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稻想了想,觉得这里面的事情可能比较深,但他无所谓,因为也算计不到他的头上来。便接着问:“总管大人需要打听些什么?”
汪忠大喜过望,虽然他知道陈稻会答应这种不值一提的要求,但也没想到这么顺利,而且能答应他的请求也表示陈稻对他没别的看法。
“陈大人帮我打听这几家人就行了。”
汪忠说完,就郑重的递过来一张纸签,上面写着三家人的住址和大概情况,像是官职和祖上成就等。
见到这样的内容,陈稻立刻就笑了起来,难怪不得汪忠不愿意厂卫牵扯其中,这选妃还在初期,就已经把人给选了出来,这要传出去,十五皇子可能得一个色急的评价,而他就很可能被无误认为是十五皇子手下的坏人,专门带坏皇子,出馊主意的那种。
而且更可能被人看作是操控皇子婚姻的实权太监,这就很危险了,老皇帝身体不好,但这个时候下令杀个太监还是很容易的。
“此事有趣,十五皇子我也熟悉,定然好好打探一番。”
听到陈稻用了“打探”一词,就知道他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而且还是很重视的那种,汪忠就立刻表示了感谢。
不过陈稻抖了抖手中的纸签,好奇的问:“此事是你选的还是皇后选的?”
要知道十五皇子最早是由皇后抚养,所以这么问也很正常。
但这个问题答案很明显,皇后才不会如此操心,最多是结果出来的时候看一看,说不定还有阻止的可能。
不顾陈稻这么问,也是想知道汪忠的态度。
“当然是我选出来的,十五皇子并不参与此事,皇后那里我只禀明了一些选择的条件,具体的人家并没有泄露。”
汪忠回答得很坦诚,让别人办事,当然要说清楚,否则可能生出很多难以预料的变数。
陈稻听了,笑着问:“这几家我看各有优势啊,不知道总管你是怎么看的?”
汪忠闻言,立刻正色说;“不敢,还是要看十五皇子的意思,虽然我等有选择之权,但最终决定还是要皇子来做。”
陈稻摆了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不过你都选出来了,皇子决定什么的由有何意义?”
汪忠想要辩解,陈稻却打断了他,继续说;“汪总管我自然是信得过的,所以也不用多解释。我想知道的是选这几家,是看重了他们的什么价值呢?”
汪忠闻言的松了一口气,对陈稻说;“这几家人都是文臣出身,家中有人在考举中名次不高,因此多被派往大梁各处,并没有待在安丰城。这些人的政绩都不错,所以我感觉应该比较好。”
汪忠说得比较模糊,不过该说清楚的都说得很明白了。陈稻笑着夸奖说;“汪总管果然胸有锦绣,眼光独到且长远,下官我是佩服佩服的啊。”
据陈稻所知,安丰城繁华热闹,一片盛世的欣欣向荣景象,然而大梁各地,并不是如此,甚至能有温饱就已经是不错的百姓生活了。
所以官员被派往外地,如果有才有德,就能得到充分的锻炼。如果有机会调入安丰,那肯定比那些在大梁都城做一些清贵词臣之类的官员要能干得多,前途也会更辉煌得多。
汪总管这个太监见识足够,这种看法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自己领悟的,必然是考虑了很久,深思熟虑才有的结果。
给十五皇子选妃,在陈稻看来,这就是汪总管给十五皇子扩展势力的公开行动,到现在为止,至少办得都很不错。
于是陈稻对他说:“这事情包在我身上了,等今日我安排好了事情,就出宫给你打听。”
汪忠自然又是一番感谢不提。
陈稻说的安排好事情,当然是自己这个侍卫营的事。
这一段时间因为成了宫城内的侍卫,一种下属都有些消极了。远远没有当初为了争取这个工作表现出来的那种血性。
这种进取心的事情,当然要有陈稻来负责,不过侍卫营本来的工作就是巡视,也不会上战场,不需要跟修士对打,所以陈稻也不打算搞得太过紧张,只要能保持工作时候负责和专注就行。
这些当然要从训练做起,不过一般训练,久了也很容易腻,形成懈怠。
训练上的事情,当然也需要陈稻这个当头儿的负责。他想了想,再次出去召集当值的人员,这时候领队的是杨礼余,陈稻见了,便说:“把不出去的人集合起来,想办法把外面那一块地平整一下。”
侍卫营所处的地方当然是一个军营,比不上那些大军驻地所在的地方面积大,但是也有很大一片场地用于操练。
他们总共也就百人的规模,很多地方用不上,因此咋草丛生。
用得上的地方也因为常年训练的原因,有些坑坑洼洼,所以陈稻一说,杨礼余就立刻问:“是这一大片地方吗?”
陈稻回答:“当然,所有这军营中的空地,都给弄平了。工具你想办法搞,实在不行就来找我。”
杨礼余不知缘由,但既然是命令,当然要执行,带着三十多号人就开始平地了。
陈稻其实想的是搞一片草坪出来,平常训练可用,同时又能举行一些体育活动,总之是不能让下面的兵闲下来。
这片土地足够大,估计要平整的话还需要好些天,这也算安排了足够的工作了。
陈稻见杨礼余胸有成竹的自信神态,便放下心来,开始想着如何帮汪忠打听消息的事情。
不过在这之前,陈稻还需要先去老太监那里,刚才他随口问过了,赵质这人每天都在老太监那边坐值上差,工作无比积极。
这样也给了他机会多联络联络感情。
不过空手去显得有些不够热情,赵质这人又是不受礼物的,连请客都推辞了。
陈稻想了想,觉得要找一些不显眼,但特别的东西才能达到自己的要求,同时也不会被人拒绝。
将自己之前收集的一些古老文字拿出来,再将在石牌世界中采集的茶叶包了一小包。陈稻觉得差不多了,不过这些东西都不是实物,终究还是缺了点存在感。
于是他又掏出一块砖头大小的石块,外观稍微修饰了一下,然后用自己的灵力外放,磨出一个砚台来。
这种造型粗粝原始,单风格强烈而独特,古拙质朴,气势雄浑。
这块石头是他在发现灵石矿的暗河里淘出来的,发现的时候是从上面被剥离了一块上品灵石,因此石质温润灵动,也带着一丝丝灵气。
这东西要拿出去卖,肯定非常值钱,不过要是真正说起来历,也可以说随手捡的,不值一文。
加之外形和现在精雕细琢工艺下的砚台完全相悖,所以很容易被人忽略,看成是贫家用之的粗糙之物。
“只要不是修士,还得是细细观察,才能看出此砚的珍贵之处。”陈稻想着,觉得应该问题不大,文人之间相互送送文房四宝,算不得什么。
东西很快就准备好。陈稻就立刻起身,现在这个时候应该正是老太监开始晒太阳的时候。
因为正常当值的忙碌时段,正好是老太监的休息时段,因为他负责安排工作,安排好了别人忙碌,自己休息,实在是当老了官了。
果然,陈稻来到翰林院后院时,老太监正在闭目养神,而赵质却在后面的房间内写写画画。
陈稻突然心生疑惑,按常理来说,像是赵质这样的文臣,应该和老太监这样的宦官处不到一起,不怒目相向就不错了,居然还能如此和谐的共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