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藏月隐,日攀云上。
在调息静坐中,一夜的时间很快过去,越阳楼重新睁开双眼,妖异的蛇瞳之中,仿佛永不熄灭的熔金色光泽一闪而逝,随后又归于平凡的黝黑。
将[脱鳞披甲转龙法]第二次炼成之后,进一步融化的地罡召考箓,便在他体的血肉中形成了一张庞大的气根网络,将[尘根]和[锟铻]两大命丛联系在了一起,可以直接从周围的环境中,吸纳水汽,转化为推动命丛生长的灵能。
或许是临近漆水河的缘故,漆水村的环境似乎尤其适合他的体质,在这里运转[脱鳞披甲转龙法],就连转化灵能的效率,也提高了数倍不止。
一夜下来,除了已经完成蜕变,彻底融入到他身躯的“尘根”之外,新到手不久的“锟铻”,融合率也达到了67%之高。
或许……也有着这枚命丛是直接从他体内“生长”,而并非是‘移植’的缘故,吸收了体内余师姐友情提供的血液样本,所以这枚新生的命丛,才不需要额外的灵能供给消除排异。
经过数天之久的努力积累,生死危机之后,越阳楼决定要检验一下不懈奋斗的成功。
于是。
心念一转,默默呼唤“深红”一声,[仙道禁书目录]的熟悉面板便在他眼前浮现而出。
【姓名:越阳楼】
【年龄:17】
【性别:男】
【境界:武道-无我相/仙道-炼命丛】
【进度:易皮(100%)化肉(92%)拔筋(66%)伸骨(73%)】
【命丛:[尘根](100%)、[锟铻](67%)】
【异化器官:重鳞装甲、血肉气根、微弱灵化肺脏、脑部神经系统】
【修习:《脱鳞披甲转龙法》(附属变化:蜃、虬)、动字门打杀二法(攀弓踏弩法、烧茅打鼎法)、动字门养炼二法(阴换阳法、转丹田法)
【仙道典籍(已录入):《地罡召考箓》《解骸分形指玄歌》《蛟龙起源略考》《浅谈幽世之秘》《古老起源的“蛇”之奥秘》……】
【可使用推演值:1】
相比于一开始之时,凄凄惨惨、冷冷清清的惨状,[仙道禁书目录]的面板现在的状况可是要好的太多了,在消耗了大量的推演值后,便转化成了他积蓄在他这具身躯之内的庞大力量。
哗。
越阳楼握了握拳头,感受着空气像流水一样从自己的指缝中流失,内心之中便久违的浮现了一种由衷的充实满足之感。
知识和力量是这个世界绝少数最不会欺骗你的事物之一,得到了多少就是多少,付出就必然有哪怕微弱的回报,也更不会像人类一样轻易抛开你而去。
就算是会随之而来引发危险也好,对于自从拥有意识后就开始追逐着道术的越阳楼来说,难道因为畏惧终至却未至的死亡,他就要放弃现在的生命吗?
世上从没有这个道理的。
拥有灵长智慧的人类,恰恰是满足生存的需求之后,也仍然会大肆进行无意义的同类相杀的愚蠢物种。
毫无疑问,越阳楼当然也是人类。
他贪婪的追逐着包含了长生、权位、名利,乃至世间芸芸众生一切渴求原型的“道术”,明知道顺从白渡子或是依靠王害疯至少会比现在轻松许多,他也宁可选择更加艰难危险的自己进行调查、和诡异接触这条道路。
凭什么谁都要给你的计划牺牲?
凭什么谁都要为你的什么理想让路?
凭什么老子我就要甘心接受这狗屁的安排?
没道理。
很没道理。
思来想去,越阳楼也只能得出个玄虚的道理不如实在的拳头刀子好用的答案。
踏、踏、踏……
一阵脚步声从门外接近了小院。
嘿,这不就巧了。
刚说到这茬呢,正主之一的秦齿就立刻来了。
凭什么大家要给庙祝你什么不得不的理由而冒险呢?
望着窗外今天颇为灿烂的天气,越阳楼懒洋洋的自言自语了一声:“今天我看这漆水村哪,风水不好,今天也恐怕是有血光之灾啊……”
似乎是已经养成了习惯一样,没有敲门,秦齿直接推门而入。
“庙祝吩咐我,叫我趁早过来给苏大人带路,前往贺道人生前居所的囚龙观进行调查,配合一切行动,”
他这一开口的,越阳楼便离开果不其然起来,感受着连对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深红色敌意,随口就换上神棍语气的一说:“可秦兄你看起来气色的不太好的样子,今天这是印堂发黑啊!”
越阳楼忽如其来的一句话,让秦齿原本准备说的说话节奏顿时被打乱了,本能的一愣道:“苏大人还懂看相算命的手艺?”
“略懂略懂,不过是刚好略懂而已。”越阳楼摆了摆手,态度好似谦虚。
随即,他以异常真诚的口吻说道:“不过,有一点我肯定是没有看错的,以秦兄你今日印堂发黑气色来看,说不准也是要应一遭血光之灾啊。”
看到越阳楼这副十足的神神叨叨模样,秦齿却反而是不担心了,漆黑兜帽下,苍白而病态的面孔上勉强扯出一分笑容:“苏大人你这就是太爱开玩笑了,只不过是到囚龙观走一遭而已,哪会有什么血光之灾的机会呢。”
“哈哈哈,我确实是在开玩笑。”
越阳楼不知道为什么,却是主动承认了,嘴角勾起笑容,默默拍了拍秦齿的肩膀道:“怎么样,我这个笑话果然很好笑吧。”
“……哈、哈、哈,确实是真好笑。”
秦齿只能一脸看待神经病模样的尴尬赔笑。
越阳楼摸着下巴,听到这番话,好像自己也是很满意:“我就说嘛,毕竟是我想了好半天的笑话可,秦兄你肯定会感到好笑的嘛~”
“不过……”
越阳楼忽然问道:“说起来,我今天怎么没看到秦兄你那个同胞兄弟呢?”
“家弟顽劣,因为昨天的失礼之事,已经被庙祝罚去紧闭了。”秦齿回过神道,赶忙把话题扯了回去:“时间不早了,我们也是该上路了吧?”
看对方一副比自己都还要着急的模样,越阳楼看破不说破,摆了摆手,便等着看他接下来还有什么把戏道:“好好好,上路就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