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顺酒楼是北阳关最大最豪华的酒楼,正是因如此,大年初一便开了门,且门庭若市,不少有钱人家都带着一家老小来此订座。
卫子琅显然不是此地的生客,才一入门,那店小二见得他,立即变眉开眼笑的迎接了上去,“呀,卫公子,您来了?里边请里边请!”
这话惹来沈无衣的驻观看,停下步伐侧头好奇道,“卫公子?瞧来公子您是这家常客呀?”
沈无衣这话说得有几分俏皮,卫子琅下意识的伸手去捏了捏她的脸颊,看向她的眼里带着笑意与满满宠溺,语气也变得柔软,“是了,军营就在此地之外的几十里,来回很是方便,之前也来过几遭!”
话落,他招呼店小二准备厢房,再带着几人上楼二楼去。
落座,店小二便上了茶水瓜果,再问了卫子琅今日所要吃的菜系。
一边闻着,还一边替几人斟了一杯热茶,“外头天气甚是冷,几位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沈无衣接过茶盏,道了一句谢谢。
店小二笑得谄媚,“姑娘无需道谢,这些都是小的分内之事!”
卫子琅在一旁点着菜肴,在深恶与小二闲扯的功夫,他已将菜肴系数点好,再交代小二快些上。
待得那店小二退出包厢房门去,整个厢间只剩下了四人。
陈家姐妹在卫子琅跟前很是拘谨,坐得是眼观鼻,鼻观心,一个字未说,气氛显得有几分沉静。
沈无衣慢条斯理的喝着茶盏。
这不是她来北阳关喝的第一展茶盏,但这是她喝过最好喝的一盏茶,茶中带着香甜,甘爽,口感十分不错。
卫子琅的眸光一直注视在了沈无衣身上,见得她喝正欢,则又笑出了声音来,“你若喜欢喝这茶,等会我找掌柜的送些便是了,你现下若是喝饱了,等会子该是吃不下了!”
陈小五在一旁听得不言语,倒是陈小六,看了看卫子琅,又看了看沈无衣,一脸艳煞道,“无衣,你哥哥待你真好!”
卫子琅听这话听得开心了,终于‘赏’了她一眼,再摸了摸沈无衣的头发,笑道,“那自是的,我家也仅有这么一个妹子,不待她好该待谁好?”
他笑起来时,脸上梨涡彰显,加之那笑弯了的凤眸,当真是一眼天人之感。
这人,样貌生得着实好看。
嘴角勾起来的弧度极好看,又优雅。
这人无论从何处而言论,都是一个十足的公子之气,一举一动尽显得优雅。
沈无衣侧头,眼皮一翻,白了她一眼,表示自己不想同他多话。
这哥哥还真是当上瘾了呀。
卫子琅恰好见得她这个动作,笑意越发灿烂,终于正色道了起来,“今日乃是大年初一,昨夜年夜饭未曾带你们吃顿好的,那便带你们过一个大年初一罢!”
的确,传统的风俗,过年那顿必须得好酒好菜吃着,代表来年五谷丰登,粮财满满。
陈小五依旧较为拘谨,同其道了一句,“谢谢!”
待得那饭菜上桌之后,沈无衣当真是牙疼了。
卫子琅说带她们迟顿好的,吃的当真是也是顿好的!
桌上是鸡鸭鱼肉应有尽有,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什么鲍鱼鱼翅,燕窝海参都有。
这一大桌子,瞧来价格不菲的样子。
莫说陈家姐妹惊呆了,便是沈无衣都惊呆了。
如此,卫子琅还一边替沈无衣夹着菜,一边叮嘱着陈家姐妹多吃些。
将鸡腿夹入沈无衣的碗里时,他一脸老父亲的模样,“多吃些,你如今正长身体,多吃能长得好些!”
一边夹着菜,又一边替沈无衣挑着鱼刺。
这待遇,当真是叫陈家姐妹羡慕。
沈无衣被他这般对待的哭笑不得,连是将碗端开,“我自己来!”
对方却是不依,仍旧将东西夹入她的碗里,“大过年的,多吃些,多吃些!”
多吃些便能长大了,长大便能嫁人了。
陈家姐妹还是头一回见着这般亲密的兄妹,眼里除了艳羡便是艳羡。
这顿饭,沈无衣吃到撑得不得已。
虽说好久未吃过大鱼大肉,但乍然之间吃多了,胃里也是难受的很。
卫子琅带她们来同顺酒楼吃饭也并无别意,只单纯想带她们吃上一顿好吃的,但没想到的是,她们吃完欲要回客栈时,却在大厅里遇见了一位公子。
公子旁边的紫衣姑娘正在柜台上结账,他则与旁侧一个中年男子相谈甚欢,眸光随意一撇,却恰好瞥见了沈无衣。
当即他嘴角的笑意微微愣了愣,眼睛盯着沈无衣目不转睛。
直到他再看见沈无衣旁边的几人时,这才眨动了眼眸,不知同那个中年男子说了声甚,那人便拱手告辞,出了酒楼大门去。
于此间,那人朝着沈无衣缓慢走来。
他看见了沈无衣,沈无衣自然也是看见了他的。
二人四眸相对,对方踏着从容的步伐而来,不急不慢。
直到走到她跟前,公子笑了笑,“卫姑娘,真巧啊!”
一声卫姑娘叫得沈无衣头皮发麻,他下意识撇了眼旁侧的卫子琅,却只见他此时正面无表情的看向颜青。
是了,这位公子不是颜青又是何人?
“巧啊!”沈无衣也随之浅浅笑笑,“颜公子,新年好,恭喜发财!”
“新年好!”颜青的狐狸眸子里带着灿烂的笑意,盯着沈无衣瞧了片刻之后,便将视线又落在了一旁的卫子琅身上,挑眉道,“这位是?”
他虽然是看着卫子琅的,但这话却是问沈无衣的。
沈无衣有些头疼了。
怎么和人说他与卫子琅的关系?
说是哥哥?两人之间的关系已是如此暧昧,在不认识的人面前,这句哥哥是怎么也称呼不出来。
若说不是哥哥,陈家姐妹面前又怎么解释?
正在她想之间,只听卫子琅冷冷淡淡的声音响起,“她是我妹子。”
“哦,是么?”颜青的眸光里带着将信将疑,认真打量了卫子琅一眼,唇角高高勾起,“原来是令兄啊!”
不知为何,沈无衣总觉着他这句话,带着几分戏谑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