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这个,我更担心哪天那位席老板一枪崩了他。”
梅浩英笑,“老齐的脑子就一根筋,他这会儿是还没明白,等他转过弯来,真对人家有了那心思,那才叫可怕。
反正我要是个女人,宁可一辈子都孤零零的,也不跟他。”
“至于嘛!”陈槐安摇头,“齐哥除了太直男一些,也没多少大毛病吧?起码比被席雨烟开枪打死的那个男人强得多。”
“倒也是。不说他了,刚才发生的事情,是不是席雨烟倒在你怀里的时候,你们俩交换了手枪?”
李美丽和张晗娇瞬间竖起了耳朵。
“就知道瞒不过你。”陈槐安道,“她倒进我怀里的那一瞬间,就把枪放在了我的枪上。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便配合她的表演,用一些肢体动作吸引注意力,然后悄悄把枪给换了。”
“你是真敢信她啊!”
“还真是心有灵犀呢!”
梅浩英与张晗娇同时开口,都是吐槽,但看问题的角度完全不同。
笑着捏捏张晗娇的鼻子,陈槐安说:“我相信的不是她本人,而是相信她对那个男人的感情。
当时我离得近,可以清晰地看到她那时眼中的希望是大于绝望的。
也就是说,哪怕男人对她扣动过扳机,她仍然愿意相信彼此之间的爱是真的。
这样的傻女人,给她一次机会又何妨?”
“所以,之后她又管你要了那把刚刚换给你的空弹夹手枪,给了男人一次机会证明他的爱。
只可惜……唉!”
梅浩英唏嘘的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一行人下了楼,张晗娇很自觉的去副驾驶坐下,因为梅浩英明显还有话要和陈槐安谈。
至于石三和阿泰,则开着别的车一前一后护着陈槐安的奔驰。
“我今天一共给你准备了四种收服那三位老大的方法,没想到你直接一场游戏就给解决了,丝毫不拖泥带水,还不留半点遗患,简直是神来之笔。”
奔驰车行驶在深夜安静的达坎街道上,梅浩英的口气既兴奋又感慨。
“说真的,我现在都感觉以后还是不要乱给你出主意比较好,因为那很可能会影响你的发挥。”
“说多少遍了,你怎么还没事儿就捧我啊!”
陈槐安摇头,“什么神来之笔,不过是临时起意罢了。
我最开始的目的仅仅是想试一试席雨烟和她的男人。
如果他们都通过了考验,我会立刻放他们离开,说不定还会圣母心大发,给他们一点过日子的生活费。”
“那你为什么从一开始就让阿泰准备六把枪?”
“还是临时起意。就想着反正都要试,不如把另外两位老大的心腹都叫来,大家一起试,不浪费时间,我也能早点回去陪孩子。”
“你最宝贵的天赋,也是我最羡慕的才能,就是这种临时起意。”
梅浩英摘下眼镜在衣襟上擦了擦,“我们大部分人的思维方式都是由物及人。
比如让我去收服那三位老大,我就只会先搜集他们的情报,弄清楚他们的性格、弱点和爱好,然后再根据这些,或威逼恐吓,或投其所好。
可你不同,你喜欢由人及人。
不管对方什么身份,在你的眼里,首先是一个人,是人就有人性,而人性这东西虽然解释起来很复杂,但暴露起来也很简单。
你一个小小的考验游戏,就试出了王大同的愚蠢,试出了洪天禄忠心和席雨烟的决绝。
有了这些,今后用不用他们,该怎么用,自然也就有了答案。
高啊!
小安子,正如在矿山我曾对你说过的那样,你天生就是做领袖的料。”
“还没完了是不是?”陈槐安无语,“说正事儿,昆达和德钦泰都完蛋了,意味着白姐能在官面上对付我们的爪子全被砍断。
接下来,咱们的前面就只剩下赖元秋和毛大山那两兄弟。
你有什么想法吗?”
“只有一个。”梅浩英严肃道,“我们在明,白姐在暗,这本身就让我们处于天然的劣势。
就比如这次吧,要不是我们早早的就开始与那边联络,你也成功结识了丁伦,最终能不能让白姐偷鸡不成还把德钦泰搭进来,真不好说。
因此,我认为我们不能一直都被动的等待接招,险该冒就要冒,主动出击起码还能掌握一定的主动权。”
“嗯,你说得对。”
陈槐安目视前方,嘴角的笑容冰冷且坚定,“来而不往非礼也,大男人总让女人主动确实有点说不过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