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松听到宁采臣的提醒，也是第一时间想到了她。
他脸上立即露出有些无奈的神色说道:“不行的。聂小倩即便知道姥姥所在的位置，她也说不出口。”
“姥姥在她们的身上下了禁制，只要让她们说关于姥姥的事情，她们便无法说话。”
宁采臣怔住半天，才说道:“竟有这等事。”
秦松摇摇头:“我辈除妖之人，这种事情已经见得多习以为常了。”
“我现在准备再去大雄宝殿看看，你有什么话，就跟聂小倩说说吧，我估计她恐怕撑不过后天了。”
秦松说完，就将聂小倩从九阴珠之中召了出来，而后渡了一股灵力给聂小倩。
没有过一息时间，聂小倩便渐渐的睁开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两人。
她说道:“你？你们？我，我这是在哪？地府？”
宁采臣喜极而泣，冲过来一把将聂小倩抱在怀里说道:“小倩！小倩！我们还在人间。是秦兄，秦兄救了我们，还把姥姥给打跑了。”
聂小倩看向一旁面色平静的秦松，脸上也是涌起感激的神色，猛的跪向秦松说道:“恩公，感谢恩公救命之恩。”
秦松退向一旁说道:“不必。”
“你等受姥姥祸害已久，救你也算为你解脱。不过哪怕你是被胁迫的，你的手上也已经沾惹了许多血腥，所以我不受你的跪拜。”
秦松作为道门茅山派这一代可称之为扛鼎之人的弟子，决不可跟聂小倩这样手上沾过血腥的女鬼有半点牵扯。跪拜会产生因果，于二人都不好。
聂小倩听完秦松的话，脸色当即也是一黯，不过很快就转回了重生后的喜悦。
秦松说道:“本来不该让你们再见面。”
“不过宁兄如此的痴情，也确实是人间一大珍贵之物。我也不忍破坏他的这份坚持。”
“你们抓紧时间，把想说的话都说了吧。”
秦松说完之后，转身便出了门去。
聂小倩跟宁采臣二人在屋内对着秦松的背影再次跪拜，二人如同举案齐眉的夫妇一样，跪在地上说道:“感谢恩公救命之恩。”
秦松摆摆手，躲在一边，就要离去。
“恩公，姥姥，姥姥她就在地底下，在大雄宝殿的地底下。那三座佛像底下的地窟之中，二姐，二姐现在也在那里受刑。”
身后传来声音，秦松忽然止住脚步。
“你可以说了？”秦松诧异的转过身来问道。
聂小倩也惊讶的捂住自己的嘴巴说道:“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姥姥对我的禁制已经解除。”
“解除了？”秦松诧异的挑挑眉毛。
“秦兄，可能是你先前重伤了姥姥，导致她功力散了也说不定。”宁采臣在一旁分析说道。
秦松点点头，对这种分析表示赞同。
“多谢。”他立即振作精神，御剑而起，只在空中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恩公当真潇洒啊，御剑乘风来，除魔天地间。”宁采臣跟聂小倩相拥，忽然灿烂的笑了起来。二人看着好似飞向月亮的秦松背影说道。
聂小倩“噗嗤”一笑说道:“若是你愿意，我也可以带你上去飞一阵子。”
宁采臣忽然看向聂小倩的双眸说道:“不必了，小倩，能跟你在一起，不羡鸳鸯，也不羡仙。”
……
兰若寺大雄宝殿地底之下。
姥姥庞然而森冷的身影，再次站在了被捆缚住的应水尧的身前。
她的一张脸，已然皱纹密布，看着如同耄耋之年的老人，全然没有之前的人样。她的功力已经被秦松毁去了一大半，以至于她连化形之后的模样，都已经无法控制。
此刻，她的头皮尽数掉落，脑袋缺了一块，看着恐怖异常，如同地狱之中爬出来的巨大丧尸一样。
她双眼之中，充满了怨毒和愤恨。
手中的长鞭，如同腾蛇一般在空中飞舞，不停的大打在应水尧的身上，打的应水尧身体都要四分五裂，惨呼不止。
“姥姥！姥姥！打吧！打吧！”应水尧一边挨鞭子，一边冷冷的看着姥姥，甚至一度笑出声来。
“我再也不会向你屈服了！”
“怎么，你还会被打成这个样子？你不是最喜欢吃人吗？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
“你说！”“你说！”“你继续说！”姥姥嘴中不断怨毒的说道，手中的长鞭一刻也没有停下对应水尧的攻击。
应水尧此刻的魂魄，几乎已经变成了透明的颜色。
应水尧还在看着姥姥疯狂的咒骂。
而姥姥一边鞭笞应水尧“应水尧，不管你的嘴再怎么硬，也不可能会有人会来救你的。”姥姥冷笑。
“我害了吃了再多的人，依旧可以逍遥法外。因为我够厉害，惹得起我的人不多。”
“而你，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幽魂，杀了也就杀了。我要再找些奴仆，要比你想象的更加简单。”
“姥姥我活了上千年，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什么样的人没有吃过？用你这小丫头来教训我？真是笑死了人。”
“我到现在都还没有宰了你，你知道是为什么？”
“不过是为了折磨你，在你身上找点乐子。况且，那小道士，恐怕还挺在乎你。一口一个水尧叫着，倒还亲热。”
“他在我身上打下来多少的伤，我就要十倍的还在你的身上，如何？”
“我就是可以，我就是这兰若寺的主宰，你们都得听我的！都得听我的！”姥姥说到最后，神情已然有些丧心病狂。
“大不了杀了你再躲几百年，我照旧在这人间逍遥。”
她愤愤的说道。此刻对秦松已经恨到了极点，因为秦松几乎毁了她一千年里起码五百年的根基积累，让她几乎是一夜回到几百年前。
而且，道家神火灼烧的伤痕，难以愈合，起码再要上百年，才有可能彻底康复。
这意味着她又要在地底下躲躲藏藏上百年，她怎能不恨？
“哈哈哈哈，能看到你这么痛苦，我死也无憾了。姥姥，早晚有一天你也会死的，魂飞魄散，连地狱都进不去，不是吗？”
“我们这么多的姐妹，你以为会有一个人真心感激爱戴过你吗？我告诉你，没有！没有一个人真的感激你，爱你，我们所有人都恨透了你！恨不得你立刻去死！”
“你从来没被人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