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老男人弄昏过去后,萧扬打了个电话,然后才走向夏萌,歉然道:“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了。”
夏萌摇摇头:“我本来就没睡着。你还要出去吗?”
萧扬伸了个懒腰,道:“算了,今晚我要去的那地方附近出了点事故,想再随便靠近有点困难。洗个澡,睡觉了!”
夏萌看了院子里的那老男人一眼,忍不住问道:“不把他绑起来吗?”
萧扬哈哈一笑:“就算他清醒着,也没法靠自己两条腿走出去,何况现在昏迷了?”
“他是个残疾人?”夏萌有点不忍。
“现在不是,但不久就是了。”萧扬也不瞒他,“他的两条腿血管断裂,很快就会淤血,过几天肌肉就会萎缩和溃烂,再往后,就必须给他做截肢手术,否则连生命都有危险。”
“这是你……你做的?”夏萌怔道。
萧扬偏着头看她:“你觉得我很残忍吗?”
夏萌脱口道:“不!我只是觉得他有点可怜……”
萧扬撇撇嘴:“你以为他是什么人?这家伙以前是个无名杀手,闯不出前途来,就改做了杀手中间人,经他手死的人数以百计。这种人死不足惜,不杀他已经算是便宜了。”
夏萌看了老男人一眼,转换话题道:“天不早了,去洗澡睡觉吧。”
这院子里是用来招待客人所用,每个房间都独立布置有浴室和厕所。萧扬进了自己房间的浴室,脱光了衣服,对镜自观,却见腰上伤口已经痊愈,连疤痕都没留下半点,不由想起弄出这伤的秦婉儿,旋即又想起和她在一起的林音,心里一热。
要是今晚林音在这儿,他就能向一洗自己的“不白之冤”,让木逊知道“不行”这俩字根本就和他无缘!
想到兴奋处,他赶紧开了莲蓬头,借着水温来压下兴奋的情绪。
正自搓洗时,外面的房门忽然传来轻微的开启声。
萧扬目光微懔。
谁偷偷进了自己的房间?
脚步声非常轻微,让他一时也辨不出对方是谁,但该是个女人。
难道是夏萌?
萧扬心里不禁再热起来,莲蓬头上洒下的冷水完全没法浇去他心里的小火苗。
可想而知,夏萌在这个时间来这,肯定是再一次履行木逊的“吩咐”,主动投怀送抱来的!
萧扬假装没发觉,仍开着水,却屏息静听。外面的那人走到了床边,停了好一会儿,忽然移动到旁边的书桌位置。
萧扬越听越奇。这个时候她该直接冲到浴室里来大胆表达才对,怎么在书桌前坐了下来?而且很快外面传来沙沙声,显然夏萌正在桌上写东西。
好奇心不由升起,萧扬悄悄移到浴室门边,轻轻地推开了门。哪知道那门是木架结构,发出一声刺耳的“吱”响,登时惊动了桌边的人,那人一惊转头,左手已迅速摸向她怀里。
萧扬一震。
对方脸上蒙着一个大口罩,但是无论从身形还是动作上,都绝对不是夏萌!
那陌生女子左手掏出,赫然拿着一把手枪。
萧扬早一步条件反射地疾冲过去,左手一按,直接把对方手腕压低,避过了被枪指着的命运,随即一个跨步,右手抓向她的口罩。
那女子眼中露出一惊神色,一个扭身,竟避过了萧扬其快无比的右手,同时双脚由下往上地连环高踢而出。
萧扬惊觉这女人脚法精湛,显然是个练家子,只得向后退了半步,避开对方那脚。但这一避,对方左手失去束缚,立刻高扬起来,指向萧扬。
萧扬突地轻咦一声,没有闪避,傲然挺立原处不动。
那女子压腕退步,立定喝道:“不要动!我没有恶意!”
萧扬冷冷看着对方手里的枪:“那这枪是好意了?”
那女子愣了一下,突地看清萧扬竟是浑身赤裸,登时“啊”地一声尖叫出来,捂眼扭头叫道:“流氓!”
萧扬看了看自己,只见刚才因误以为来的是夏萌而有所反应的某部分比自己这身姿更挺拔,不由老脸一红,尴尬道:“我不是故意的。”转身去拿丢在床上的裤子。
那女子眼角余光看见他的动作,急叫:“别穿!”
萧扬愕道:“为什么?”一边说着一边继续去拿。
那女子顾不上再害羞,一步疾跨过去,抬脚踢向萧扬探出的右手。
萧扬自然而然地闪开,惊道:“你不会是对我有什么非份之想吧?没门!我宁死不从!”
那女子露出的面孔顿时红了个透,嗔道:“鬼才会对你有什么非份之想呢!床上有毒!”
萧扬脸色一变,看向床上。
那女子已经收好了自己的枪,再次别过头去:“先找点东西穿上,丑死了!”
萧扬回头看他,哈哈一笑:“这有什么丑的?这才是人最美的样子,坦坦荡荡,毫无隐藏,比那些衣冠禽兽漂亮多了。”嘴上是这么说,但他仍是在旁边的衣柜里找了条没用过的浴巾,在腰上缠了一圈。
“我本来只想给你留言,没想到你会发觉我来了。”那女子神情稍稍缓和下来,强装镇定地道,“床上的药粉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肯定不是好东西。”
萧扬讶道:“孔小姐到这儿来,难道就只是专门来警告我的?”
那女子正是曾带人来抓沈力,却被萧扬给抓了的孔真,刚才正面近距离看见时,萧扬立刻从她眼神认出了她是谁。
“我……我只是偶然看到有人偷偷进你的房间,念在你也不是个坏人,就……就好心来提醒你一声。”孔真别过了头,有点不敢看他地道。
萧扬走到书桌边,拿起桌上还没写完的纸条看了看,赞道:“你的字很漂亮!”
孔真喜道:“算你还有点识货!我的小楷从小练的呢!”
“奇怪,你不是武馆的人吗?练字干嘛?”萧扬诧异问道。
“是师父教我的,他说武术只能让人强身,但不能让人搏识,所以还教大家读书写字。”孔真说着说着眼神一黯,显然是想到了被沈秋“逼死”的师父武克文。
萧扬叹道:“这事你们错怪他了,那晚的事不是沈秋让人做的,相反的,还多亏他派人去救了你们。”
八年前孔真已经十多岁,对当时的情景记得非常清楚,一震道:“你说那晚帮我们开后院门的是沈秋派的人?那他为什么要找人烧我们拳馆?”
萧扬看着她的眼睛:“你好像对我的话没有怀疑。”
孔真愣了一下,才道:“谁说的?你说的我自然会判断是真是假。”
萧扬笑了笑,把夏萌说的事说了一遍。
孔真听得眼睛不断睁大,胸口急剧起伏,显然对这事实没法完全接受。
“告诉你真相并不是为了让你怎样,而是回报你特意来提醒我。”萧扬最后道,“至于怎么做,又或你们信不信,都跟我没关系。”
孔真断然道:“这事我要回去跟翟师哥说!”
“等等,”萧扬叫住想转身离开的她,“走前回答我一个问题,你看到谁在我床上动的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