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陈槐安话锋一转,又道,“我陈槐安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揉捏两下的面团,他们既然想利用我,那就得准备好出场费,少了可不行。”
韩若岩口气中的笑意顿时又浓了几分:“我果然对你还是挺了解的。之前领导让我预测你知道真实情况之后的行为,我帮你提了条建议。”
“什么建议?”
“如果上面愿意给你提供至少十年的无偿支持和援助,那这件事的走向肯定会趋于完美。”
陈槐安吃了一惊:“你可真敢提啊!以他们保守的性子,怎么可能会答应这种条件?”
“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嘛!万一答应了呢?”
“呵呵!成,要是他们答应了,我最后也还活着,回去后请你喝酒。”
“你等一下。”
韩若岩那边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听筒里安静下来,过了没两分钟,突然响起他一声惊叫:“什么?”
紧接着,陈槐安就听到他急切地说:“槐安,我这就把几处组织的安全屋地址发给你,你马上赶过去,躲起来,什么唱戏之类的想都不要再想,安心藏好!”
陈槐安神色一凝:“发生了什么事?”
“伍文康那个王八蛋爹疯了。”韩若岩大骂道。
“他竟然派了一个侦察连出来抓你,各大机场、车站、火车站、国道和高速路都已经安排了人。
另外,包括江湖团伙、街头地痞、警方线人、亡命徒、杀手、蛇头、粉贩、甚至人贩子在内,所有的地下势力都接到了对你的悬赏。
三百万,不论死活!
槐安,别再想什么好处了,除非你能长出翅膀,否则绝对不可能安全逃掉的。
听我一句,快去安全屋躲起来,那里有至少够半个月生存的食物和水,风头不过去不要出来!”
陈槐安沉默片刻,忽然笑了:“老头儿这是儿子死了不甘寂寞,想跳出来跟我抢主咖的位子啊!
刚才我还发愁该怎么既把事情闹大,又将影响维持在一定限度呢,现在好了,他先把火点了起来,我只需要再往上面浇一点油就可以。
不愧是亲生父子,一个主动为上面创造机会,一个把机会完善,急领导所急,想领导所想,作死都作的这么让人省心,堪称华夏好下属啊!”
“陈槐安,你是不是当我在放屁啊?”韩若岩急了,“咱们的兵可不是禅钦那帮垃圾可比的,一个侦察连,一百多号人,还是在自己最熟悉的地盘上,抓你并不比抓条狗更难,懂吗?”
“你是狗,老子不是。”
陈槐安撇了撇嘴,见不远处有一辆小面包车驶了过来,便道:“好了,我自有分寸,就这样。”
面包车停在了林外,驾驶位上的陌生姑娘冲他用力招手。
走近了,陈槐安才发现那是宋如梦。女孩儿腮帮子大了一圈,原来的锥子脸变成了方脸,要不是眼中的清纯太熟悉,他都不敢认。
拉开后门坐上车,他惊奇的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宋如梦发动车子,将副驾的衣服帽子丢给他,然后用手捏住下巴往上一推,咔吧一响后说:“简单,让下颌骨脱臼就可以了,少见多怪,赶紧换衣服吧。”
得,忘了这丫头全身的骨头都可以随便拆卸了,被骂少见多怪也是活该。
陈槐安笑笑,拿起衣服,见是一套普通的t恤仔裤,便脱了衣服换上,活动一下身体,有点紧,但也算合身。
最后戴上鸭舌帽,就听宋如梦吹了声口哨,笑着说:“还行,像个在电子厂上班的大小伙子。”
陈槐安摇摇头,将韩若岩告知的消息说了一遍,然后道:“这次不骗你,接下来你和我可能真的会随时没命。”
宋如梦握紧方向盘,兴奋的舔舔粉唇:“怎么办,先生?我这会儿已经有点想兽性大发了,要不咱们先在路边停一下,解决了生理问题再走?”
陈槐安无语,在地图上将韩若岩发来的安全屋查了一遍,挑选出距离最近的两个,示意给宋如梦看。
“咱们先去这里,休息一晚,明天看情况再说。”
宋如梦不再多话,专心开车。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不知何时飘起了雨丝。他们不敢走大路,只在山路和乡镇之间穿行。好在理州多山,虽然会让速度变慢,但也避免了随时暴露的风险。
随着路两边的光线和建筑越来越多,城区越来越近了。
雾气般的雨幕中,远处的高楼大厦仿佛一只趴在弥海边的怪兽,正静静地等待着它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