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宁开车回到自己的公寓,立刻洗漱脱衣上床,盖上被子。
她发现,回到后世还没过一天,她就开始想念那三个孩子,还有……那个男人。
她担心他的腿疾,担心骤然回去的原主,不知道这次男人若不能坚持不间断的针灸治疗,日后腿疾将会伴随一生。
过去的一年多里,男人照顾她颇多,自己倒是任性折腾他不少次。
日后,他们将生活在不同的时空里,再不会相遇,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与原主在梦中相遇,告诉原主盯着他治腿。
还有,告诉原主那三个孩子的性格。
东东乖巧又敏感,要多给关怀。
南南调皮,要多管束。
西西漂亮可爱,要防范外头的臭小子拐走她。
想着这些,田宁忽然察觉眼角有些湿润,她抬手抹掉,闭上眼入睡。
彼此换回来还不超过半天,现在入睡应该是最容易与对方梦中相遇。
应该是吧。
她暗暗祈祷。
……
“医生,我们严队这是什么情况?”
贾飞开着拖拉机将昏迷的严队拉到了镇上的卫生所,背起他放到病床上,就着急地询问老医生。
东东三个孩子也围在病床边上,着急地喊爸爸,喊他起来。
唯有田宁站在一旁,面色苍白地望着床上昏迷的男人。
“都别说话,安静点。”
老医生张口压下了屋内的声音,抓起严柏的手摸脉,掰开他的口查看,然后取出银针,在严柏头脸和手上扎下几针,轻轻捻动。
可等了一会还不见严队醒来,贾飞急得不行,他不敢打扰老医生,赶到嫂子身边低声问道:“嫂子,严队为什么突然晕倒了,你们在屋里说了什么,发生了什么?”
病床边上惴惴不安的东东,听到贾叔叔的问题,立刻转头看向妈妈。
双胞胎也跟着哥哥一起看过去。
三个孩子的眼睛都那般澄净,田宁嗓子发哽:“我……”
就在这时,病床上响起一声闷哼,贾飞激动地扑过去:“严队你醒了?你现在怎么样?”
孩子们也激动的重新围住病床,叽叽喳喳地喊爸爸。
严柏确实醒了,他睁开眼,目光直射角落里的田宁。
夫妻俩四目相对。
只是一瞬,严柏就失望地移开了视线。
田宁心情复杂,但也舒了一口气,她借口要去供销社买些东西,离开了卫生所。
重新回到这个年代,望着周围低矮的房子,有些狭窄坑洼的街面,四周行人灰扑扑的着装,还有从她身边骑行而过的二八大杠,这些场景熟悉又陌生,田宁感觉到一些不适。
或许,是因为感受了后世的便捷,见识了后世的繁华,所以才会有了不适感。
但她没有什么可挑剔的,这本来就是她的时代,过去的那一年多就当是一个梦吧。
田宁的心绪恢复平静,抬脚走进供销社,她想给孩子们还有病床上的男人买些营养品。
“同志,给我来一罐麦乳精。”田宁对柜台售货员说道。
正在织毛衣的女售货员,抬了下眼皮,不冷不热的说道:“三块一罐,加一张工业券。”
正在掏钱的田宁动作一滞,售货员不耐烦的挥手:“买不起就别站这挡光了。”
田宁面色有些难堪,她忘了这年代是票证的年代,但还是想尝试一下:“我有钱但是没有票,可不可以……”
“不可以。”售货员不耐烦地打断。
田宁有些失望地转身,却忽然被一大姐热情拉住。
“小田,真是你啊,别走,票我给你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