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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心怀猛虎

李在带着心莲回到正屋,原本想直接出去,可是身上这短款的道装一个兜都没有,李在觉得还是随身带着东西比较好,在心莲好奇的目光中,李在拿了一个小包,把手机相机还有望远镜放到小包里,略一寻思,把露营刀也放到了包里,再拿一个小笔记本,一起放小包里刚刚好。

李在把背包锁好,拿着小包对心莲道,“走吧,带我去看看你取水的地方。”

心莲点头带着李在往外面做,松木轩门口站着两个身材高大的道士,见李在出来,向他微微点头,李在道,“辛苦两位了,正屋里的东西十分要紧,有劳了。”

门前左手边道士道,“你就放心吧,没有归尘师尊的谕令,谁都别想拿走半点东西。”

另外一个没有说话的道人则目光一直盯着李在手里拎着的小包,却没有说什么,李在微微向两位点头,呵呵,有趣,不出意料的话,自己走出不多远就会有人跟上来。

心莲在他人面前都是低着头,温顺而本分,不敢走到李在前面,轻轻的道,“李。。。先生,我取水的地方这边走。”等李在迈步她才跟在后面,始终差了一步多。

李在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心莲在他后面轻轻说道,“那边不远有个小瀑布,瀑布下有个水潭,观里用水多是从那里去的,热水都是伙房一起烧的。”

李在哦的一声,“观里用火,都是烧柴吗?”

心莲轻声道,“是啊,观里有十几个砍柴工,专门为观里砍柴。”

李在嘴角一抿,“我还以是外面买的柴呢。”

心莲轻轻道,“哪里有柴卖,所有的山林都是达官贵人的,随便砍山上的柴会被他们的恶奴打死的。”

李在眼神冷却,秋日下午的太阳看着明亮辉煌,可是已经没有什么温度,风是凉的,寒气无处不在,“取火用煤更好用,冬天要是用煤炉烧上热水,一天到晚就都不缺热水了。”

心莲想了想,“没见过伙房用过煤,倒是听说哪位道长修炼仙丹用到过煤。”

李在正想接话,耳朵忽然一抖,后面过来一个和气的道士,二十多岁,未语先笑,“贵客好,心莲你这是带贵客到哪里去?”

心莲低着头慢声细语,“回志方管事的话,贵客要去取的水潭那里去看看。”

这个叫志方的道士二十多岁的样子,整个人干净利索,听了心莲的话,转身对李在先笑后道,“贵客,要到水潭那边去吗?下午太阳不中用,有些寒气啊。”

李在也笑,“我也没有什么事,就是感觉用水不大方便,去看看能不能想个办法,要不每次用水都让小姑娘去拎水,有些不厚道!”

志方撇了一眼旁边垂侍立的心莲,“贵客若是缺少使用人手,说我说下就行,奴仆役使差事刚好我能说上点话,小道志方,家师宁桓道长。”

眼前的小道士语气里终于带出了一丝傲气。

“哦,久仰!宁桓道长高风亮节,风度优雅,是得道的高人。”李在神情自若的拱拱手,动作潇洒随意,无比自然,志方道士眼睛都眯起来了,笑呵呵道,“贵客吉言,有什么需要我可以帮忙的,请直言。”

“哦,没什么!”李在笑的也从容,“我先去水潭那边看看,需要什么到跟前再说。”

“哦,对了,水源地都是要害之地,是不是禁止靠近什么的,若有不便我就不去了。”李在又道。

“嗨,哪有!谁敢来玉泉观捣乱,谁又能来玉泉山捣乱?没有什么妨碍的,走吧贵客,我刚好无事带你走走。”志方道士笑眯眯道,“心莲,你就回去吧,在松木轩好好听差啊,下次我争取涨你的例钱,你岁数不小了,该给自己准备嫁妆了。”

心莲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刚要应承,李在随手把手里的小包递给心莲,对志方笑,“让心莲帮我拿着东西,走吧道长。”

志方笑眯眯的眼睛一眯,“行,贵客请,心莲就跟着吧!”

玉泉山上玉泉观,李在一直隐隐作痛不时抽风痛的脑子想不起来到底有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他笑呵呵的一路和志方聊天,倒也适宜,心莲拎着他的小包安静的走在后面,“这玉泉山上有泉,又曰龙泉,冬天也不结冰,要是下了雪,上面结了冰,泉水就在冰下流,叮咚作响,所以又叫叮咚泉,此处宝地先师祖在此处潜修,后经归林师祖三十年经营终于有了这番气息。”

志方道士谈性很浓,和李在有说有笑路上也不无聊。

水潭也不是甚远,三四百步的样子,李在回头看看远处的松木轩,问心莲,“这么远你打水不易啊!”

心莲微微摇头不说话,志方道士笑眯眯的站在旁边,李在扭头道,“为什么没有见到道观的围墙什么的?”

志方道士笑,“整座玉泉山都是玉泉观何须用墙?”

李在竖起大拇指,“牛气!”

志方道士哈哈大笑!

李在抬头看前面,前面大石上水流潺潺汇成一个小瀑布,汇集到面前水潭里,然后再顺着小溪流下去,水潭的水面距离立足的地方有点远,想要打水的话需要顺着狭隘的缝隙走下去才能打到水,李在问志方,“这水潭水位这么低,为什么不把溪流截住把水搜集起来?打水不是方便多了吗?”

志方道士微微一笑,高深莫测道,“我们道家崇尚道法自然,妄动土木,伤了风水和气可是大忌。”

李在笑,“有道理,有道理!”

志方道士笑咪咪的道,“人手不足,只管添加好了,山外面不知道又多少人哭着喊着哪怕是倾家荡产也要入我道门,奴仆卑役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贵客大可安心。”

李在笑,看着穿着短衣的奴仆或者穿着道装的小道士来往打水,几乎每个人见到志方都是诚惶诚恐,手忙脚乱的打水然后拎着水飞一般的离去,水洒的一路都是,李在看水潭水面甚低,打水的人要走下陡峭的阶梯才能到水边打水,觉得要是有个提干打水就用下去了,在上面直接打水,干净利索。

志方道士脸上一直带着笑,“贵客所居的松木轩需要人手吗?还是贵客对心莲的服侍不满意,都可以和我说嘛,志洪师兄暂时外出了,这玉泉山山上山下,观里观外的杂事琐事我都可以做主一二。”

心莲的小身板颤抖了片刻,似乎秋风很凉的样子,李在笑着对志方摇摇头,“心莲是归尘老道安置在松木轩的,我只是客随主便,我用水比较多,几乎天天要洗澡,让心莲每日这么打水也不是办法,你也知道,松木轩被归尘牛鼻子设为禁地,出入难为,我得想想办法才好。”

“牛。。。鼻子?”一直笑眯眯的志方道士终于变了脸色,李在在他说话之前摆摆手,“小事情无须在意,我看看就好。”

李在转身四下看,泉水这边都是石头,不远处就是树林,是松树吧?碗口粗细,长得都挺直溜,好极了,用来做杆子正好不过,李在朝心莲道,“来,把刀子给我!”

刀子?哪有刀子?心莲懵懂一眼问号,“包给我!”“哦,好的!”

李在从包里拿出露营刀,仔细把玩一下,好东西,刀身黝黑刀刃黑亮却线条柔和,刀背锯齿狰狞,一把从骨子里透着傲慢的凶器,刚在屋里没仔细看,这刀柄用的是什么玉石?入手温润如情人的肌肤,沾上就不放开,整个刀好像有魔性似的,李在忍不住用指尖轻轻一弹,嗡嗡的声音把志方道士的话都堵回去了。

不知道锯齿好不好用?李在心里没底,来到小数量中找粗细合适的树木,找一根粗的当立杆,再找一根稍细的当横杆,就这个了,李在拿着露营刀准备开据,先用脚试试感觉,咣的一脚,那小树径直就断了,李在。。。我都忘记自己现在好大力气了,这更好办了。

放倒两个粗细合适的树,用露营刀把上面的枝桠清理干净,这刀子用着太顺畅了,削树枝树干跟削苹果似的,一会的功夫,一根柱子一根杆子都处理妥当了,这时志方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李在把玩在手中的露营刀,一边干笑道,“贵客这是要做什么,您这刀子真神兵呐!”

李在手里耍花似的抖着刀花,“小玩意罢了,志方道长,帮忙找一点绳子呗。”

绳子很快就拿到了,李在在水潭边转了转,心莲和那个揣着鬼心思的志方还有来往打水的奴役都看着李在,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李在找好了位置,有点小麻烦,地上是石头,巨大的石板似乎无法打柱子,李在转了一圈感觉位置就这里好,他蹲下用露营刀在石板上划圈,刀很坚硬石屑乱飞,李在斜着眼睛想石中剑神马的,要是力气够大可以把刀插到石头里是吧,试试?

李在反握露营刀用力下插,利刃入石直至刀柄,李在摸摸鼻子,自己的这力气有点离谱呐,不管了挖坑先,凭着手中利刃,李在竟然在坚硬的石头上挖出来一个洞,心莲与众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李在冲心莲做个鬼脸,把小丫头逗的小脸通红,志方脸色难看,却摄于李在的气势不敢多嘴。

坑洞挖好了,李在拿起立杆,小碗口粗细的树干在他手里看着不比一根牙签重,李在拿着立杆用力的戳到石头上的坑洞里,用力的攒下,地面震感强烈,不错,立杆很结实,李在拿起绳子裁剪,在立柱顶凹槽处,系上绳子在横杆三分之二的地方把横杆吊起来,横杆短处系上长绳,长的一边系上短绳,一会的功夫一个简易的吊杆就弄好了,一头系上轻重合适的石头,一头吊着木桶,李在试了一下,站在水潭边不用再走下去,轻易的就打水上来。

ok,完工!自己动手做事情就是舒畅,李在手里把玩着露营刀,一边对看呆了的心莲道,“来,过来试试,再打水就不用走到下面去了,在上面就可以了。”

心莲动作僵硬的上前,扯着绳子把空水桶放下去,水桶倾斜了水里装满水,再轻轻一提,转动吊杆就把一桶水提上来,方便多了,“哦呀,李在你真厉害!”

志方道士脸上难看干巴巴道,“贵客真是厉害!”

李在哈哈一笑,让开水潭边,他在这忙活,把前来取水的仆役小道士堵了一堆,现在该让人家取水了,李在转目一看,自己砍树取材又在石台挖洞,清幽的水潭弄的一团糟,就对志方道士说,“道长,找人清理下废料呗!”

志方道士干巴巴的称是,他随手抓住取水的小厮开始摊派活计,一扭头李在带着心莲往山上去了,志方急了,急忙跟上,“唉,贵客,贵客,天色晚了,你要往哪里去?”

“登高望远啊!”一番活动,李在心情不错,脚下步子不停,“日暮苍山远,天闲白云归,黄昏正是好时景,随便瞅瞅!”

志方道士脑门冒汗,“贵客,山上是富贵清净地,不允许闲杂仆役到处走的,心莲。。。”

“心莲怎么了?”李在漫不经心道,把露营刀还用原来的皮套装好,交给心莲放回包里,心莲对拉锁的神奇眼睛都冒小星星,对志方的傲慢都忽略了。

志方一摊手苦笑,他是看清了,眼前的贵客看似说笑如常,仅仅是礼貌而已,也仅仅是礼貌而已,在那笑容后面不知道是多危险,轻嘘一口气,“玉泉山道观家大业大,除了观中诸位师长弟子,更有数量庞大的佃户奴仆劳役长工,足有千人,下贱者是不允许进入某些地方的。”

李在站住了,“谁是下贱者,我?还是心莲?又哪些地方不能去?”

志方苦笑,“心莲是观里的记名弟子,您是贵客!”

志方道士口中那个客字咬的很死,李在抬头看夕阳映红漫天晚霞,昨天的这时候,自己还在山中狂呢,呵呵,“客,就是要随主人的方便喽?”

不待志方答话,李在就迈步上山,到山顶看看,不知道能不能看见七星冢,印象中归尘老道带自己回来没走多久不是很远吧?心莲安静的跟着李在,拿着李在的小包。

“心莲?记名弟子是什么意思啊?”李在问。

志方落在了后面,心莲轻松了不少,“道观信众广大,诸位上师各有嫡传弟子二三人,亲传弟子七八人,嫡传亲传弟子外,还有弟子十几几十数目不等,弟子下面是外室弟子,外室弟子后面是记名弟子。”

“你是谁的记名弟子?”李在语气淡定,往山上的脚步不同,他看到了山顶有亭台楼阁,在夕阳下很是优美,心莲在后面微微低着头,“我不是哪位道长的记名弟子,我是卖身进的道观,是观里的奴婢,生死都是观里的。”

李在的脚步微微停滞了片刻,伸手去托那正要落山的夕阳,太阳还未下山,世界就是如此黑暗,这就是这世界的一叶真相?

说话间已经来到了山顶,山顶被开辟出巨大的空地,气派宏大,用巨石铺就,台面打磨平整如镜,亭台楼阁美轮美奂,李在信步走上石台,心莲竟不敢跟上来,李在回头温和的看着她,“上来,你舍得离开我身边吗?”

心莲惶恐不安,连忙摇头,也不知道在否定什么?懦懦而言,“鞋子脏,弄脏了玉镜台会被打死的。”

李在朝心莲伸出手,“别怕,一切有我,归尘牛鼻子敢刺毛,我就砸了他的玉泉山。”

心莲看着李在走过的路,干净如镜的石面上落下不少尘灰草屑,她终不敢如李在般放肆,小心的褪去鞋子,只穿足衣,走上石台,李在温和的对她笑,看她的小脸在夕阳中红润如果,从她手里那会小包,取出装望远镜的小盒子,又把小包给她,李在走到视野开阔处,看群山蜿蜒起伏,夕阳下壮阔如海,山河如此壮丽,为何又秋风萧瑟?

天地间寒气逼人!

李在拿着望远镜先瞅了一番,这玩意肿么有点复杂,这么多按钮?别告诉我还要用电池什么的,我去哪给你找电池去?大致估摸了一下方位,李在往来时的路看,山林寂寂,哪里能找到七座疑似古墓的山头?

千年如梦,李在不知道自己是梦还是醒!

找不到来时的路,李在就拿着望远镜四下张望,自己来的山顶走的小路应该是后山,前山还有一条石阶修建的倒是优美,栏杆上石雕线条优雅,祥云瑞兽华美非凡,李在拿起望远镜看下山门方向,黄昏已暮,山门外已经燃起了巨大的灯笼,十几位穿戴整齐的年轻道士精神抖擞在山门处迎来送往,山门外的石头铺就的道路远远伸展出去,目光过去还竖着巨大的牌坊,道路两边是平整的田地,按季节来说应该种着麦子,但此处放眼望去竟全种着花卉,主要是菊花,花开争艳铺天盖地,美丽不可方物。

心莲站在李在身后,看着山下一望无际的花海,直到边际被暮色吞没,有他人轻轻过来,志方道士捏手踮脚的走到旁边,“每次看到山下的花海我就格外的自豪,山门外的花海是我提议才种植的,足有上千亩,十里路花海让玉泉山闻名东西两都,信众前来膜拜者不计其数,每年的花卉卖出去也能给观里添上数以几万贯钱的收入。”

志方意气飞扬,“我就是因献策此功,才得以成为师尊的亲传弟子,并协助打理观中庶务。”

李在默默的放下望远镜,“很不错的点子,但为什么要用良田呢,山川滩涂不能种粮食的地方大把,可以用来种植经济作物,为什么非要抢种粮食的良田呢?”

志方道士得意的摆摆手,“山下的田亩都是观里的产业,想种什么就种什么,谁也管不了,观里粮食多的放不下,不欠山门外这几亩地。”

“粮食,永远都不够多!”李在言语冷,态度更冷,也不知是太阳落山了还是这山顶冷怎么了,志方道士竟不敢站在李在旁边,尴尬的笑着躲在一边去。

李在心情也开始不好了,真真切切的寒意的如秋风拂过肌肤般真实,自己该如何呢?调教初唐房二直接魂穿房玄龄的儿子,又做了李世民的女婿,根正苗红根基雄厚,武唐攻略里那个李贤干脆城了武则天的亲儿子,最后还做了皇帝;唐砖里面云烨看似草根,却搭上了云家的显赫世家,更有白云京神仙弟子的神秘光环,他也做了皇帝的便宜女婿;他们都有金手指,更重要的是,他们都杵在一个光辉时代,大唐盛世如磅礴的朝阳冉冉升起,君临大地。

李在看着夕阳被群山吞没,最后的晚霞绚丽却殷虹如血,李在深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秋风寒气让他被阵痛折磨的大脑一阵清凉,他开口吟道,“象曰,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初九,潜龙勿用;九二,见龙在田,利见大人;九三,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九四,或跃或渊,无咎;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上九,亢龙有悔;用九,见群龙无,吉?”

李在声音清朗,在秋风中,声音远远传了出去,“我一直都不明白,群龙无后面跟着的词不是一盘散沙吗?为什么要用一个吉字?”

心莲看着李在眼中映着晚霞,明媚凄迷,志方则被李在这奇怪的气势压倒,根本不敢靠近,更不要说搭话了,李在低头深思,若都是是唐穿,房二与李贤都是魂穿,他们都找了个好血统,帝王将相钟鸣鼎食,云烨则是身穿,他们都占了见龙在田、利见大人、飞龙在天,亢龙有悔他们都没有沾一点,李在郁闷的皱皱鼻子,所谓的开元盛世安史之乱劫是亢龙有悔吧,自己连亢龙有悔的尾巴都没有沾到,文宗?李在对这个家伙没有一点印象,中晚唐最著名的标签是藩镇割据,藩镇割据算不算群龙无?

群龙无卦象是吉,难道藩镇割据是好事,别扯了!

魏晋风流晚唐诗,魏晋后面跟着八王之乱、五胡乱华,衣冠南渡,晚唐后面呢,是五代十国,两宋倒是光辉了一把,可是靖康之耻,接着崖山之难,群龙无哪里是吉了?

藩镇割据,宦官专权,朋党之争,天灾人祸、农民起义,黄巢们手攥着黄金募兵令躲在暗处,看皇帝宦官节度使们挣来夺去,最后也跳出来爽一把皇帝的瘾,大唐于是就完蛋了。

群龙无,易上说是大吉,可李在怎么看都是一个凛冬将夜的苦难历史,哪里出了问题?

李在手里拿着望远镜在石台傻瓜踱步,苦思不解,石阶上有脚步声传来,李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充耳不闻,脑子阵痛不止,李在勉力维着这思维的完整,可是疼痛却越来越难以忍受,李在转身,嗯?心莲为什么跪在地上?

“心莲?你跪在地上做什么?地上很冷,起来,把望远镜收好!”李在忍着头痛对心莲道。

心莲犹豫了很久,看李在面上的苦痛色愈加明显,轻轻的起身,接过李在的望远镜,李在语气依旧沉着,“要是我失控了狂,你离我远一点,包里的东西还有屋里的东西都是万金难买的宝贝,一点都容不得有所差错。”

心莲接过望远镜,满脸都是忧色,“你怎么样啊?看你的样子好吓人?”

李在微笑,“我没事,你不要担心!”

“你的眼睛都是赤红的,你身上的煞气几乎都在燃烧,你确定你自己没事?”一个柔和的声音道,那声音清淡而温和,李在有些艰难的回头,一个女道士站在石阶入口处,娥冠长袍身形高挑,正关切的看着他,李在有些混沌的脑子分不清是谁,似乎也不认识,李在用力的眨眼,“还好吧!一想的多了,脑子就痛的难受!脑海里就跟两军对垒一样,杀的难解难分,我一时控制不住思维,就会当机死机,好像是认知冲突?”

“当机?死机?什么意思?”女道士抬起手,指尖隐约有青芒闪烁,“你先不要动,我给你稍稍压制一下。”

李在点点头,女道士走上前来,十指轻轻的按在李在头上,一股清冷的气息透过肌肤,让李在沸腾的大脑很是舒服,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女道士站在他身侧后,有一股淡淡说不出的气息,十分淡雅宜人,让人心宁静。

“你好强的定力!”女道士在他身后轻声道,“你身上确实有一股外在的力量,在你体内冲突不断,那力量是如此的强大,但大半都被你压制住,你的心就跟磐石一样,如此定力,怎么还会失控?”

李在感觉女道士指尖清凉的气息从自己头顶倾泻而下,就像三伏天兜头痛饮冰水般舒畅,好舒服啊!清澈的甘泉流过干枯土地,濒死的鱼被河水缓缓拥抱,那死里逃生的喜悦,让李在有些沉迷又有些欢喜,“我感觉好多了,多谢姐姐!”

女道士缓缓收回十指,稍稍后退一步,“姐姐?呵呵,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的修为呢?你身体经脉凝滞,干枯不已,自身的修为几乎全部被摧毁,却又有另外一股强悍力量流转其中,你不但头痛,身上只怕也不舒服,你怎么会落得如此境界?”

此时月色已开始笼罩大地,李在笑,“我也不清楚啊,我只是睡了一觉,醒来就成这个样子了,脑子也乱成一团糟。”

女道士有些困惑的道,“无论是神降还是神打,都不该是这个样子,煞气浓郁却刚阳宏大,若说是邪灵夺舍,又不感觉不到你身上有别的灵气,你身上那股强悍的气息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可是要好好应对。”

李在也是想不明白,也不能想,一想就跟打开开关一样,头痛的能让人疯狂,不过无论是归尘道人,还是眼前的女道士,他们的功法对自己的头痛疗效实在是太好了,李在都有点上瘾了,就如同燥热之下痛饮一杯冰水,想想都过瘾。

李在刚想说话,石阶那边又传来一声,“你?过来,让我看看什么是万金难求的宝贝!”

是一个苍老男人的声音,平淡冷漠,带着无法质疑的威严,一个老道士缓步走上台阶,用手指了指心莲,心莲身形一抖,手里捧着李在的小包,不知道如何进退,李在皱起了眉头,反手从心莲手中拿回自己的包,对心莲温声道,“山顶上风凉,你去背风的地方呆着,一会我们就回去。”

心莲眼神有些惊恐,不知道如何应对,看着李在又看着那个老道士,不知所措,李在皱起了眉头,又撇了一眼这个老道,不认识,不认识就好不用给他脸,李在眉头一转正要作,女道士在旁边似乎轻轻笑了一声,对心莲招招手,示意心莲,“你先下去,一旁候着,他们无聊起来是十分无趣。”

心莲有些怯懦的屈膝称是,悄悄无声的退往一边,李在和那老道士一起看着女道士,女道士长袖一甩不理这俩货,李在和老道士都感觉没了面子,老道士闷哼一声,“你,把东西呈上来,给我看看谁在吹法螺,什么是万金难求的宝贝。”

李在拿着小包打开,相机手机望远镜露营刀,小笔记本夹带着一只笔,李在想了想,把露营刀拿了出来,摘掉刀套放到包里,把包拉上斜背在肩上,“你想怎么看我的刀子?”

李在手中的露营刀,刀刃漆黑,在月色下带着魔性的黑芒,还映着星芒点点,刀柄上美玉镶嵌宝石,握着如同情人的肌肤不想放开,好好的一把流水线产出的刀弄得神经兮兮,切!

咦?一旁开启看戏模式优哉游哉的女道士惊疑道,目光盯着李在手中的短刀,一直淡定从容的老道是身躯似乎瞬间紧绷了起来,老道目光也盯着李在手中的短刀,缓缓摇摇头,“你不但心怀猛虎,还手持利刃,你想干什么?”

李在手里把玩着露营刀,手感好的不得了,刀柄凉凉的舒服的不得了,“我想干什么,那要看你想干什么了?”

秋月冷,秋风凉,石镜台一片肃杀,一旁的女道士摇摇头叹息一声,“小弟,你手中的刀子好漂亮,给姐姐看看好不好?”

李在装逼。。。咳咳,装酷模式被终结了,他有点尴尬,摸摸鼻子,手拿着刀刃,把刀柄递给女道士,女道士没料到李在会如此干脆,竟然太阿倒持?她清雅的气息一阵紊乱,马上又恢复了镇定,伸出纤细白皙的手接过露营刀,刀柄一与手掌接触,她竟惊呼道,“啊?”

李在手里的刀到了女道士手里,老道神情轻松了很多,手握利刃的李在给老道的威胁可比猛虎还要凶狠的多的多,见女道士拿了李在的刀神情失态,问,“怎么了?这刀还有什么名堂不成?”

李在站的离女道士近,看女道士接过刀柄的瞬间似乎脸色变幻?呃,女道士的表情好奇怪?“姐姐你怎么了?”

“没什么?”女道士迟疑了片刻缓声道,“好刀,简直像是有了灵性?它叫什么名字?”

“露营刀!”李在老老实实道,女道士面色诡异,当你不明白女人什么心思的时候,最好什么都不要做,李在可是很清楚的。

“戮英刀?好名字!”嗯?女道士的话让李在摸不着头脑,露营刀什么的还是他胡诌的,哪里好了?

“杀戮英雄的刀吗?”女道士一手持刀,一手轻轻抚摸刀刃。

李在呆滞中,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戮英刀就戮英刀吧,话是女人说的,最主要是刀也在女人手里,犟嘴的话不知道会不会被砍,老实点吧。

女道士一手握着戮英刀柄,一手轻轻抚,李在感觉怪怪的,这女道士表情不对啊?不远处那老道也现了,“你气息紊乱,这戮英刀可有不妥?”

女道士神情一惊,面上带了一丝遗憾,摇摇头,“我很好,这刀很好,没有问题!”

说着女道士学着李在的样子,手握刀刃把刀柄递过去,李在连忙上前一步,抢先接过刀刃,“姐姐小心了,这货可锋利了,勿伤了姐姐!”

指尖稍稍触碰了女道士清凉的指尖,露营刀就回到了李在手里,女道士冲李在微笑,合掌稽道,“归心师弟安好,我是归云,是你的师姐。”

李在一怔,连忙把手中的露营刀甩开,学着归云的样子,“归云师姐好!”

“戮英刀绝世神兵,弟弟怎可弃之如草屑?”归云借着月光去寻李在丢开的戮英刀,“呵呵,小弟好大的力气!”

被李在随手抛开的露营刀,请悄无声息的刺入石头中,直至刀柄,归云蹲下轻轻拉了一下,竟然没有拉动,李在赶忙上前,“这刀也没什么,就是我一觉醒来,这货就变得古怪了,姐姐我来!”

归云稍稍退开一点,李在张手去拔地上的露营刀,人还没有蹲下,只是手作势去抓刀柄,还没有触碰到刀柄,就见牢牢卡在石缝里的露营刀就像被一条看不见的线牵引,径直回到了李在手中。

李在茫然,生了什么事?归云女道士和那老道表情震撼,李在看归云花容失色,连忙道,“我不知道生了什么事?这货什么时候会飞了?”

归云表情震惊,“我就感觉这戮英刀奇怪,真是神器有灵?”

李在也奇怪,就是那么一种奇怪的感觉,感觉自己的手和刀有玄而又玄的联系,李在斜着眼睛看天上的秋月,抖手又把露营刀当飞镖丢出去,趁着月色这下看到清楚,刀闪过一道黑芒,远远飞了出去,悄无声息的刺入石头栏杆上,李在看着自己的手,有疑惑的看着远处的露营刀,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好像刀还握着手里没有丢出去的那种感觉,特么这有点玄幻哪!

李在伸出手想象这刀握着手里的感觉,远处那露营刀黑芒一闪就出现在李在手中,这下李在呆滞了,画风不对啊!

归云依旧震惊但表情从容了很多,“归心师弟果然得天之眷顾,竟然得到如此神兵利器,莫不是仙家之飞剑?”

老道脸上跟雕像似的凝固,刻着大写的不可置信,他凑过来,他可不敢像归云一样靠近李在,他躲在归云侧后,看李在把刀子丢出,招手又飞回来,他无法判断到底是戮英刀的神奇,还是李在的修为高深到他无法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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