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哥要一起吃饭吗。”
秦谂相信,江承这只是一句客套话。哪知道蓝时不客气:“行啊。”
果不然,她看到江承懊恼地握了一下拳头。
因为有清秋和宁夏,饭桌上很热闹,叽叽喳喳的,问题不断。江承也格外得两姐妹喜欢,缠着他问东问西,还问:“江哥哥,姐姐是你女朋友吗。”
江承挠着头看了看秦谂,然后说:“姐姐还没答应我呀,以后会是吧。”
秦谂低着头,慢慢用食。听了这话,下意识瞥了蓝时一眼。他面无表情,失落的情绪满溢胸口。
童可可也问:“江承,你还没把人追到啊。”
江承笑:“革命尚未成功。”
秦谂一直低着头,对他们的话充耳不闻了。
一顿饭,食不知味。
秦谂找房子搬出去的心思愈发强烈,她不敢保证这样下去,会不会发酵成为一种嫉妒。
她害怕自己变成那样可悲可恨的角色。
之后,她陪江承选礼物。
秦谂怀疑,c市是不是变小了,走哪儿都能遇到熟人。这不,她帮江承选礼物竟能遇到他表妹,也就是要送给礼物的那位。
他们关系很不错,嘻嘻哈哈地开着玩笑。但看到秦谂时,脸色立马冷下来,轻蔑地说:“哥,别告诉我这位是你的女朋友啊,眼光越来越差了。”
江承也冷下脸来:“杜小六,你去国外这几年就学了这个?”
杜小六姑娘满不在乎吊儿郎当地勾着江承的肩膀轻哼:“我就实话实话了一次。唉,我说你什么眼神啊,这东西也太土了吧。”
柜台上的女士立马为他们的牌子辩解:“这位女士,这可是最新款,昨晚的xx开幕式xx提着这一款呢。”
杜小六哼了一声,不屑道:“有什么了不起,不就一款包包吗。”
江承生气了:“看不上敢情好啊,用不着我掏腰包了,回头别念生日没送你礼物。大家给个见证啊,不是我不肯送她,她自个儿不要。”
一听是送她的,杜小六献媚道:“哥,我开玩笑呢,哥您的眼光最好了。唉,这就是嫂子吧?啧,真漂亮。”
秦谂尴尬:“我是他同学。”
杜小六哈哈笑道:“哥,你保密工作做得不错啊,前几天舅妈还向我打听有没有合适的介绍你呢。”
“杜小六,你这德行小心嫁不出去。”
杜小六哼道:“又不要你养,你急什么。”
“你想养谁啊。”她努努下巴:“她么。”
“你……无不无聊。”
杜小六切了声。
江承懒得和她啰嗦,拉着秦谂快步走出去。杜小六还在那叫嚷,江承气得不轻,直到出了商场,他放开了她:“秦谂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她就那脾气。”
“她挺可爱的。”
“可爱?没被她烦死。那个,她说……”
“我不会介意的。”
“不是,我……”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江承小心翼翼问她:“你生气了?”
生气?
也许。她说:“不会,但我确实该回去了。”
江承还想拖延时间和她多呆片刻,见她坚持,他不好勉强,担心她烦了下次不肯出来。
“那好吧。”
秦谂也觉得自己矫情,可她实在太累了,至少在今天,她不想应酬任何人,包括她自己。
☆、第十一章 :只是我还放不开(一)
刚回到家,衣服还没换,居然接到了那个人的电话,他约秦谂见面。
秦谂说没空,没见面的必要。
那边叹气:“不管你怎么讨厌我,法律上我是你父亲,我……”
“然后呢,你想做什么。”
“你非得把我每做一件事都别有目的吗,我们就不能像父女一样和平相处吗。”
秦谂反问:“难道不是吗。”
“唉……谂谂啊……”
那样的无可奈何,秦谂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那个对自己不闻不问的父亲,他叹息什么?她不想知道,曾经渴望得到的,早就断了念头。
她挑明:“你不会帮你们,你想也别想,也别在我这里打感情牌。”
秦父又重重叹气:“爸爸只是……谂谂,总之爸爸希望你好。”
“是吗,既然希望我好,以后我们还是别联系了好。”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秦谂哂笑,觉得这个论调荒唐至极。她说:“我原不原谅不重要,你最该求得原谅的也不是我,是我母亲。”
“好好,爸不提这事,明天下午六点,大房子一号厅。”
“我不觉得我们还有可以谈的。”
“你来了就知道,爸不会害你。”
秦谂轻晒:“谁知道呢。”
第二天还是如期赴约。
她去的时候秦父已经到了,问她喝什么。她说随便。
秦父为她点了一杯奶昔。
秦谂皱了下眉,没说什么。
父女两人沉默地坐着,奶昔上来了,她也没动。
秦父问:“你怎么不吃?我记得小时候你很喜欢,每次都缠着我……”
秦谂快速接话:“现在不喜欢了。”
“你怎么不说……”
“觉得没必要。您有什么话直说吧,我不想浪费彼此的时间。”
秦父叹气:“我们非得这样么,谂谂,你到底还是不肯原谅我。”
“我不知道您一次又一次祈求我原谅做什么,那些事情,难道一句原谅就可以抵消了吗。不能是不是,所以我们不必装腔作势,你不嫌累我还嫌膈应。”
“好吧,你不喜欢我就不提。”秦父想了想,小心问:“我听说你和蓝家老四交往?”
秦谂微微一怔,随即嘲笑:“你的好学生告诉您的还是您的好女儿?”
“他不适合你。”
即便她自己也清楚,她和蓝时是泥和云的差别。听了这话,仍想反击,想去刺痛对方。她口无遮拦:“当年外婆也说你很适合我妈妈,结果呢?你毁了她半生。”
秦父又羞又愧。
“您今天想教育我什么。是,我确实跟过他,那又如何?他能给我想要的。”
“他有婚姻。”秦父又急又气:“你这是……”
“当年你和你现任太太一起的时候,何尝又考虑我妈妈和我?”
“谂谂,一码事归一码事,你要惩罚我,我无怨言。但你不能自甘堕落。”
秦谂笑了:“有其父必有其女嘛,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秦父难过。他还记得那次刚下手术台回家休息,她发高烧,他守着她一宿不曾合眼。那时也能为了给她买玩具,出差在外的他曾跑遍大街小巷。
后来,遇到那个人,他的心渐渐偏离,野心,抱负,他不甘居于一偶,所以他背叛婚姻,放弃她的监护权。
她可以忘了他,他不能,做不到。
秦父说:“他们家……我不希望你在感情上跌跌撞撞。”
“摔了,死了那也是我的选择,法律追究起来,没您的事儿。”
“我知道你会嫌我啰嗦,我还是要说的。谂谂,放弃吧,他给不了你要的。”
秦谂别开头,轻轻一晒:“你认为我要什么?爱情或者婚姻?秦先生,难道你忘了?谈感情多伤钱啊。”
没起到好榜样,秦谂又句句挖苦嘲讽,面子挂不住。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也预料她不会给好脸色,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设。所以无论秦谂怎么刺他,他都镇定地看着她。
闹了半天,他没给任何回应,秦谂觉得没意思。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曾经不是一屑不顾了么,不明白今天怎么就沉不住气了。
她想是不是大姨妈提前了,导致心浮气躁。
秦父看着她,叹道:“你像谁不好,为什么像我。”
秦谂也想,她像谁不好,干嘛要像他?
秦父又说:“我得承认,他很优秀也很有能力,你们小女生都喜欢,我知道。你应该知道秦如是吧?她是……”
“你是来说教的吗。”
“谂谂你别误会,我只想告诉你事实。”
“他不适合我,我知道。”
“那你……”
“我说过这是我的事,你管不着。”秦谂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