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里拎了一个大袋子,里边儿装着超市里采购来的日用品,另一手则是拎着便当水果等东西。
付炽完全没有想到他还会回来,她这会儿激愤的情绪已经趋于平静,口渴和疼痛让她不想开口说话,一张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厌倦来。
她决定忽略他的存在,重新闭上眼睛假寐。
程知遇很快将东西放下,不知道他怎么猜到她没吃东西的,将便当和一瓶矿泉水打开来,柔声说:“起来吃了东西再睡。”
付炽仍是紧紧的闭着眼睛,将脸别到一边。试图用这种方式来无声的拒绝。
程知遇似是好笑,说:“需要我扶你起来吗?你要想同我赌气,可以先吃了东西,不然恐怕没有力气。”
他的语气中带着调笑。
付炽敏感的发现了他语调的变化,莫名的带着松快。不像前两次见面一样带着难以言喻的压抑。
她不知道是什么促使了他现在的变化,也不想去关心。只是他这样的语气让她有些烦躁,她睁开了眼,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一双乌黑的眼眸冷冷的看向了程知遇,烦躁的说:“我要休息,你到底要怎么才肯离开?我认为,程总现在的所作所为和您的身份十分不配,请自重。”
她的脸上带些怒火,更多的则是厌倦。程知遇看着她,一时没有说话,他很清楚,她并不是在赌气,而是真的觉得厌倦。
他收回了视线来,淡淡的说:“先吃东西吧。”
他说着打开了矿泉水放在一旁,他已经察觉到了付炽声音有些嘶哑。
付炽明明早想喝水了,这会儿却看也没看一眼,就那么倔强的看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程知遇在一旁坐了下来,仍旧是一副淡淡的样子,说:“在你这边没人之前,我会一直在这呆着。”
“你……”付炽在突然间泄了气,恹恹的靠回了床头。
程知遇重新看向了她,一双眼眸幽深,淡淡的问道:“你有绝对的自由可以打电话,为什么不叫何嘉年过来?”
他管得可真是够宽的,付炽本是想反唇相讥的,但在电光火石之间突然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他的语气中不乏有试探,他应该是误会她同何嘉年的关系了。
她并不想去解释什么,任由着他误会,对上了他的视线,冷漠的说:“我叫谁过来同程先生都没有任何关系。”
她苍白的脸上一片漠然,竖起了一道无形的高高的心墙,将他隔离在外。
程知遇对她的冷漠不以为意,靠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漫不经心的说:“他过来我就走。”
这是她和他之间的事儿,付炽无意将何嘉年扯进来,他已经够忙,她并不想给他添麻烦。但程知遇这样儿,显然不是在开玩笑。
她无法去想象,同他在同一个空间里呆上一整个下午甚至晚上,默了片刻后在他的视线下拿出了手机来,拨了何嘉年的号码。
何嘉年大概是在忙,过了好会儿才接起了电话来,开口问道:“阿炽,什么事?”
付炽能感觉得到程知遇注视着她的目光,她竭力的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稳,说:“嘉年,我现在在医院。”
电话那端的何嘉年吓了一大跳,马上就问道:“在哪个医院,我马上过来。”
付炽这下便告诉了他医院的地址,听到他语气里的担忧和急切又让他不必太着急,注意安全。
何嘉年急着要过来,很快便挂断了电话。
付炽悄悄的松了口气儿,将手机放下后看向了程知遇,淡淡的说:“程先生现在可以走了吗?”
程知遇并不去回答她的话,唇边浮起了一抹冷笑来,讥讽说:“他的心可真是够大,新闻早已在大肆的报道直播他竟然还能做到两耳不闻窗外事。”
付炽被他这态度所激怒,她冷冷的说:“这同您好像没有任何关系。他的心再大,也总比某些行径卑劣的伪君子好。”
此话一出,病房里呈现出死一般的寂静。这并不是付炽想要的,她有些后悔自己不经过脑子就说出了指责的话来。由始至终,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她并没有资格去指责谁。
她试图去缓解僵硬的气氛,但却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