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救了我?”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好吧,他救我的目的是什么?”
“很快……”
“……我就会知道了!”
一连几个问题都得到了相同的答案,陈槐安哭笑不得:“姑娘,要不干脆你把你能说直接都告诉我得了,省得浪费时间又浪费口水。”
齐舒歆也笑了起来,斟酌片刻,说:“首先,你确实是被救了,但也仅此而已,并不代表即将面对的人生就一定比坐牢或者死亡更好。
所以,我建议你还是先不要急着高兴和放松。
其次,附近有一座金矿,属于缅北一位很有势力的大军阀。
它深处在茫茫大山之中,周边是茂密的原始森林,里面蛇虫猛兽多如繁星,只有一条道路通往外界,还被武装把守,逃跑只会是死路一条。
而你,已经被卖到了矿上,接下来的身份是一名淘金奴隶。”
陈槐安瞳孔一缩,深深看着齐舒歆平淡的双眼。
“我明白了,还是江南柯。他这是临时改了主意,不想我死的太痛快,对吗?”
“不,你什么都不明白。”齐舒歆摇头,“害你的可能是真害你,但救你的也未必是一片好心。
至于真相是什么,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陈槐安沉默。齐舒歆的回答非但没有解决他任何疑问,还让他心乱如麻。
奴隶!
以前他只以为是历史书上的名词,怎么都想不到现代文明世界中依然存在,而且,他似乎马上就要成为其中之一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幽幽地问:“瑶芳她……现在怎么样?”
齐舒歆眼底掠过一抹光芒,讥讽道:“没想到居然还有闲心关心别人。
重情是优秀的品质不假,但重情到愚蠢,可就死不足惜了。
你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江南柯以为你死了,然后就放苏瑶芳离开,给了她自由吗?
陈槐安,你不傻,这个问题除了让你更加痛苦之外,毫无用处。”
陈槐安咬紧了牙,闭上眼深吸口气,说:“谢谢!你讲的对,我都已经沦落到当奴隶了,却还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这实在愚蠢至极,以后应该不会了。
从现在开始,活着,活下去,将是我唯一的目标!”
晚上,外面下起了雨,不大,淅淅沥沥的,温度凉爽一些的同时,空气也越发的潮湿了。
陈槐安身体恢复了一些知觉,但双腿依然无力,无法下床。
桌上点着一盏煤油灯,昏黄的光芒透过玻璃罩洒出来,毫无温度。
齐舒歆正坐在旁边翻看一本书,封面上只有四个字:太平广记。
陈槐安呆呆的躺在床上,脑海里不时浮现出江南柯狰狞的笑脸,和妻子被迫受辱时的无助模样。
他的心在滴血。
他恨!既恨江南柯的卑鄙无耻,又恨自己的无能。
一个男人,若是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那还有什么资格苟且偷生?
可是,他不能死。
仇人还在逍遥,妻子还在受苦,他不能就这么像条丧家之犬一样死在外面。
他要回去!他要复仇!
哪怕只有一腔匹夫之怒,也要让仇人血溅五步!
忽然,手上一痛,他睁开了眼。原来不知何时睡着了。
窗外雨声犹在,眼前却一片漆黑,他感觉到脸上一片柔软,鼻端满是幽香,仿佛回到了家,正被妻子温柔的拥在怀中。
这是梦吗?
他下意识的伸手捏了捏,然后就听见齐舒歆的声音从脑袋顶上传来。
“别告诉我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想那事儿。”
陈槐安僵住,想离开却又不舍这难得的温暖。
“为什么?”
“别胡思乱想,没那么多为什么。这里只有一张床,姑奶奶不是机器,也是需要睡眠的。”
不知怎的,这个答案让陈槐安一下子就放松下来,心情也好了许多,轻佻的用脸磨蹭两下,问:“那这又算什么,最后的福利吗?”
“你就当是吧!”齐舒歆口气中满是嘲讽的味道,“一个大男人,做梦还哭的像个孩子一样,姑奶奶看你可怜罢了。”
陈槐安愕然发现自己的心态变了许多。以往面对这样的讽刺,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怼回去,但此时此刻,他非但没有丝毫气愤,反而还有点想笑。
于是,他把手轻轻搭在姑娘纤细的腰肢上,说:“那劳烦女菩萨好人做到底呗!”
“你还想要什么?”
“孩子饿了。”
啪!
陈槐安的脑门被一巴掌拍出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