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大的水晶厅里,只剩下了月光照射进来的微光。
桑梓十分享受,贺琰万分痛苦。
“你动的手脚。”贺琰语气笃定。
桑梓隔着月光,打量对面的人,立刻就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贺总,你有夜盲症吧?”
贺琰端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连面前的餐具都没碰一下。
“没有。”
他刚刚反驳,坐在对面的人就起了身,提着裙子,一步步朝他的方向走过去。
高跟鞋踩在汉白玉地砖上,发出的声音清脆好听,却有点折磨贺琰的脑神经。
“站住。”
桑梓乖乖站住,人其实已经到了贺琰一步之遥的地方,她单手撑着桌子,慢慢靠近贺琰。
“这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咱们要不先把合同谈谈吧?”
贺琰满头黑线,依靠声音寻找方向,对桑梓狠狠地瞪了一眼。
“不谈。”贺某人硬脾气。
“不谈啊?”桑梓也不着急。
她轻轻一垫脚尖,直接坐上了餐桌,推开贺琰面前那些东西,把自己挪了过去。
淡淡的芒果香,混着馥郁的薄荷香。
桑梓&贺琰:“你喷的什么破香?!”
。。。
桑梓揉了揉眼睛,凑近贺琰打量,忽然啧了一声,“没了灯光,你那个托尼老师也不算太垃圾。”
小模样整得其实挺好,就是看着不正经。
贺琰冷哼一声,往后面靠了靠,少女的芒果香熏得他神经衰弱。
“分成我要三成,活动什么的都要经过我同意,就这两条,我签合同。”桑梓言简意赅。
贺琰跟着感觉找她的位置,“你很缺钱?”
桑梓看着他对着空气说话有点别扭,伸手把他的脸掰到对着自己,“我在这儿。”
贺琰:“……”
桑梓晃悠着小腿,“缺钱和当免费劳动力没任何关系,我的努力付出得有人买单。”
贺琰喉结上下滑动,头部稍微往后,“我单独付你酬劳。”
桑梓轻呵一声,歪着脑袋,“你付我钱……?”
“嗯。”
“嘶——”桑梓沉思,一把拉扯过贺琰,和他四目相对,“贺总,我怎么觉得你这是变相包我?”
距离太近,贺琰不瞎,可以清晰地看到少女眼中的光彩。
他本来想说“你想多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伸手把桑梓的脸拍开,“三个小时之前。”
“怎么滴?”桑桑乖乖听讲。
贺琰讲述:“当红女星樊施羽刚刚从我车上下去,是我踹的。”
桑梓“哇”了一声,双手托腮,“你好变态哦~”
贺琰:“……”
“我连她都看不上,费心思包你?”
“她能揍你吗?她敢送你去警察局吗?她能让你寝食难安吗?”桑梓灵魂三连。
贺琰:???
桑梓:“我能带给你这么多新奇的感受和刺激,你对我有点特殊感情也正常。”
贺琰吸了口气,“桑梓!”
“行了别说了。”桑梓拍了拍男人的脸颊,“合同我签了,到时候你得私底下付我三成酬劳。”
说完,她利索地跳下了桌子。
贺琰闭上眼睛,耐着性子,“送电。”
桑梓沿着原路,慢慢地走回自己的座位,轻轻地哼着小调。
歌声停下,头顶的水晶灯亮了。
贺琰下意识抬手遮挡,眼睛极度不舒服。
他声音沙哑,“其他的也打开。”
桑梓放下手机,悠哉悠哉地切牛排,“开那么多灯既浪费资源又伤害眼睛,就开这一盏了,别太矫情。”
贺琰嘴角下压,盯着对面的人看了很久,对方毫无触动。
没办法,他也只能忍着。
彼此无话,四下安静。
贺琰抿了一口酒,又忽然道:“为什么要删掉那段监控?”
桑梓眼神有点闪避,皱了眉,“想删就删了。”
“你破格进京大是因为IT?”
桑梓喝了一口饮料,惬意地舒气,“你这是在查户口吗?”
贺琰:“我了解一下包Y对象,有错吗?”
桑梓:“我还没收到你的钱。”
“明天你就会收到第一笔。”贺琰收回视线,低头喝汤。
桑梓微微挑眉,“桑榆的赔偿金?”
“嗯。”
“你打算要多少?”桑梓来了兴趣。
“按照合同来。”
桑梓搓了搓手,“能多要就别少要,最好是坑死她。”
“有你这种妹妹,她人品估计不怎么样。”贺琰嘲讽。
桑梓打了个响指,“这你可说对了,她人品确实不怎么样。”
贺琰看了她一眼,视线扫到她手边的合同,“签字。”
桑梓挖完小碟子里的最后一点布丁,丢开勺子,拿下文件里夹着的笔,龙飞凤舞地签了字。
丢开文件,她看向贺琰,“送我回家。”
贺琰:“自己回去。”
“你不是包了我吗?”桑梓敲了敲盘子,“没经验啊?你怎么当的有钱人,包Y都不会?”
贺琰:“……”
他重重地擦了擦嘴角,丢开餐巾,“杨秘书!”
门立刻打开。
秘书从外面探头进来,“贺总有吩咐吗?”
“送她回家。”
说完,他自顾自起了身,打算直接在酒店的房间住下。
“等等。”桑梓叫住他。
“你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都可以找……”
“你不亲自送我?”桑梓震惊。
贺琰:???
“你对于包女人这项富人必修课是有什么误解吗?”桑桑小课堂开课啦。
贺琰吸了口气,不想听小东西废话,她嘴里不可能冒出来中听的话。
桑梓看出他打算跑路的意图,迅速提着裙子跑过去,一把抱住他的手臂,在男人瞪死人的视线中,吩咐秘书:“贺总送我回家,开最好的车。”
秘书:“……是。”
“钱是要赚的,但有些东西也要好好学。”桑梓挽着贺琰往外走,走廊上还是一片昏暗,逼着贺琰只能由着她牵引。
“别的东西没好好学,歪门邪道你倒是比谁都精通。”
“歪门邪道能把我送到你身边,我觉得学学也没什么。”桑桑感慨。
贺琰太阳穴一阵抽,小东西忽然换了策略,他有点不太适应。
但听上去又让人心弦颤动,就好像一根温柔的羽毛掠过心房,酥酥麻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