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对你还信任?”
“这么说吧,如果现在还有殉葬制度,那我父亲的坟墓里面一定会有杜恩的位置,而且他还是自愿的。”
陈槐安闻言差点没惊掉下巴。
即便重情如他,可以为了很多人去死,也绝不会有为谁殉葬的念头。
如果大卫所说是真,那杜恩对坤赛绝对是极端的忠诚,毫无杂质。
“这么牛叉的人物,为啥存在感这么低?”
“这是我父亲刻意为之,也是杜恩个人性格所致。”大卫说。
“他是个冲锋陷阵的好手,打起仗来悍不畏死,但可惜脑子不太灵光,为人比较憨直,别说官府里这些人精了,就连部队里的中下级军官都能耍的他团团转。
让这样的人进入晸坛,那不是捧他,而是害他。”
“那为什么现在又让他出来了?”
“只是过渡而已,没见他仅得了个邦卫军统领职位么?他只听命于我父亲,除了父亲之外,即便是我也没办法调动邦卫军。
如此一来,也就杜绝了其他人再试图兵变的任何可能。
这个时候,禅钦中心需要稳定,他来守卫最合适。”
“过渡期之后呢?”
大卫瞧了瞧他,笑而不语。
陈槐安转眼看向台上那个笑容灿烂与坤赛合影的中年汉子,恍惚间感觉像是一条坐在主人身边吐舌头的狼犬,凶狠,威猛,忠诚,幸福……可怜。
表彰大会结束,众人转移到隔壁的宴会厅,酒宴立刻开始。
人们纷纷端着酒杯向今天受到表彰的人表示祝贺。
作为将军的儿子,板上钉钉的未来将军,大卫自然是最受欢迎的那个,身边里三层外三层,围的人最多。
其中不乏一些贵妇,个个搔首弄姿,知道的是在推销闺女,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在自荐枕席。
大卫涵养很高,始终保持着亲热又不失距离的完美笑容,不时讲上一句俏皮话,不管好不好笑,反正反响十分热烈。
第二受欢迎的人,则是宋志。
这位禅钦史上最年轻的上校与大卫截然相反,全程都木着一张脸,仅仅只是礼节不失,做足了冷酷禁欲范儿,倒也吸引了不少贵妇小姐的目光。
相比之下,陈槐安的境遇就可怜的多了。
虽然说不上门可罗雀,但来向他敬酒的,除了几位之前就相熟的军方人士之外,剩下的都是些没什么分量的人物,其中以商人最多,还他娘的大部分是华裔。
“要不要我先回避一下,让你也享受享受被贵妇小姐包围的待遇?”
阮红线身穿一袭白色高腰长款礼裙,合体的剪裁完美掩盖了她身高不足的缺点,显得纤细且优雅。
陈槐安笑笑,挽着她来到一处安静的角落坐下,然后问:“脚痛不痛?要我帮你揉一下吗?”
阮红线的眼眸瞬间温柔如水。
她今天为了搭配礼裙,脚下穿了双超过十公分的高跟鞋,陈槐安不但注意到了,还在担心她,可见一颗心完全放在了她的身上。
“你是在心疼我?还是想趁机摸我的脚?”她俏皮的问。
陈槐安老实的回答:“都有。”
阮红线咯咯娇笑,快速在他脸上亲吻了一下,然后说:“坤赛这是在拿捏你。
接下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估计至少在大卫上台之前,你都不会从他那里得到什么优待,甚至他快死的时候还会收拾你一顿。
等大卫当上将军,再把该给你的全都给你,这就叫‘恩出于上’。
当然,这些都建立在你老老实实听话的前提下。
总的来说,这是好事,起码不用像周围这些人一样担心王位更迭之后的下场了。”
“我明白。”陈槐安点头,“坦白说,我也不稀罕坤赛的什么优待,只是有点看不起他。
老头儿太紧张自己屁股底下的宝座了,搞得好像全天下人都要跟他抢似的。”
“你已经决定放弃巅峰了吗?”
陈槐安想了想,摇头:“至少在大卫之前不会。”
阮红线心中一叹,握住他的手,愧疚道:“都怪我任性,害得你给自己又套上一根枷锁……”
“说什么傻话呢?”陈槐安笑,“能够拥有你,是天大的福气,老天爷从来不会白白给人恩惠,付出点代价也是理所应当。
不然的话,我就算是抱着你,心里也不会踏实的,总觉得哪天他还会再把你夺走。”
“小安子……”
阮红线感动的鼻腔发酸,要不是场合不对,她真想扑进这个男人的怀里,把自己的心和身体通通都交给他。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踉跄着走了过来,大声道:“陈少校……哦,不对,现在应该叫你陈中校了。
来,老子敬你一杯,祝贺你高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