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女,下次她要再过来要。你自己一人的时候千万别跟她撕吧,就让她拿。到时候爹给你要回来。”
“你拉倒吧。到了你妹子手里的东西,哪样你要回来过?我的衣服,你要回来了?”曹氏不爽的说着。当年从外地回来,带了不少好东西,可都被这个小姑子给夺了去。
事情虽然过了很久,但曹氏一直都耿耿于怀。这事儿换做是谁,都会耿耿于怀。梁安听了老脸通红,无奈的蹲下身子。齐妙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一边是爹,一边是娘。手心手背都是肉,她该如何去劝?!
曹氏看到夫君这样终究不落忍,走到他跟前,伸手轻怼了一下,说:“行了行了,我就是发发牢骚。过去的就过去了,不提了。”
“嘿嘿……”梁安憨憨的笑着,一脸傻乎乎的呆样。
艾玛,这不就是秀恩爱、撒狗粮嘛!
穿越到古代,居然也能吃到狗粮,真是——悲催啊!
拎盆进屋,突然明白为何刚刚父亲让她把东西收好。估计是怕他制止不了梁敏霞,到时候她在拽扯自己的衣裳。万一金耳坠掉落,那可就要“地震”了。
深深地看着房门,再次对这对夫妻刮目相看。果然高手在民间,这两位……怕不像表面上那么愚孝,有他们自己的一定之规。
……
屋子收拾差不多时,梁金山推着板车来了。正好梁安他们在,帮着把东西一一往屋里搬。
炕桌子、油坛子、棉被褥、小凳子……
都是七八成新,应该是他们家再用的东西。梁安看着这些,客气的说道:“三哥,你这……准备的太全了。弄得我这个做爹的……都不好意思了。”
梁金山听了摆手,用手背擦了擦额头,说:“妙姐儿啊,你这东西三大爷只能给你置办成这样了。这是二钱银子,找给你的。等你见到孙师爷,可得替三大爷说说好话啊。”
齐妙虽然看似十五,但内心却是二十七、八。明白他的意思,也明白这银子她不能收。倒背着手,本能的往后退几步,摇头,道:
“三大爷,您准备的这些东西不少了、足够。这钱我不能要。孙师爷走时说了,多给的就是让您日后照顾我、多加留心的辛苦钱。您若是给我……我……我……”
“是啊三哥,快收下吧。这丫头有你帮着照顾,我们夫妻俩也能安心不少。”梁安说话赶趟,直接帮忙劝着。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为何会有二钱银子的交涉,但闺女的话他懂。
自立门户,有些事情他跟媳妇儿都不好插手,真要有人故意为之,有了里正的庇佑,闺女也能免去许多麻烦。这样最好,二钱银子换了日后的保障,划算!
梁金山执意要给,齐妙坚决不收。
推拒几次之后,梁金山无奈,把银钱揣回兜里,淡淡的说:“也罢,那我就不推辞了。妙姐儿啊,以后再有什么事儿就找三大爷,三大爷给你做主。”
齐妙侧身行礼一下,规矩的道谢说:“那就有劳三大爷费心了。”
“老三媳妇儿,你这俩孩子教育的好。人前人后,说话、行礼,得体啊!”说着,比划了个大拇指,赞赏有加。
曹氏听到他如此夸赞自己的子女,一脸自豪。还礼一下,道:“在外多年,赚的是钱,学的是说话、礼节。三哥谬赞了,他们还得再学学。”
“呵呵……我说不过你,你可是咱们村儿里的一枝花。”梁金山说完,拍了拍梁安的肩头,道,“行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一家了。回去了,有事儿吱声。”
“哎,我送三哥。”
曹氏坐在炕上,帮着把褥子铺上,还有她从家里拿的那套,也给铺好之后,说:“闺女,你跟娘说说,为啥你要叫‘齐妙’呢?姓‘齐’,是为什么?”
“不为什么啊,不是有个词叫‘奇思妙想’嘛。就这么来的呗。”齐妙一脸无所谓的说着。坐在炕上,摸着喧乎的褥子,笑眯眯的又说,“娘,叫这个名字不行吗?”
“没……没有。”曹氏摇头。伸手轻摸她的脸颊,又说,“一会儿娘跟你爹回去,你把门栓挂好。吃过晚饭,娘过来陪你睡,省的你害怕,啊!”
“不用的娘,明儿一早你还得做饭呢,别来回折腾。”齐妙摇头拒绝。她不害怕一个人住,前世自己睡在九十平米的两室一厅,也没什么。
这个世界让人害怕的不是鬼怪,而是人心!
曹氏见闺女这么懂事,重重叹口气,说:“娘辛苦点儿没啥,不能让你一个人在这儿。真有点什么事儿,娘跟你是个照应,你自己……不行。”
齐妙起先不明白什么意思,可细细品来顿悟。一个十五岁的女娃单独住,难保不会被村儿里的老光棍惦记。曹氏到底比她想的多一些,轻笑着点点头,道:
“知道了娘,晚上我给娘留门。”
“娘,爹,妙儿,快出来。看我打了什么啊。”梁汉森从外面回来,兴奋的嚷着。
梁安会些拳脚功夫,就这么一个儿子,自然也就教了。梁汉森喜欢,每天晨起都会起来练功。虽然只是一些拳法、没有内功,可他也练得很开心。
曹氏跟齐妙从屋里出来,见梁汉森手里拎着一只雪白的兔子,纷纷愣住了。梁安放下手里的水桶,颠颠的走过来,道:
“这么冷的天,你哪儿抓的?”
“瞎猫碰到死耗子呗。”梁汉森开心的不行。把手里的两捆柴放在地上,扬着兔子,又说,“妙儿,晚上炖兔子肉时,记得给哥留个兔子腿啊。”
齐妙闻言不解,理所当然地说:“哥,晚上你跟爹娘在这儿吃就是了,干嘛给你留什么兔子腿啊。咱们一家四口吃顿好的,解解馋。”
在原主记忆里,梁家吃肉的次数屈指可数。一年到头,除了大姑梁敏如回来的时候能吃上一顿,再就是年三十儿。吃肉还得王氏分配,可笑至极。
梁汉森听她这么说忙摆手,一脸不可以的样子,说:“怎么能在你这儿吃,那不行。记得给哥留一个兔子腿就好,啊!”
曹氏伸手揽着闺女的肩头,轻叹口气,道:“你分家出来一点口粮都没有。那些东西,可是你日后要过日子的。我们怎能刮你的口粮。你奶一直猜逢我藏了私,真要在你这儿吃,娘可就说不明白了。”
“可是娘……”
齐妙的话没等说完,一旁的梁安摆手,打断她,帮劝着说:“别争了,听你娘的。刚刚你三大爷不是给你拿了盐巴嘛,一会儿炖了图纸,给你哥留个腿就行。”
说完,从儿子手里接过兔子,去一旁收拾。边收拾还边说兔子肥、好东西……
齐妙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讲究,但让她自己吃兔子,怎么想怎么觉得心里不安。一家人,怎么偏偏就……
曹氏浅笑,搂着她轻声说了句“不妨事”之后,拿着大扫把,开始清扫院子。
久无人居住的屋子,突然这么大的阵仗,自然就惊动了隔壁。左邻是梁金山的大哥梁金宝。右邻则是赵睿达,媳妇儿魏氏。论资排辈,要管梁安叫三叔。
小夫妻俩是前年成的亲,分家之后便在这儿住。魏氏站在门口,瞅着院子里的人,大嗓门的说:
“哎哟三叔、三婶儿,你们咋在这儿啊。以后都在这儿吗?”
魏氏嗓门大,村里人背后都叫她魏大嗓门。嘴还快,知道点儿啥,一会儿功夫就能传出去,又叫她快嘴帘儿。 曹氏扭头看着她,轻叹口气,说:
“什么啊,是我家闺女。妙儿啊,你进屋去吧,院子收拾完,我跟你爹就回去了。”
齐妙本想帮忙,可听曹氏这么说想来是不想她在这儿,冲魏氏点点头算打过招呼,便迈步回屋。
关门的那一刻,齐妙就站在外屋地门口,静静地听着外她们的对话。
“侄媳妇儿你是不知道,前天咱们不是去给刘家柱子媳妇儿下奶嘛,回来之后……”
齐妙听着曹氏的话,终于明白她为啥让自己进屋了。估计是不想在女儿面前,留下一个编排婆家的印象。当然了,她说的也没有什么错,只不过多添了点儿水罢了。
平日里不怎么搭理魏氏,今儿突然跟她提及,想来是要借着她的嘴,让全村儿都知道吧。这爹也是个人才,媳妇儿这么编排,他居然一言不发……
第11章 你放心,爹不能让你掉在地上
原主的母亲确实是个人物,至少把当家的给摆弄的服服帖帖。可这么能耐的夫妻俩,为何就不能分家另过呢?以梁安的勤快,曹氏的贤惠,想来日子会过的很红火才是啊!
想到王氏今日撞墙的举动,恐怕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不敢吧!
重重叹口气,齐妙进了里屋。需要补买的东西太多了,炕桌、床单、被罩、镜子,脸盆、饭盆、碗筷杯碟……
梁金山只给她拿了一副碗筷,毕竟这屋子只有她一个人住。但这哪里能够,谁家过日子还不来个人,况且爹娘哥哥都在,万一赶上,还能不让人家吃饭?!
一一算着,在心里记着,顺道把米淘好,放进锅内。就她自己吃,用小碗蒸一碗便是,至于时间……勤掀锅吧。惯用电饭锅的人,自然是不会用这个。
一窍不通!
外屋地门打开,梁安拎着清洗干净的兔子进来。放在菜板上,说:“妙儿,你自己剁剁、做了吧。我跟你娘先回去了。时候不早,再晚会儿你奶该骂人了。”
“哦行,那爹你们回去的时候慢点儿。”齐妙用帕子擦了擦手,迈步就要往外送。
梁安看着闺女,想了一下,又说:“你娘跟你说没?让你晚上给她留门?”
“说了。”齐妙颔首,一副乖宝宝的样子。
梁安松口气,伸手把她搂在怀里,轻拍后背的说:“改名改得好,爹喜欢这个名字,也喜欢这个姓。你放心,爹不能让你掉在地上,一定时常过来帮衬你。”
原主个子中等,但梁安个子高,她也就到他胸口的位置。侧耳倾听强有力的心跳,莫名心安。反手抱住父亲的腰,深吸口气,道:
“爹请放心,女儿经过这次的事情,一定不会再让别人欺辱我。女儿要变泼辣、要变强,谁对我好、我对谁好;谁对歹,我比她还要心狠手辣。”
梁安听到这话,重重“嗯”了一声。又拍了她后背两下,松开孩子,说:“行了,我们走了。你娘把你的事儿都跟你睿达嫂子说了,明儿村里就能传开,你不用顾虑。”
“好。”齐妙一脸懵。不是很明白为啥父亲会这么说。好赖不济那是他娘,怎么就……想不通的齐妙,再日后得知真相时,恍然大悟。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谁都逃不开命运!
送走了梁安一家三口,齐妙将门挂上。看着干净、利索的院子,嘴角微微上扬。不管怎么说,现在她算是在这个异世有个窝了,还有那十两银子、一堆金耳环。
越想浑身越充满赶劲儿,迈步回屋。趁着天没黑,赶紧把兔子剁了、炖了。家里有一个煤油灯,不过里面一点油都没有。
看起来晚上要摸黑喽。
“咣——咣——咣——”
齐妙剁起兔子,那是眼都不眨一下。一个人住,做饭、洗衣、收拾屋子,这些都是她常年做惯了的事儿。偶尔想吃鱼,还会自己亲自动手。
倒也庆幸上一世的独立,不然现在——肯定是要过不下去的!
米饭蒸好,用抹布垫着拿出来放在一旁。没有油,好在这只兔子肚里油厚,放进锅里靠油。油出来、下兔肉快速翻炒,什么佐料都没有,就是胡乱炒。
炒的差不多时添水、盖锅盖。
锅里的兔子什么都没有,连块姜都没得,做出来肯定会腥。齐妙对吃很有研究,可以说相当喜欢吃。不然前世身材也不能属于微胖界。
往灶膛内添了几块柴,小妮子起身,把碗架子打开,晾一晾。里面空空如也,就一双筷子,还有一块盐巴。碗还在灶台上,里面盛着饭。
锅开了,小妮子用菜刀切了一小块盐巴下锅。肯定会咸,不过在没有酱油、生姜、八角的情况下,让兔肉味道重一些,也能缓解许多。
一顿饭,齐妙吃的七七八八,兔子肉还剩很多,因为没有小盆盛,所以直接盖上锅盖不动它。刷好碗,碗里装水放在灶台边温着,也算喝了热水。
天已经大黑,齐妙松口气,进到里屋,脱下鞋子上炕。
炕很热,特别舒服。躺下的过程中,脖子上的红色血玉髓正好滑落。齐妙一咕噜就坐起身子,忙把玉髓取下,跟那件大氅放在了一起。
这东西,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如果那厮过来找……她会毫不犹豫的弄死他!
收好,坐在炕上,瞅着光线渐暗的屋子发呆。
她现在很不能理解,原主的记忆很单调,这到底是为什么!看得出来,梁安疼她、曹氏爱她,可为什么她的记忆里就没有这些片段呢。
眉头深锁,想的是聚精会神。直到外面传来拍门声,这才让她缓过神来。此刻,屋里漆黑一片。慢慢的摸索到炕沿儿,穿上鞋扶墙去到外面。
不出意外应该是曹氏,过来跟她做伴儿了。
推门站在门口,谨慎的开口问:“谁啊?”
“妹儿,是我跟咱娘。”梁汉森憨呼的声音传来,让齐妙放心不少。赶紧跑过去将门打开,没想到梁安也跟着过来了,手里还拎了个灯笼。
跟电视上演的差不多,那种圆葫芦一般的形状。亲昵的挽着曹氏的胳膊,笑眯眯的说:“娘,快进屋。哥,兔子肉还在锅里呢,炉膛内火还有,你快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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