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好似被汽车碾压过一般疼痛。江如鸢倒吸一口冷气,昏昏沉沉的睁开眼,耳边传来惊喜的欢呼:“太子妃醒了!太子妃醒了!”
她往旁边微微扭头,便看到梧桐双眼含泪的跪倒在床前,周围是她熟悉的环境:“太子妃,您终于醒了!”梧桐啜泣着拿锦帕给江如鸢擦拭额头的冷汗,眼神止不住有些担忧,“太医说,您身上的伤势需要静养,这段时间您暂且就好好在府内安心调养就好。”
“太子呢?”江如鸢吃力地单手撑坐起来,简简单单的动作,立刻让她额头不住地冒冷汗。她艰难的挪动着想要下床,被梧桐眼疾手快的制止:“太子妃,太子他现在还在宫内,您伤势未痊愈,就别下床了!”
江如鸢制止了梧桐的动作,漆黑莹亮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太子怎么会在宫里?”
梧桐咬了咬唇,有些茫然的看着江如鸢:“奴婢不知,是御林军护送您回来的。那大人只是跟奴婢说,若是太子妃问起太子的去向,边说太子在宫里便好。”
不行!她必须进宫一趟!江如鸢扶着床杆颤颤巍巍的产起身,强忍着腹部撕裂般的痛楚,她倒吸着冷气道:“快替我更衣,我要立即进宫!”
“太子妃还请三思!”梧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双眼通红的看着江如鸢,“您如今伤势未好,现在这个状况怎么进宫?等您身体稍微好一点,在进宫也不迟。”
江如鸢不予理睬,脸色骤然沉了下来:“你是主子还是我是?现在连使唤你们也使唤不动了?”
梧桐脸色大变:“奴婢不敢!”见江如鸢注意已决,也不敢再多言,只能安排人进来伺候江如鸢洗漱,一番妆容添上之后,倒是有了几分生机。江如鸢扶着梧桐的胳膊,直接坐上轿撵,大脑疼得一阵阵发晕,但却是强打起精神,不肯让自己露出一丁点的脆弱。
“废物!统统都是废物!”
灯火通明的寝宫内,爆发愤怒、难以抑制的怒吼。齐天安一挥手将桌上的物件统统掀翻在地,满脸怒火的瞪视着跪倒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老中医,沉着脸冷笑:“朕养了你们这群庸医这么多年,现在你们竟然告诉朕,无药可医?”
跪伏在地上的太医们抑制不住的颤抖,硬着头皮开口道:“皇上,实乃太子中的毒太过霸道,臣等确实是束手无策啊!”
“没有办法你们就等着统统给太子陪葬!”齐天安一脚狠狠地踹向眼前的太医,气怒难平。反观面色苍白躺在床上的凌嘉傲一脸平静:“父皇息怒,不过是一条命罢了。”
满脸泪痕的皇后心痛不已的看着凌嘉傲,低泣道:“傲儿,你若是有了三长两短,你让本宫该怎么活下去啊?”
齐天安被她哭得额头青筋直跳,却见原本应守在门口的总管战战兢兢的闯进来,立刻拉下脸来:“朕不是说过,谁也不见!还有何要事要传?”
“启禀皇上,太子妃求见!”齐天安眉头一蹙,有些烦躁的挥了挥手,“让她进来!”
凌嘉傲原本有些冷淡的视线瞬间转向门口的位置,平淡无波的眼神逐渐燃起一丝丝灼热的火力。齐天安将他的转变统统收入眼底,眸光微闪,转而露出一抹若有所思。
“儿臣参见父皇。”江如鸢艰难的半跪下给齐天安行礼,一抬头便看见直勾勾盯着她的凌嘉傲,心中一紧:“父皇,太子的情况如何?”
齐天安脸色铁青,良久才开口道:“太子身中剧毒,宫内的太医均没有解毒之法,恐怕……”命不久矣!这四个字刚刚浮现在他的脑海,就瞬间令齐天安脸色微变。他眸光暗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旋即看了眼摇摇欲坠的江如鸢,微微颔首,“你且过来。”
齐天安的话无疑似一磅炸弹在她的耳边乍响,江如鸢茫然的看着脸色透着一股子黑气的凌嘉傲,顾不得皇后的冷眼,颤抖的探向他的脉搏,脸色更加苍白。
怎么会?她在马车里给凌嘉傲疗伤的时候,他还没有中毒,眼下怎么会突然中了这么剧烈的毒性?她下意识要问凌嘉傲,却见他朝自己使了个眼色,江如鸢心中一突,旋即咬紧唇死死地抓住他的手腕,一言不发。
皇后极为怨怼的瞪了眼江如鸢:“本宫本以为你是个有福的,却不想你嫁过来之后,这太子府便没有一天安稳的日子!早知道便让我儿休了你,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下场!”
她阴冷的瞪了眼江如鸢毫无动静的小腹,眼中闪过一丝狠戾。既然江如鸢无法替太子府诞下后代,那江如鸢便没有了存在的必要,眼下凌嘉傲又身中剧毒,如若再不赶紧令他留下血脉,但对皇后母系一族,无异于是致命一击。
凌嘉傲丝毫没有错过她眼中的狠意,垂眸掩去瞳孔中的冰冷之意,他掩着唇,气喘道:“父皇,儿臣有些累了。”
齐天安见他脸色确实不好,便让江如鸢务必小心照顾凌嘉傲,旋即沉着脸带着同样心事重重的皇后大步离去。
挥退了周围其他的下人,江如鸢再次细细替他号了脉相,此毒十分霸道,几乎已经占据了五脏六腑,甚至还有不断蔓延的趋势。她拧眉看向面容清冷的凌嘉傲,脸色惨白的厉害:“你究竟是何时中的毒?”
凌嘉傲看着她,淡淡笑开:“这毒还多亏拜了柔岚公主所赐。”
柔岚公主?江如鸢恍然,若是柔岚公主所为,那便的确说得通。她将刺客引开之后,只有柔岚公主与凌嘉傲单独相处在马车内,况且凌嘉傲昏迷不醒,还被她封了好几处的重要穴位,根本没有反击之力。
可是柔岚公主为什么要给凌嘉傲下毒?若是她下的神不知鬼不觉的话,岂不是更加容易?
凌嘉傲似是看出了她心中的猜测,脸上闪过一抹似笑非笑:“你该不会以为这毒是柔岚公主所下?”
江如鸢一愣,茫然的看着他:难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