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萧定要是不答应,那双方就在龟兹硬桥硬马打上一架好了。
在一众人的反对声中,萧定力排众议,答应了耶律敏的要求。
在两军数万人的注视之下,两人展开了这场注定会名垂史册的单挑。
结果,萧定小胜半招。
而耶律敏也依约退出了龟兹。
这件事情传到江宁的时候,宋人是不相信的。
都觉得这件事情,未免太过于儿戏了。
事实上这件事情,当然也的确另有缘由。
西军当时也的确是打不动了,耶律敏的属珊军战斗力并不输西军精锐。
而耶律敏呢,当时一门心思要去咬黑汗国,去抢掠财富,也没心思与西军这个骨头硬啃。
双方都想要一个体面的结果。
于是便有了这样的一场单挑。
当然,这也是天下第一将的名头的一次决斗。
在完颜八哥年劳体衰,如今躲回了黄龙府之后,世人公认的有资格挑战萧定的,便只剩下了耶律敏了。
至于王柱,众人还是认为差了一筹。
“请吧,驿馆已经全都准备好了,这一路舟车劳顿太辛苦了,今天先好好地休息一晚上,明天晚上,我置酒宴为你洗尘,同时呢,也给你介绍一些我江宁的英雄豪杰,如何?”指着边上停着的一排马车,罗纲笑道。
“不如一路走走!”拓拔扬威笑道:“此处距离驿站不远吧?正好安步当车,也让我们好生适应一些走在路上的感觉,这一路坐船而来,到现在还觉得有些发飘呢?”
“行,团练使既然想走走,那就走走!”罗纲笑道:“不过呢,靖安就不跟我们一起了,他另有安排!”
一边的萧靖微愕:“世叔,小侄是使团副使,自当应与团练使一起入住驿馆才是。”
“什么副使不副使的,过些天再说,现在嘛,你是来看望二叔的侄子。你的二婶和堂妹,正在家里翘首以盼呢!”罗纲笑道:“先私后公,先私后公。你那小堂妹听说你要来,可是盼望了好些天了。”
“靖安,你世叔所言不错,你十几年没有见过你叔婶她们了吧?你父母也还托你带了好些东西过来,正好一起送过去。”拓拔扬威挥挥手:“想要与崇文说些正事,恐怕还得等崇文忙过这一段时间再说。雨亭,崇文是在忙着前线布防的事情吗?”
“团练使还是那样慧眼如炬,一语中的!”罗纲倒也爽快:“正是如此,辽国人要发疯,要是我们接不住前三板斧,那就一切休提了,所以啊,崇文是小心又小心,仔细再仔细啊,事无巨细,都得一一过问。”
一群人分成了两路,一波人带走了萧靖,另一波却是在罗纲的带领之下,陪着拓拔扬威等人,在路上缓缓而行。
道路是新修建的,略微高出两边的地基向着两边微微倾斜,小石头籽镶嵌在路基之上,上面的一部分,已经被磨得光溜溜的,只在边缘还有一些保留着棱角,行道树还被三根木竿子撑着,树的冠盖全部被锯断了,光秃秃的,只余下三五根枝杈之上还保留着些许绿色。
道路两边一排排的土坯房都盖着茅草,看起来很简陋,却全都是在经营的商铺,打从门前经过,不仅是屋里,便连屋檐之下都被货物堆得满满当当。
好多人!
店铺里,屋檐下,都站满了人。
但似乎并没有人关心他们这一群明显看起来有些奇形怪状,而且不是一般人的了队伍。
所有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
最多在他们经过的时候,抬头瞄上一眼而已。
倒是拓拔一行人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一切他们在兴庆府绝对看不到的景象。
有比他们打扮更奇怪的人。
他们看到了全身乌七麻黑的人。
也看到了满头金色头发,眼睛却发蓝的人,
还看到了穿着短裙,裹着黑色的头帕,身上衣服缀着亮晶晶银片的人,
难怪这里的宋人对他们不好奇。
感情是见怪不怪。
“码头原本距离城市还有一段距离的,只不过这一两年城市扩展得太快,而从城里到码头这一段,更是黄金地段啊!团练使,您可别小看这些土胚房子哟,这里一幢土胚房子,在城里可以买一个小院子。”罗纲笑着道。
“想来崇文又大捞了一笔?”
“哎哟喂,团练使,您可真是崇文的知音!”罗纲大笑:“当初崇文借着要修路,拿钱买下了这道路两边的土地,当时可没有人想到,这路边的地块,短短两年时间,地价便翻了五翻,还不说这上面的这些房子。接下来啊,朝廷准备要把这些土胚房全部翻盖成三层以上的房舍了。”
“崇文搞钱的手段,向来是一环套着一环!”
“所以他叫搞钱相公嘛!”罗纲道:“说实话,要不是这两年崇文想法设法地弄钱,我们的日子会更难过的。”
“不是一年的赋税都过了亿吗?”
“挣得多,花得更多!钱,总是不够花的。你们来时坐得重明鸟号,这样一艘战舰价值一万贯,船上的十二门青铜炮,每门价值一千贯,舰首主炮,每门价值一千五百贯。”罗纲道:“还有,你们来的时候经过了燕子矶吧?”
“那上面是国子监下属的武院?”
“每一年在那里投入的钱,超过五十万贯。而在各省、府、县都有包括武院在内的各种学校,这些学校算起来每年的投入,超过两百万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