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陈稻的经验,这时候不是应该有纨绔子弟相互攀比,相互较劲,甚至大打出手的戏码么,为何如此安静。
不过很快他就有了答案,这里并不是什么寻欢作乐之处,竟然是安丰城一年一度的文会,这个场地就是文会评选之处。
“这安丰城的人可真会玩啊。”陈稻还是感叹,自己做好了被当成老干部考验的准备,却发现原来是自作多情了。
不过这种活动就没什么好看的了,除了多认识几个人,他没觉得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不过还是那句经典的安慰:来都来了,陈稻便老老实实的听着。希望不是只听人念稿子发言。
但显然陈稻还是发现自己过于年轻了,随着三声铃响,便是一阵音乐响起,台上走出一名妙龄女子,长相甜美,开口就唱。
场下众人也立刻仔细聆听,每个人都一副如痴如醉的神态,除了他一人。
所以这种格格不入的样子尤其出挑,不用他多想,就知道肯定被不少人看到了眼里。
不过陈稻丝毫不以为意,不说他对旁人一个都不熟,就光这种唱腔和唱词,也毫无动人之处。
回想起来,自己曾经也是被五千年摧残文明熏陶过的一员,如何看得起这些土著的表演。
不过终究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形式上的尊重还是尽量做一点为好。
于是陈稻正襟危坐,虽然不像其他人一副沉迷其中的样子,但好歹是在认真听了。
没多久,演唱的女子退场,陈稻似乎觉得被她瞪了一眼。不过他的注意力都被接下来上场的人夺走了。
一位官员样子的中年男子,先是发表了一通歌功颂德的言辞,然后就说了一堆人名,表示这些人的作品都会被收入进朝廷的文萃集,并颁发天下。
然后就是歌唱节目,用的都是这些被选中的人的作品,还有伴舞及乐器表演。
陈稻看这些就觉得有意思多了,至少比较新鲜稀奇,而且漂亮姑娘看着就喜庆。
总的来说这就是一台表演晚会,水平还不错,陈稻这么想,感觉今晚看看也不亏。
不过他还是太年轻了,不懂这个社会的套路。
之后居然是清倌人才艺比赛,然后是最后的为清倌人赎身竞拍。
一套接着一套,简直内容丰富,形式完备,果然文人要是玩起来,都很猥琐。
难怪不得这些人都三五成群,看来也是为了搏一搏,说不定能收获美人的芳心呢。
不过这些就跟他无关了,做个看热闹的群众也非常合适。
清倌人表演这种,陈稻也没什么兴趣,他自己记忆中歌剧戏曲综艺电视剧电影游戏,哪个不比这些好看。
听个临场感,就算是不多的享受了,另外就是这些清倌人的表演,看个漂亮的花瓶,也是善心悦目的。
不过他这种仿佛置身世外,有像谁都看不起的表现,被每个台上的表演者都看得清清楚楚,包括二三层那些“贵客”,都知道这下面坐了个与众不同的奇葩。
既然不喜欢,又何必跑来受罪呢?
不过这台演出还有这互动的环节,但陈稻一言不发,也没人找他麻烦,毕竟他这种表现,也是属于“不好惹”的那一类。
没有麻烦,但不配合让人下不来台,更是尴尬,就更没人想搭理他了。
直到清倌人竞拍的环节,按照一般的流程,都是表演一番,然后说一通感激的话,最后才是相互出钱比价。
不过第一个出场的就是开始时第一个登台演唱的女子。
陈稻看惯了修行中个个都把自己练得国色天香的女修士,并没觉得这个清倌人有多么惊艳,只觉得比较娇俏,但想不到上来就瞄准了他:“这位公子,您一直皱眉若有所思,不知小女子是唱的不好,还是词曲不好,无论哪里做的不好,还请多多指正。”
陈稻茫然,为什么就把他给拎了出来。
而且你不是要被赎身了吗?还纠结于业务水平是不是有点迟了?
不过现场的目光一下都集中在了陈稻身上,众人见他一身平常装扮,又没有同伴单身一人,即不像狂放风流的才子,又不像风度翩翩的世家公子,于是都觉得这就是一个不解风情的老实人。
陈稻也就这样收获了全场饱含期待的目光,当然,是期待他出丑了。
人就是喜欢看人出丑,因为这会让自己感觉优越嘛。
不过陈稻也不是乖乖跟着别人走的迂腐之人。别人说你有意见,就真的有意见?
是吃了一碗粉还是两碗粉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就是要欺负你,看你笑话。
于是他也严肃的说:“这位小姐,你是不是过于悠闲了,不如去关心关心那些孤寡老人,否则岂不是显得太不善良。”
这种牛头不对马嘴回复顿时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说是胡搅蛮缠吧,偏偏还正面回答了,说是有理有据吧,却扯的是另一回事,不少人表示学到了,今天来参加一个文会,居然学到了一记辩论妙招。
台上的小姐姐惊呆的程度应该是全场最高的。
一时间居然不知道怎么回复,难道说自己不够善良,还是说自己没想到去关心孤寡老人。
陈稻见她眼睛都瞪圆的样子,生怕一不小心对方的眼珠子掉出来。
说来这个女子的眼睛修长,刚才笑着说话的时候卧蚕可爱,媚态十足,严肃的时候也充满着英气,实在是天生好相貌。
不过看来这位女子也是个暴脾气,听了他的话,顶嘴般的回答:“小女子一无所长,只有点卖艺的小手段,实在没办法关心天下,那是你们大男人才能做的事,不如公子你多多指教一番。”
陈稻立刻回答:“还是不要了,这个场合又不是来听曲的,你唱得不好也不影响什么。”
他说这话就是害怕多事,反正清倌人竞拍,有人出钱就完了,还操心唱得怎么样干什么。
但听到别人耳里,就是完全的看不起,唱得好不好无所谓,以至于根本不屑于关心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