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五峰七寨后,船队一路畅通,再也没有遇上一个土匪。土匪与土匪之间是有领地界限的,一般钱,一股土匪不会进入另外一股土匪的领地,这里指的是主力军,探子肯定是会进入其他土匪的领地的,情报工作的重要性,土匪也是清楚的。
刘危安一拳让五峰八寨改名的事情,上下游的土匪都知道了,土匪们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实力,默默地选择了放弃。
“好可惜啊,看这三艘龙舟的吃水深度,超重了至少180%,这么多货物,如果我们能拿下,三年之内都不需要下山了。”趴在浓密的草丛里面,戴着用绿草编织成的帽子作为伪装的猎人看着三艘船只从眼前经过,语气满是惋惜和不舍。
“师傅,如果我们偷偷潜入水中,在船底中心开一个洞,你说,有没有可能弄成一艘船?”年轻的土匪野心勃勃,这么大一块肥肉,他不甘心就这样白白从眼前经过而无动于衷。
“我师傅曾经做过这样的事情。”猎人淡淡地道。
“结果呢?”年轻的土匪迫不及待询问。
“再也没回来了。”猎人道。
年轻的土匪身体一冷,再看猎人的表情,莫名的冒出一股寒意。
“要打劫目标,不仅要弄清楚船上的人和物品,还要对船只有深刻的理解,这三艘船,我们称之为龙舟,最大的特点便是龙骨不是木头,而是用钢铁浇筑而成的,另外,就是龙舟的底部,贴了一层厚厚的钢板,在水流的冲击下,光滑无比,你要开凿出一个洞,得有着附点,可是龙舟的底部,几乎无法着附,当然,这还不算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底部还插了满了尖刀,尖刀有两个作用,以是切割江河之中的水草、藤蔓之类的东西,第二个作用便是防御,不知情的人冒然靠近船底,在水流和船速的作用下,你自己想象后果吧。”猎人平静地解释道。
年轻的土匪惊出了一身冷汗。
“不过,这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还是船上的人,那个青年在的话,你根本无法靠近船只三十米,可能在五十米外,他就发现你了。以他的箭术,你认为在水下谁能避开那样的箭?”猎人问道。
年轻的土匪嘴角抽搐了一下,无言以对。
“我们打劫是求财,不是送命,师傅今天教你最后一课,当土匪,最重要的不是抢到了多少东西,而是每次抢劫之后,都能全身而退。”猎人道。
“如果每次都抢不到东西,岂不是要饿死?”年轻的土匪不服气。
“那就是情报出了问题,要么是低估了目标,要么是看错了货物,如果每次都看错,死了活该。”猎人道。
“师傅说的是。”年轻的土匪想了想,觉得师傅说的虽然难听,但是很有道理。
“考一考你,下一程是森林狼的地盘,你觉得森林狼会不会动手?”猎人问。
“会!”年轻的土匪想都不想回答。
“原因呢?”猎人问。
“森林狼贪心,他看不上小的目标,大的目标,他从来不会放过,森林狼的实力很强,不怕任何人。”年轻的土匪道。
猎人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说错了吗,师傅?”年轻的土匪小声问。
“森林狼不会动手,甚至都不会出现。”猎人道。年轻的土匪分明是不认同师傅的话,不过,他也没有马上反驳。
眼见三艘龙舟已经走远,两人立刻换了盯梢的位置,爬上了白猿山,意思是只有猿猴才能爬上去的山。
这座山也作为了与森林狼地盘的交界线。年轻的土匪死死扫视三江河两岸,他想寻找到森林狼的影子,只要森林狼出现了,就能证明师傅的判断是错的。
可是,知道江面上,三艘龙舟只剩下一个黑点了,两岸依然没有任何动静,最后,三艘龙舟彻底消失在视野中,森林狼并未出现,他仿佛不知道有猎物经过,两岸的树林很安静,没有任何异常。
“这是怎么回事?”年轻的土匪忍了很久,最终还是没忍住问出来了,森林狼是一个很霸道的人,他狠起来,敢黑吃黑,规矩都不讲,他干过不止一次这样的事情,但是三江河上下游的土匪仿佛对森林狼视而不见,没人说讨伐他。
能干出这种事情,他不认为森林狼怕了。
“你说,森林狼多少岁了?”猎人的脸色平静,对于森林狼不出现,他早就做出了断言。
“……一百多岁。”年轻的土匪想了想,却没有具体的数字。
“森林狼已经一百六十九岁了,他的年龄不是三江河上下游最大的,但是却是三江河活的最长的人,越是年纪大,就越是惜命,他平日里嚣张跋扈,那是因为他有把握,这三艘龙舟,他没有把握,干脆放弃。”猎人道。
“试都没试,怎么知道不行?”年轻的土匪问。
“你不是会炒菜吗?菜好不好吃,在出锅之前就知道了,你还需要品尝一下吗?”猎人问。
年轻的土匪无言以对。
……
三江河沿岸,有数不清的眼睛在盯着,刘危安一清二楚,不过,他并未做什么,只要土匪不乱来,他也会井水不犯河水,直到他看见了一个人,河面上突然出现一个人,以虎跃山、袁小猿、李显圣这等实力都没有看清楚河面上的人何时出现的,仿佛亘古之前,此人已经站在河面上了。
黑衣如墨,剑似白雪,黑与白,形成鲜明的对比。年龄介于四十到五十岁之间,一米七左右的身高,略微消瘦,脸色平静,目光如江水,平静而清澈。
刘危安看向剑恶,剑恶摇头,又看向钓叟,钓叟也摇头,表示不认识这个人。浑江牛准备出声询问之时,男子动了,拔剑、出剑、鬼鞘,动作不快,让人看得起清清楚楚,然而,浑江牛、袁小猿、山顶洞人等人的汗毛却在一瞬间炸起,头皮发麻。
三江河断为两截,上游的河水无法流下,下游的河水迅速下降,很快就露出了江底的淤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