗外接天的大火,空气中传来了的呼喊声和奔跑声,不论什么人,只顾着逃命和敛财。远处朱红的楼也被火焰吞没了,木材扭曲变形,发出咿呀咿呀的撕裂声。

所有人都往外逃,包括这些咒术界的大人物。

千年的御三家,只需要一把火——

所有的不堪都暴露出来了。

“该走了,直毘人!”这些脸皮都皱在一起的叔伯开始呼喊着他逃跑了。

禅院直毘人想起刚才这些大人物的话,自嘲地笑了笑,他哪里是家主啊,不过是这千年辉煌的遮羞布罢了。

“我去见见他们吧。”禅院直毘人起身,“禅院家至少不能全是孬种,我是家主,我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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