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国字脸,也留着络腮胡,一米八多的个子,虽然吊儿郎当的,但给人的感觉却气势威猛,一副江湖大哥的派头。
场间没人不认识他,正是最近达坎道上风头正劲的大佬,陈槐安的兄弟,齐索。
“齐索老板,都是误会,大山他喝多了,满嘴跑火车,你别忘心里去。”
赖元秋笑着上前,从怀中摸出一支雪茄递了过去。
齐索接过一看:“嗬!高斯巴,赖老板有品位呀!”
“哪里,我也不懂,就是瞎抽,捡贵的买罢了。”
赖元秋谦虚的笑,还亲自打着火帮他点燃。
齐索吧嗒吧嗒抽了两口,然后就被呛着了,也不知是有意无意,咳嗽喷了赖元秋一脸唾沫星子。
赖元秋眼角狠狠抽搐两下,还想保持笑容不变,谁料下一刻齐索就把雪茄给扔了,骂道:“什么狗屁东西,恶心!”
“齐……”
齐索直接撞开他的肩膀,走到墙角,蹲下试了试那小姐的鼻息,再看看她血手模糊的手背,起身一个侧踹,毛大山就闷哼一声,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塌了大理石茶几。
赖元秋大惊,刚要上前,就感觉后脑勺一凉,双腿顿时僵住,不敢再动。
那是一把枪。
“草泥马的!”
招手让人把那小姐抬出去,齐索揪住毛大山的衣领单手将他拽起,“老子的兄弟在入主红王宫的第一天就放出了话来:任何人都不能欺负我们的姑娘!
毛大山,你他妈的是没长耳朵,还是没长脑仁?要不要老子帮你开个瓢检查一下啊!”
说着,他一把抓住毛大山的头发,照着自己抬起的膝盖重重砸下。
砰!
毛大山摔倒在地,鼻血长流。
疼痛和屈辱激发了他的雄性,只听他大吼一声,跳起来拔出了后腰上的手枪。
可还不等他手臂抬起,齐索大手直接摁住他的肩膀,用力一捏,就听咔吧一声,他的那条手臂便脱臼了。
齐索弯腰捡起掉落的手枪,抵住毛大山的脑门,狞笑:“果然不愧是达坎有名的毛老板,一般人受了老子两腿,可是很难再拔出枪的。”
毛大山眼珠子血红,死死的盯着他,脸上毫无惧色。
“齐索,有种你现在就杀了我,否则,老子跟你没完!”
“大山,你给我闭嘴!”
赖元秋一声大喝,接着又对齐索沉声道:“齐索老板,今天是我们兄弟有错在先,你划个道,我们接着。”
“好!怪不得外面都说‘兄弟快运’只有弟,没有兄呢,赖老板就是爽快,可比你这位只会耍横的哥哥强多了。”
点点毛大山的脑袋,齐索笑道:“我兄弟之所以一来就先定下不准欺负姑娘的规矩,是因为在他的眼里,小姐也是人,是人就应该被尊重。
所以呢,今天这事儿要想解决也很简单。
毛大山打伤了我们的姑娘,该道歉道歉,该补偿补偿。”
赖元秋一呆,不敢置信的问:“就这么简单?”
“嗬!你还嫌少啊?赖老板就是大气,那依你的意思呢?”
“齐索老板客气,就按照你说的办。”赖元秋当机立断,“那位小姐现在在哪儿?我们这就去道歉。”
“她都晕过去了,你们道歉也看不到。”
赖元秋露出“就知道不可能这么简单”的表情,“那齐索老板是什么意思?”
齐索装模作样的想了想,一拍手,对门口的手下道:“那个谁,去把店里所有的姑娘都叫到这儿来。”
赖元秋眼中顿时怒火熊熊,
他猜到了齐索要干什么,恨不得冲上去拼命,但他忍住了,也必须忍。
他们两兄弟在达坎经营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建立起了一条从三角区到国内的运粉通道,绝对不能因为这点破事在这里阴沟里翻船。
说到底,今晚就不该到夜来香庆祝。
这件事处处都透着邪门,怎么看都像是中了圈套,是谁提议来这里的呢?
赖元秋仔细回想,视线透过镜片在柴飞鹏脸上滴溜溜一转,最后落在了毛大山身上。
他记得很清楚,当时柴飞鹏建议去自己手下的一个场子,是毛大山嫌那里的姑娘质量不行,非要来这里的。
毛大山……今晚的行为也很反常,可是齐索刚刚下手也绝对够狠,不像是假的。
难道真的只是倒霉巧合?
或者,这里面有我还没能看出的东西?
赖元秋陷入深深的思索,没能发现齐索望着他的双眼中一直有诡异的光芒在闪烁。
老梅说的一点都没错,赖元秋生性多疑,事情越奇怪,他想的越多,也就会离真相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