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谢澋明似乎从未想过,九音说的话在未来的某一天尽数实现了。
现在想想,岁月是把杀猪刀这句话也许并不准确。
或许应该说是造化弄人。
六年后。
“驾……”
少女驾着马飞奔与城中,她皮肤很白,是那种白玉瓷一般的透亮颜色,樱桃红唇不点自红,一双眸子似是潋滟在水光中,细腰娉婷袅娜不盈一握。
她再无年幼时那种稚气之色,相反的是,多了几分娇美可人。
“来者何人?”
守城的将领在城池上高声询问。
“镇北王府,江九音。”
守城将领一听,丝毫不敢耽搁地开了城门。
据说这位郡主生性活泼好动,这些年来跟随朝中一品萧司令拜师学艺,解决了不少的疑难杂案,比朝中许多男儿还要强。
他们真是三生有幸,今日竟然能见得这位郡主一面。
九音进了城后,先去了御品阁,和宋娘子见了一面。
宋娘子看到她之后,先是亲切地拉起来了她的手,寒暄了一番,“阿音,你这几个月出城许久未归,我对你甚是想念。”
“宋姐姐,阿音也很想你。”
九音依恋地拍了拍她的手,和她聊了聊最近生意的一些情况。
“阿音啊,对面的闺福祥最近新出了一个名叫红心夫人的香水,在皇城卖的特别好,生意火爆,甚至隐隐地压制住了我们一头,但我事后买来了几瓶香水,分解了其中的香料,发现他们的配方是抄袭我们的!”
九音三年前开了一个胭脂铺,名叫“御品阁”,里面的香料和配方都是她的原创作品,由于生意不错,她便继续将它开了下去。
一开始的确是投资了不少钱财,但赚的利润却是源源不断,而且朝中贵妇和小姐们时常会来这里,也是八卦的滋生地。
而在听八卦的同时,会获取许多重要的信息。
宋娘子是九音找来经营店面的那位。
御品阁背后的东家是九音。
这一点除了宋娘子、她爹、皇祖母以外,她没给任何人说,包括萧衍。
毕竟她身为郡主,原本就是富可敌国了,说出去也只是徒增别人的恨意。
“哦?抄袭我们的?”
九音漂亮的眉头轻轻一皱,眸中添了几分凉薄,抄袭?
她刚一回城,便遇上了这种事情?
抄袭这种事情,无论放在何时何处都是大忌。
无论是文章也好,香料的配方也罢。
原创者苦心钻研出的精华,却被剽窃者轻松照搬,裁裁剪剪之后,甚至冠上了一个全新的名字,谁的心中能高兴?
“对,我们去年出了一个名叫美人多娇的香水,一共有五十四种香料组合而成,外加积雪草与清晨露水作为辅料,而红心夫人却与我们重合了高达五十一种香料。”
“她们其余三味香料都选择的是气味浓烈的香料,遮盖住了原有的味道,乍一闻和我们的香水味道天南地北,可那和直接照搬有什么区别?”
“郡主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我去衙门打官司,可却一直在失败,那知府更像是被人收买了,一口咬定我是在凭空污蔑。“
宋娘子越说心中越是气愤不已。
“美人多娇”当时还是郡主写的配方,去年在皇城中可是占了一席之地的,甚至还破了年度最佳记录。
贵妇夫人们也在追求时髦,这便导致新产品源源不断地出来。
所以去年还风靡一时的“美人多娇”便是无人记住。
或许该说,世上之事大多如此,今年流行之物明年或许便会衰退。
人们朝着时代的潮流蜂蛹而至,有人甚至忘了初心。
贵妇夫人们也更不可能发现红心夫人是抄袭来的香水,她们顶多会说一句“香水真好闻”。
九音听闻了此言之后,并没有像宋娘子那般气愤,而是淡淡开口道,“你还有红心夫人的样品没?”
宋娘子随手拿出了一瓶红心夫人,义愤填膺道,“闺福祥这段时间就是靠着它收敛了不少钱财,朝中的夫人和小姐几乎都用过这种香水,就我手中都有好几瓶。”
九音接过她手中的香水,闭着眼睛闻了闻,心中已经确定了答案。
事情就如同宋娘子所说的一般。她御品阁的配方被人抄袭了。
偏偏闺福祥还嚣张不已,只修改了三味配方。
“宋娘子,你先去衙门敲鼓鸣钟,我随后就到,既然我现在回来了,定然要为这案子翻盘。我不能让我们御品阁蒙受不白之冤。”
九音直觉觉得那闺福祥背后的掌柜定然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市井百姓。
竟然能买通知府,必定是有两把刷子的。
她倒看看那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皇宫内。
陈茹茹正专心致志地修剪着花草,眉眼间溢满了纠结之感。
“陈医官瞧着面色不错,可是陛下昨日又给您赏赐了?”
一旁的小丫鬟调侃道。
“诶呀,就你贫嘴。”
陈茹茹也是没有想到,自己这些年来过的愈发顺风顺水了。
两年前,一次偶然的机会,她治好了天子的头痛之症,由于救助有功的原因,她被封了一个女医官的职位,每日在天子身旁伺候。
天子在三年前进行选秀,宫中添了几位娘娘,位份最高的便是那皇贵妃孙媛,孙阁老的孙女儿。
唯独皇后之位空着,据说是要等九音郡主及笄。
整整三年,天子勤勉于政事,并未临幸后宫,无任何子嗣。
宫内的娘娘们都快急疯了,偏偏慕锦书自己不急。
想到这里,陈茹茹的脸上浮现了一抹潮红。
她身为女医官,自然是多了近身伺候的机会。
原本她以为天子严苛至极,君子作风,无心美色。
直到昨夜……那个男人醉酒后强行要了她。
或许真的是第一次临幸女人,男人就如同一只偷了腥的猛兽一般,就连说话也变得颠三倒四、疯言疯语。
陈茹茹何曾见到他这幅模样,心中感到害怕。
“茹茹,叫的再大声一些,朕喜欢听你的声音。”
“哭的样子也是美极了,朕好喜欢。”
陈茹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该喜还是该悲了,喜的是,自己竟是他临幸的第一个女人。悲的是,今早一碗避子汤就这样被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