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上的吊灯,在一直转啊转。
一个有着一头黑短发以及标准黑瞳的男人,呆呆地看着这一盏灯。
“嗯?这哪?”男人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呢喃了起来。
环顾四周,他发现自己貌似是在一个被铁栏杆围起来的小房间。
这种房间啊,这种房间叫牢房。
“哦,牢房啊。”他想起来了,自己在牢房里面。
不过除了这个问题之外,他还有一个很严肃的问题,那就是自己叫什么名字。
他继续摸自己的下巴,然后发现有点扎手。
旁边有一个裂开的镜子,镜子里面的他看上去胡须渣渣很多,像极了四十岁。
镜子里的自己还穿着浅棕色大风衣跟打底用的白衬衫。
还有一条挺精致的领带。
整体看上去像是一个侦探,就差一个烟斗跟猎鹿帽。
对了,他想起来自己叫什么了,他叫唐德,是一个很强的侦探。
至于为什么觉得自己很强,他忘记了。
而且他也不是四十岁的大叔,今年他年仅二十八,年轻得很。
那么大侦探唐德到底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而且明明是牢房,外面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聪明的唐德选择放弃了思考,一脚踢开了牢房的门。
原以为踢不开的门,被唐德一下子踢飞出去,生锈的铁屑到处乱飞。
“当”的一声,门在半空中转了一圈才落地。
唐德终于舍得将目光从吊灯上收回来,看向了前方。
即便是有灯光,这里依旧显得很昏暗,大概这个时间点是半夜时分。
真恐怖,他想要睡觉了。
就在他刚刚有这个想法之后,拘留所的墙壁被撞毁,传来了巨大的响声。
“咣当”一声,一小块碎石飞落击打在唐德面前的铁栏杆上,惊了他一下。
要不是他站着不动,估计会被碎石打中。
“啊,脑瓜子嗡嗡的。”唐德一脸颓废的表情,在自言自语。
唐德的声音像是含着痰,很沙哑,并且格外地低沉,丝毫没有年轻人应该有的朝气。
不过说真的,难道真有人觉得二十八岁有多年轻吗?
当然有,唐德就是。
“我需要一个人来给我解释解释。”现在都什么跟什么啊?简直像睡着了,但没有完全睡着的状态。
在他自言自语之际,房间上面的灯忽然闪烁了起来。
本来泛着黄光的灯就给人很压抑的感觉,开始闪烁的现在,给人的感觉就更不好了。
既然墙会碎,那自然是有东西撞碎它。
然后一声“哗啦”打破了沉默。
随着突如其来的声音,一只粗壮的手臂映入唐德的眼帘,然后将关着自己的栏杆跟墙壁全部砸烂。
金属栏杆被蛮力拉扯开的时候,发出了金属变形的喑哑声。
唐德身子往后仰,躲开了碎石跟铁块。
要是不及时躲开,这些东西可是会直接砸到脸上,被砸到脸上可不是晕那么简单的事情。
有时候要发呆,有时候要敏捷,不然都会出事。
总的来说,运气很重要。
当唐德看清手臂的主人之后,他眯起了自己的眼睛。
尽管自己的脑子里空空如也,但在他却很清楚自己二十八年来,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
这种感觉就跟自己先不记得自己叫啥,然后又记得了一样。
“吼!!!!”简单又不失狂野的咆哮声乍起。
怪物的头部跟羊头很接近,但是羊可没有犬类的利齿,也发不出来“咕噜噜”的野兽低吼声,这家伙只能乱吼。
头部就跟它的体型一样,是常人的两到三倍。
扫开墙壁的手臂披着破布,手有五爪,手指修长无比,骨节分明。
它全身也跟手臂一样,披挂这被撕裂过的布,这布就如同它的服饰一般,在风中轻轻飘动。
在碎布之下,是灰白色的长长羊毛,毛发长到拖在了地上。
唐德分辨得出来,那撕毁的布料,应该是属于某种神职人员的服装。
大侦探需要接触各种案件,因此了解的东西很杂。
不过似乎这怪物没有注意到唐德,只是在拘留所内肆意地发泄自己的蛮力。
可能是由于身上的伤带来疼痛,让它陷入了某种暴走的状态。。
唐德看得出来这怪物身上有多处创伤,血污都沾在毛发上凝固了。
动静那么大,也该惊动到附近的人了,大概很快就会有人赶过来,可在那之前自己该怎么办。
谁都不能保证这羊头怪物会不会下一秒就砸死自己。
不对不对,说不定都没有人会来。
在唐德思考自己下一步该这么做的时候,一道黑色的身影被怪物抓住,狠狠地扔到了地上。
之前怪物挡住了那人,所以唐德没有看到。
突然出现的家伙穿着一身黑,脸也被兜帽给挡住,很像可疑人物。
于此同时,一把可疑的枪从那可疑的人身上掉了下来。
那是一把左轮。
枪身上有血污跟锈迹,似乎用了很长时间,而且还是没有被好好保养过的那种。
“吼——”怪物冲着那被自己扔出去的人咆哮着,一脚踏向前,而这一脚,将地上的枪给弹开了。
枪在地上打着转,直接弹到了唐德跟前。
唐德提前蹲下身子,将枪给接住。
武器到手了。
这把枪很奇怪,或者说很复古,跟唐德模模糊糊的记忆中很不同。
他印象中的应该是更加现代化的,这枪更像收藏品。
唐德看似很随意地检查了一下这把枪,但速度却相当快,没有任何卡顿。
于是他发现里面只有两枚子弹。
他朝着在狼狈躲避怪物攻击的人看去,表情上写满了他心中想说的话——
就不能多留几发子弹么?
“子弹?”唐德用自己有点沙哑的声音说,语气听上去似乎在质问对方是不是在搞自己。
可惜的是,那人听到唐德的声音,第一时间是惊讶。
然后就因为他惊讶了那么一下,整个人被怪物掀起来,又飞出了一段距离。
唐德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应该很痛。
“两枚子弹...”那人深呼吸了一口气,说,“足够杀了它。”
唐德是不太相信的,“你确定?”
不管怎么看,这庞然大物都不像是两发子弹可以解决的。
两发霰弹倒可能解决。
“我确定。”
“希望你不要骗我。”唐德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