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挽云!你!”隔着卷帘,尉迟墨只瞧见了那双眼睛,黑如曜石,明如珍珠,仿佛一下子就能将他的心思看透,“本宫记着你,只要本宫活着一日,都不会让你安生!”
“太子殿下,臣女也会一直记着你的。”东方婧不骄不躁,用流水般清澈的嗓音回他,“只要你活着一日,我都不会开心!”
“本宫到底哪里得罪了你?!”尉迟墨到现在才明白过来,她与他的敌对,不是因为相府和太傅府的立场,而是一种莫名的深入骨髓的仇恨,然而这种仇恨的源头,令他想破脑袋都想不出。
东方婧静静看了他一眼,没有出声,仿佛就是要憋死对方似的!
太子尉迟墨和太傅东方嗣都被“请”出了玉华台,整个玉华台自然又安生了下来,贺喜的人贺喜,送礼的人送礼,很快又其乐融融了。
依照民俗,都是新郎骑马接花轿,然后背着新嫁娘过火盆,拜堂成亲。
但恭王是一代战王,自然不能与寻常人相比,这花轿是皇家的迎亲队伍送来玉华台的,至于过火盆的礼数也都没了,新嫁娘应当当着朝臣之命,先三拜夫君,给夫君当众擦脸、擦手、洗脚,拜过天子之后,才算礼成。
喜娘传报一声。
“吉时已到――”
东方婧自顾自地揭开红盖头,掀开珠帘,从花轿之中走了出来,直朝着玉华台主殿走去。
满座宾客无不目瞪口呆,个个都惊讶到快要吐出舌头来。
只见新嫁娘一身素衣,披麻戴孝,从大殿门口缓缓而至。
“挽云,你!”一侧坐着的钟离毅最是承受不住,差点儿没气得一口老血喷到东方婧身上去!要真是能吐出血也好,至少吐出的血能染红她那一身孝服,也不至于让他这副老脸无处可丢!
三夫人还沉寂于那场失败的刺杀行动,对于女儿的所作所为,只是微微有些震惊罢了。
但夏卿岚、宁王等人,都已经急得蹙紧了眉头。
慕容千绝半眯着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精光,方才的无精打采一扫而空,又突然来了兴致,目光灼灼地盯着大殿之下的女子。
好个钟离挽云!
戴孝拜堂!也亏她想得出!
幸而宁帝因为太子之事身子不适,在贤妃的搀扶下,先去偏殿歇息了。这阵势,若是让宁帝瞧见了,今儿个遭殃的恐怕不止是太子府和太傅府,这丞相府也得跟着栽一栽!
“贱妾钟离氏,生辰克母,八字克父,表字克子,命硬克夫!这桩婚事,王爷还是推了吧?!”东方婧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朝着慕容千绝跪了下去,蛾眉低垂,像是有说不尽的委屈似的。
她话音刚落,坐下便议论纷纷。
“原来是克夫命啊!”
“岂止啊!早前先德妃将她指婚给七皇子的时候,听说她还是阴时阴刻出生,八字纯阴,是纯阴命呢!那七皇子说得好听,是赖活着,说得不好听呀,就是被她克成活死人了!”
“呀?!她小小一个女子,身上的煞气,竟然这么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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