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稻见她颐指气使的模样,笑着说:“想不到当初那个小丫头也这么厉害了啊。”
这话其实说得很有点没照顾香香的面子,不过现在陈稻一身官服,地位明显很高,因此说来就有些鼓励的意味。
香香听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现在事情太忙,小姐她顾不过来,我也就是帮忙的。”
陈稻哈哈一笑:“帮忙那就够好了,怎么最近有什么事很麻烦?”
香香接口说:“小姐现在生意做得不错,之前很多,嗯,熟人,过来让我们帮忙。”
陈稻听了,皱眉说:“这又是推不掉的人情?有什么麻烦给我说,我去找些厂卫的人帮忙。”
陈稻不是故意在这里摆谱,他是有意说出这些话给旁人听的。
那个旁边卖彩签的小姑娘已经从满脸崇拜,到满脸惊异,再到听了这些话后的害怕神情,脸色变了好几次了。
只要将这种消息传递出去,让人知道杜茵陈有宫里和厂卫的关系,就会少很多麻烦。
香香也不是当初心思简单的小妇人了,闻言先感谢了一番,才说:“也不是推脱不了,只是事情有些困难,不如先去小姐那里慢慢说。”
陈稻点头答应,开玩笑道:“空手上门总归不好,这些彩签就算我的礼物吧。”
说完,摆出一个金锭,对卖彩签的小姑娘说:“这些钱够不够?”
那个身着小厮服装的女孩才恍然回答:“够了,足够了。”
陈稻点点头:“那就按这个钱的数量送来。”
杜茵陈的地址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不清楚的,这个小小的铺子做成这笔生意,那就彻底在这里站稳了脚跟。
一路上,香香对陈稻说:“公子这一回,可是绑了那家铺子的大忙了。”
陈稻笑着说:“他家东西的确不错,如此也能让更多的有技术的商家围绕在你们周围,这也是一种力量和关系。”
香香仔细想了想,说:“多谢公子指教,今后我们会注意这方面的事情的。”
陈稻哑然失笑,之前香香对这种事情只会在一旁欢欣鼓舞,当个合格的气氛组成员。
现在居然也能独立思考,择善从之,可见生活这些事情对她的改变还是很大的。
不一会儿,陈稻来到了最早他安排给杜茵陈的屋子,这里已经大大的改变了模样,完全是闺阁陈设,四周都是坐塌,中间有些大小的桌子,还有小小的台子,应该是用作演奏。
四下观望了一番,陈稻才说:“这里粉脂气氛十足,布置得非常不错。”
香香正要解释,杜茵陈就快步走了进来,身后还带着陌生的两个婢女。
但看样子更像是带的徒弟,见到他就高兴的说:“公子好久不见啊,我正想找你的。”
陈稻呵呵一笑:“也没多久,你这里这么火热,我就不好多来了。”
杜茵陈满脸喜意,显得心情十分高兴,说:“再热闹也是公子当初的帮忙才会有如今的景象了。”
两人说话随意,显得非常熟悉。
不过说起来,杜茵陈和陈稻可以说是过命矫情了,同甘共苦有一点,但更多是共同经历危险,然后化险为夷,这种交道,不是一般的人情可比的。
香香因为了解,所以并没觉得什么,杜茵陈身后两个女子眼神一直很诧异的打量陈稻。
跟着杜茵陈她们的见识多了,这种见识不是画舫女子那种迎来送往,也不是闺阁小姐的狭窄交际圈子,而是从上到下,从皇宫到画舫这种普遍的接触。
她们可从没见过杜茵陈对哪个男的有这么热情的。两人的表现随意,没什么客气,很明显就看得出交情极深。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神秘陈公子,自然好奇心大增。
陈稻也不多说,自然的结果杜茵陈递上的茶杯,笑着说:“我听香香讲,你这里有麻烦,怎么不早点跟我说,毕竟我也算这里的东家嘛。”
两个跟着杜茵陈的女子见状大惊,杜茵陈如今在安丰城可谓风头独占,不仅生意做的大,而且和宫里关系紧密,一般当官的都要照顾些面子。
像这种给人递水的动作,根本超出她们的想象,一时间猜不透陈稻这人的身份了。
但显然陈稻并没有在意这两个生面孔的表现,面带迫切的看着杜茵陈,想听听她怎么说。
杜茵陈笑着白了香香一眼,才说:“倒不是别人来找麻烦,而是之前的姐妹找上门来。”说着还看了陈稻一眼,看得他莫明其妙。
杜茵陈接着说:“这些以前的姐妹倒还好,就是一些人情来往,大不了花点钱就是。更不好办的是如今有些管家小姐也找上门来,求诗词文章为主。我虽然懂点文字的活儿,可没那个本事写出让别人满意的东西来。”
陈稻想了好一会儿,才有些吃惊的指着自己说:“难不成这还怪我啊?”
之前他给杜茵陈好些诗词充门面,如今看起来被粉丝要求营业了。
因为他知道杜茵陈当初为了扩大影响,买了很多他个人的作品。
杜茵陈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说:“这些事情平常推了就推了,也没什么,不过现在好几人愿意出任何代价,就想求些好句子,这就很麻烦了。”
陈稻立刻明白,问:“怎么?最近可是有什么大事发生?”
见他知道还一副随意的样子,杜茵陈也没好气的说:“公子难不成是生活在偏远山里,安丰城的大事都不知?”
香香立刻解释道:“新的花魁就要选出了。而且更重要的是皇帝要给几个皇子选择妃子。”
陈稻闻言吃了一惊:“这花魁之事想来你们很容易应付,不过皇子选妃跟你们有关?”
杜茵陈立刻反驳说:“什么叫很容易应付,之前的人情往来就不说了,现在好多商户要支助花魁,还有很多闺蜜也有自己的偏好,这酒让人够烦恼了。而且皇子选妃不像是皇帝选秀,更容易,也更吸引人。毕竟很多人都不愿意自家女儿入宫,事情太危险和复杂了。反倒是王府足够吸引人,没有后宫那么多事,还能时时看顾自己的娘家。”
杜茵陈一通解释,陈稻才明白,好奇的问:“这是有什么为难的地方?难道你被那个皇子看上了,你不从?”
陈稻脸色大惊,自问自答的说:“那皇子是谁?我要去见识见识,居然看上你了?果然胆大包天,是个汉子。”
香香听得哈哈大笑,杜茵陈更是白眼翻了好几次,没跟陈稻斗嘴,还是愤愤的解释说:“那些想要当皇妃的女子,多是官宦家的小姐,当然希望我们能提供好的文章,能表现自身的突出才能了。”
陈稻“哦”了一声,说:“原来是当枪手啊,这事我熟,不过这是不是有点太过儿戏了,选皇妃多大的事情,能凭一篇搞不清楚来路的文字定夺?”
杜茵陈也不客气的讽刺说:“我看公子你是成天飘在天上,不食人间烟火了,作为女子,虽说无才是德,但是谁又真的把这话当回事,女子有才,就是最大的吸引力。”
陈稻无所谓的点点头,对这种女性主义风尚非常不了解。
“你打算怎么办?”陈稻好奇的问。
杜茵陈无可奈何的在椅子上一躺,到死不活的回答:“我不打算怎么办,随便找个借口,不过今后可能会小心谨慎了。”
虽然陈稻找到杜茵陈最早是想用之来打听消息,不过现在他已经用不着这个手段了,但还是不能毫无责任感的随手丢弃,便很是轻松的说:“没必要,谨慎来干什么,又不是造反,谁找你麻烦,你就给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