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做一个最快乐的暴君
史蒂芬妮看着顾村，只觉得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从未有过的陌生。她愣愣地抬着头，半张着嘴，却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因为这和你一只以来接受的教育，都完全相反呢。”
顾村迎着史蒂芬妮疑惑的目光，微笑着说道。
“对于一个王者来说，教育一般都是让自己的臣民得到幸福。”
顾村一边说着，史蒂芬妮脑海中也一一边跟着浮现出自己接受教育时候的画面。自己从小开始，就被自己的祖父教育着，要成为一个能够让臣民们得到幸福的国王。
“因为历史上暴君总不会有好下场，”顾村走在了史蒂芬妮的前面，轻笑着说道，“对于暴君来说，一般分为三类人。第一种，是无能为力的蠢货。他不能够控制整个国家，只能够放任这个国家的统治阶层疯狂地攫取利益。”
说完，顾村转过身，微笑着目视史蒂芬妮。
“这种暴君，是最可怜的一种。他明知道事情已经做错，却不能够挽回。”
顾村是在说自己吗？
对于贵族们的妥协，甚至没有任何办法操控他们？
不……
如果给自己充足的时间，自己能够利用利益分化这些贵族们，让他们答应改革的条件，甚至能够让整个艾尔奇亚的人民过得更好。
这点史蒂芬妮绝对不会怀疑。
“但是这种暴君还不能够算最蠢的，”顾村说着，猛地转过了身，双手轻轻地按在史蒂芬妮的肩膀上，“最可怜的是想要让所有人都幸福的暴君。”
让所有人都幸福的暴君？！
听到顾村的话，史蒂芬妮的呼吸都不由地怔住了。她只觉得顾村在说着自己……
“让所有人都幸福，换言之就是所有人都不幸福。这个世界上，永远都是有对比的。有句老话怎么说，有对比才会有差距。即使是在人间炼狱一样的国家，只要还有特权阶级，只要臣民们不会接受国外的信息。那么这个国家的统治，就会永远坚如磐石。”
怎么可能！？
“这还算是国家吗？！”
“当然算。”顾村迎着史蒂芬妮的目光，嘴角一翘，缓缓说道，“你知道世界上最完美的国家模型是什么吗？”
最完美的国家模型？
史蒂芬妮站在了宴会大厅的门口，却没有想要再继续往里面走了。她已经完全被顾村提出来的话题吸引了心神，便连呼吸都觉得有些多余了。
“最完美的国家模型，就是一个监狱。站在最高位的统治者，通过高压统治整个国家，并且利用舆论工具，在国家内部分裂出敌对阶级。这个阶级并不是依照着财产多寡，或者知识多少划分的。单纯地是按照百分比，国家需要百分之二十的人，作为被统治，甚至是被仇恨的对象。”
“这……”
“这就是完美的国家模型，在这个基础上，只要配以足够多的秘密警察，定期地抓捕不符合政见，甚至不需要管政见是否相同，只要抓人，制造恐怖就足够了。”
顾村说着，右手缓缓地在史蒂芬妮的面前抬了起来，然后用力一握。
他握拳的那一霎那，史蒂芬妮只觉得自己也被这个恐怖的国家给攥住了，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顾村……难道是想要把艾尔奇亚改造成这个国家吗！？
史蒂芬妮浑身颤抖了起来。
“不要这么害怕，如果你真的按照这个国家进行建设的话，你一定能够得到一个永世的帝国。这一切只有一个条件，就是你的继任者必须按照你的做法，不断地重复进行，而不能够突然发善心，想要推翻之前所做的一切。”
“顾村……”
史蒂芬妮慌慌张张地打断了顾村说得话，她现在有点怀疑，顾村所说的国家是否真的存在……
即使存在的话，这个国家应该也是一个随时会被灭亡的小国吧？毕竟，这个国家的模式，简直是违反人类的基本伦理啊！
“你是想要问我，这个国家是否存在吧？”顾村看穿了史蒂芬妮惊恐的眸子，轻笑了起来，“当然是存在的了。与艾尔奇亚所在的世界不同，我原本所在的世界，可以说是一个试验场。成千上百个不同政体的国家同时存在着，只有最适应的政体才能够从残酷的竞争之中活下来。”
说着，顾村朝着灯火辉煌地宴会大厅冷笑了起来。
“这个世界的政治斗争，只是我们世界三千年前的水平，甚至还略有不如。对了，刚刚你怀疑的那个国家，曾经成为我们那个世界首屈一指的大国，可以说是世界第二也不为过。”
“那最后呢？”
“最后？”顾村头一歪，回忆起了那个国家灭亡的过程。
一个头上长着东欧地图的领导人，突发奇想地抛弃了马克思的旗帜，并且重新冠以人道的，科学的旗帜……
“当然是灭亡了，我们现在称呼那个曾经的监狱国家，叫做前苏联。”顾村笑了笑，“相比之下，我所在的国家倒是成功的多。毕竟是一个有着五千年历史，并且大多数时间里面都是站在世界顶峰的国家。我们的国家……”
顾村说道一半，突然哑然失笑了起来。
“对着你谈这种事情应该没有什么意思，我只是想要简短地跟你说明一个道理。”顾村说着，手指轻轻地在宴会大门上一点。
只听一阵吱吱呀呀的声响，晚宴大厅的门打了开来。
“作为一个王者，或者统治者来说。要么将你和你的统治阶级牢牢地捆绑在一起，将触角伸向整个国家。要么，你就重新创造一个新的统治阶级，来作为你的工具。”
顾村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地向着晚宴大厅里面走去。
在史蒂芬妮来找顾村之前，还坐在长桌之上的大贵族们，现在一个个浑身只剩下一条内裤，双手撑在身前，整个人跪在地上，冷汗正从他们的头上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
“像个孩子一样，天真地觉得能够让整个国家的人都快乐的事情，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顾村说着，脚轻轻地在身前一个大贵族的屁股上一踹。
“我说的对吗，贵族大人？”
“对对对！”
根本没有顾忌顾村在说什么，那个跪在顾村面前的大贵族直接转过了身，就差对着顾村的脚舔起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史蒂芬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连说话都开始哆嗦了起来。
“很简单，”苏筱筱迎着史蒂芬妮的目光，站了起来，“我们在等待的时候有些无聊，就和这几位大贵族玩了一些游戏。”
“虽然在游戏过程之中不能够作弊，”祈慕容也跟着说道，“但是没有规定不能够在盟约宣誓之前作弊。所以我们就用了一点小小的魔法。”
“让他们以全家性命跟我们玩了一些小小的游戏。”苏筱筱紧跟着说道，“但是非常地幸运……”
“顾村，我们全胜了呢。”
祈慕容站起了身，轻笑道。
“你看，”顾村转过身，看向史蒂芬妮缓缓说道，“这就是第三种暴君。臣民的一切都只在我的一念之间，如果谁想要提出异议……”
顾村随意地拉过一张凳子，缓缓地坐了下来。
“整个国家多得是想要取代你们的人。”
顾村话音一落，整个晚宴大厅一片沉寂。
没有人胆敢说话，甚至就连呼吸的声音仿佛都是在犯罪。大贵族们现在完全就像是顺服的羔羊，一个接着一个地跪倒在顾村的脚下。
史蒂芬妮之前想好的那些说服他们的话语，甚至就连自己合纵连横的计谋，在这一刻仿佛都用不上了。
“史蒂芬妮看到了吗？这就是最痛快的暴君。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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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已经准备好了。”
和式的厅堂之中，小桥流水，有锦鲤缓缓地游弋在水池之中。
生冷的海鲜，江淹已经吃腻了。他身后就站着一群兽人种的厨师们，正在紧张地烹制着江淹想要的食物。
全部都是法式的高级料理，大多数都是这个世界为所未闻的存在。
不过再挑剔的食物要求，都没有江淹提出来的要求过分。
“我们在大陆上所有的土地和资源，我觉得没有必要作为赌资，交给你们吧？”
名为伊纲的兽人老者穿着宽大的老式和服，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们已经按照你们的要求，创造了符合你要求的游戏给你了。现在居然又要我们派人作为参赛人员才加比赛？”
“当然，不仅是你，就连你的孙女都需要参加。”
江淹随手将鱼食扔进了水池中，看着池中的锦鲤一个接着一个争先恐后地冒出头，嘴角不由地翘了起来。
“来，我再跟你叙述一遍即将会发生的情况。”
江淹说着，缓缓地转过了身，目光直视着这名叫做伊纲的老者。
“首先，精灵种的全权代表，艾尔嘉文连续输了三次，还是四次。”江淹说着，嘴角的笑容也跟着越发残忍了起来，“由于游戏的规定，所有参加游戏的人，在有生之年都不能够将游戏的内容泄露出去。所以你们才能够依靠电子游戏，苟延残喘到现在。”
苟延残喘……？
这明明就是兽人种依靠着自己的力量，存活到现在的！
而且领土也比以前有了成倍的提升！
“毕竟是一个小小的岛国，只会像是这些锦鲤一样，不断地吞噬能够吃掉的东西。对于土地和资源的渴望，就是岛国的原罪。你们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能力，能够匹配到多大的世界。”江淹冷笑一声，“现在精灵种已经和我们有了接触。我想……你应该知道最近发生在人类种国家的事情吧？”
当然知道！
一个叫做顾村的王者横空出世，甚至听说只靠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就收服了全国的大贵族。现在那些桀骜不驯的贵族，恨不得跪在地上舔顾村的脚！
而且……
“而且听说他的背后站着一位神明……”伊纲有些不敢相信地说道，“人类种的背后，居然真的有一位神明！？”
“那是当然，否则你以为人类为什么能够从几千年前的大战之中存活至今？”江淹轻蔑地笑了起来，“不要把别人想的太弱了，老人家。”
太弱了？
全世界的人都不知道几千年前的大战最后发生了什么，甚至都不知道人类种是怎么活下来的。但是听着面前这个男人的话，伊纲却觉得非常可信。
他的呼吸，他的心跳，甚至是他脸上最细微的表情，都在说明他说的是真话！
这才是最让伊纲想不通的地方，区区人类，为什么能够得到神明的垂青？
“因为人类即软弱，又无能。扶植这样一个种族，远比兽人啊，天翼种啊，精灵种之类的容易满足。”
江淹慢悠悠地说道，根本没有在意身后伊纲的脸色已经完全铁青。
“现在整个大陆的目光，应该都已经放在了顾村的身上。包括刚刚败在他手中的精灵种们，如果我在通过特殊的渠道，让精灵种知道你们游戏的秘密，你说精灵种会不会抛弃渺小的人类，而掉头咬上你们这块肥肉？”
当然会！
伊纲毫不怀疑，一旦精灵种们得到了确实的情报，一定会倾巢而出，来夺取兽人种好不容易获得的利益。
“然后还有天翼种，这个原本对杀戮非常感兴趣的种族，现在转而对知识感兴趣了。你们这种游戏制造技术，她们应该也会非常感兴趣吧？”
“天翼种……这是位居上位的第六种族，她们怎么会听从你们的命令？”
“不是听从我们的命令，只是听从于利益。命令会骗人，但是利益不会。”江淹说着，双手猛地张开，大笑起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这是人类的话吗？
真是赤果而又准确啊！
伊纲沉默了起来，转头看向了江淹，微微一顿，才重新开口说道。
“那么你的利益又在哪里呢？我们整个兽人族在大陆上的所有权益，对你又有什么用？你想要成为另一个王者吗？”
“王者？”
江淹眉毛一挑，脸上露出了一副你是弱智吗的表情。
“你难道没有钓过鱼吗，我的老人家？钓鱼这种事情啊，总是要有些鱼饵的。”
鱼饵……
鱼饵？
鱼饵！？
整个兽人种在大陆上的一切，居然只是这个男人眼中的鱼饵？！
“你把我们的幸福当做了什么！？”
伊纲终于忍不住，大声咆哮了起来。
“幸福？”
江淹抬起头，深深地看了伊纲一眼，伸出手在这个满脸花白胡子的兽耳老人肩上轻轻一拍。
“只要自己不是过的最惨的，就是幸福了。相信我，你们如果不听我的话，绝对会比现在惨上一万倍。”
“我们……”
“你们当然可以闭关锁国，拒绝与任何的种族进行游戏。”江淹说着，目光里带着一丝怜悯地笑意，“但是你好好地回忆一下盟约吧。”
“盟约……”
“他有一个致命的漏洞，大到让人忍不住想要哭泣呢。”
作者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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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啊啊啊啊……
??最近想到，每天晚上接近十一二点更新的我，是不是要放些美食图片比较好?
??大家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