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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青樾经过这么一会的胆战心惊的折腾后,人早已经清醒的不困了,他靠在床脚借着月光打量着躺在床上,那脸色煞白却睡的正香甜的四皇女,他怎么想怎么觉得今晚这事不对劲啊?

他晚间亲自看着宫女把宫门给锁上的,宫殿的围墙有几人高,四皇女是怎么进来的?荣帝卿的正殿有守夜的宫女,她是怎么躲过这些人进了他的屋子的?

他刚刚屋里屋外的来回走了几趟,虽然每次他都尽可能的放轻了手脚,但也不至于一个人都没有发现他这边这么大的动静吧?

最重要的是一会天快亮的时候,四皇女要怎么离开?难道要他带着她从福雅殿的正门出去吗?他没有宫殿的钥匙啊!

青樾这边琢磨了半天也没有想明白,便听到外边打更的嬷嬷的绑子声音从北面传来了,原已经是寅时牌了,再过一炷香的时间宫里的宫人就要陆陆续续的出来等着伺候主子了。

青樾看了看昏睡的四皇女,再不叫她起来就晚了。他伸出手轻轻了推了推她,一面在她头顶悄声的叫道:“殿下,殿下。”

四皇女本是个作息非常严谨的一个人,平日里这个时辰,不用别人叫人就醒了,这回可能是受了伤睡的沉了一些。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便瞧见脸上方,青樾那焦急又担忧的神色,她一时还以为在梦里,肆意的笑着贪婪的看着眼前的人,也出声也不起床。

“殿下,再不起天就亮了。”青樾见这人愣愣的傻笑,还以为她还在梦里,急的又推了推她。

四皇女这次才真的清醒了,她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抱怨道:“你怎么不早点叫我,我今日还要去上书房……”

她一面说着一面坐了起来,刚要弯腰找鞋子,便见青樾转身走到了椅子边坐了下去并没有搭理她,她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睡醒后,一时说错了话,便闭上了嘴巴,只低头穿鞋子。

青樾气呼呼的看着穿戴好了的四皇女,本不想搭理她的又怕她就这么冒冒失失的出去坏了事,才勉强开口:“你就打算这么出去?”

四皇女从床上下来后,动作大了一些又牵扯到了身上的伤口,她低着头龇牙咧嘴的忍了一会,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才又道:“你这屋子里有一个后门,你还不知道吧。”

青樾奇怪的站了起来四处看了看,哪里有什么门。可当他看见四皇女走到一个书架前,不知道动了哪里,书架从两边慢慢的挪开了,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个人通过的暗们。

青樾吃惊的看着这一切,这后宫里还有这操作!他几步走了过去,见四皇女推了门,这门是通向后院那里的一个废弃的角门。

四皇女看着不可置信的青樾,略微解释道:“你住进来前,这间杂物间一直是我借用来着。”

青樾奇怪的看着四皇女问道:“你不是有自己的住处吗?你用这里做什么?你昨晚也是从这里进来的?”

他一连问了三个问题,最后一个问题问完,青樾自己就知道答案了,她一定是从这里进来的,他现在住在这里,而她却能随意的出入。青樾又看了看这暗门,他要把这里给堵死。

四皇女看着青樾问完话后,一双眼睛叽里咕噜的乱转的开始大量起这暗门,她无奈的笑了,真是一点小心思都藏不住啊。

她抬脚出了暗门后,头也不回的道:“随你吧。”

青樾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四皇女离去的背影,他用力的把暗门关上后,心里犯愁的嘀咕道:这么个隐秘的地方,他上哪找人来堵去。

青樾这一夜几乎没睡,他在四皇女走了后,自己费力的把床上蹭上血迹的床单被罩都扒了下来。

做完了这些事情后,早把青樾累的气喘吁吁的了,他听见外面宫人走动了的声音后,把脏了的这些急忙的团了团,找了一个角落塞了进去,想着等到晚上,他也从暗门里出去,到园子里把它们都烧了。

白芷和白春带着人提了热水回来后,见青樾的屋子里的灯亮了,他们两个便带着两个小宫人,端着铜盆热水进了屋子。

白芷伺候着青樾穿衣服的时候,发现青樾一脸的疲惫,眼下还有些青黑,他心疼的说道:“主子昨夜睡的不好,怎么不再多睡一会,起来这么早做什么呢。”

青樾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被白芷给发现了,他想了想正要开口解释的时候,便从镜子里看到白春把他藏起带血的床单被罩给找了出来,他急的忙推开白芷起身喝道:“放下。”

青樾很少动气发火的,他这一喊屋里屋外的宫人都吓住了,白芷惊的看了一眼突然发怒的青樾,他还以为是他自己刚刚说错了话呢,忙要跪下去却见青樾走向了白春。

而白春却坦荡荡的站在那里,笑盈盈的捧着那堆东西,朝着青樾做了一个万福道:“奴才看这些东西已经脏旧的不能再用了,便打算拿去扔了的,主子的意思是还留着?”

青樾刚刚凶巴巴的喊了一声后,他自己也被震住了,此时又见白春拿了一个半新不旧的布把那些东西重新包裹了起来,此时又是这副口气和他说话,显然白春是知道这些东西是怎么回事了。

青樾尴尬的眨了眨眼睛,慢慢了的走到梳妆镜前坐了下,等了一会他才慢条斯理的开口道:“处理了吧,仔细点。”

白春在白芷疑惑的神情下笑着应了后,便拿着东西出去了。白春一出去,青樾便看着白芷问道:“昨晚,你没有听到咱们院子中有什么声音吗?”

白芷想了想后摇了摇头,“昨晚奴才睡的死了,今早还是白春叫了奴才还几次,奴才还醒的。”

“哦。”青樾转身去看着镜子里白芷歪着头给他梳妆,又疑惑的问道:“你怎么歪着脖子?”

白芷闻言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不以为然的道:“不知道怎么搞的,今早起来脖子根有点疼,可能是睡落枕了吧。”

青樾心里顿时明白了,估计昨晚四皇女来的时候,八成是白春在外面给守着的,怪不得他忙活了那么半天,尽然没有一个宫人出来打探的,也不知道白春使的是什么手段。

青樾这边刚刚吃了些青菜热粥,便见一个宫侍喜气洋洋的进来了,那宫人做了个万福道:“刚刚外面传来了信,驸马娘子人找到了。”

青樾心里阿弥陀佛了一声,半个月了终于有消息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帝卿知道了吗?”

“帝卿已经知道了,这才打发小的来给正君报喜,具体怎么回事还不知道呢。”宫人回道。

青樾的早饭吃到了一半,他此时也没有再吃的心思了,忙漱了漱口,带着白芷白春赶到帝卿的正殿里去了。

青樾赶到的时候,见荣帝卿并没有因为驸马的消息而高兴,反而恹恹的对着一大桌子的吃食没有胃口。青樾瞧了一眼桌上的吃食全是荤的,几样面点都是带着肉馅的,小菜也都是用猪油伴过的,就连一旁边摆着的粥都不是素的。怪不得荣帝卿一口都没有吃,便叫宫人都撤了出去。

青樾看着愁闷的白兰道:“取些清炒的小菜和白粥来吧,如果还有咸鸭蛋什么的,也拿来一些看看帝卿吃不吃。”

青樾见白兰应了后走了,他才叫宫人扶着荣帝卿进了里间,劝道:“驸马那边已经传了了消息,帝卿好歹也用些早膳,一会还要喝药呢。”

荣帝卿痛苦的瞧了一眼青樾,凄凉的一笑自嘲的道:“她没有信的时候,我担心的夜里都睡不着。她现在有了消息,我这心里却又不开心了,宁愿不知道……”

青樾看着闭上眼睛,眼睛却又湿润了的荣帝卿,便知道他说的是违心话,他一时又想到了白兰那天的气话。

青樾心里叹了口气,他走到荣帝卿身边,温柔的执起他的手,安慰道:“不管怎么样,驸马安然无恙的回来就好,以后日子长着呢,还有什么事情是说不开的呢。”

“她恨透我了,又怎么会原谅我呢。”荣帝卿幽幽的睁开了哀伤的双眸,他转过头去看着花窗不再说话了。

青樾被荣帝卿的话给惊住了,驸马怎么会恨荣帝卿,顾琛就算不喜欢荣帝卿,也用不到恨的地步吧,没有听说顾家哪里对荣帝卿不满啊。

他和八皇女这样僵持的关系,她们两个人也没有到互相恨对方的地步。

青樾站在那里看着落寞的荣帝卿,不知道要如何宽慰他,却听见他幽幽的声音再次响起:“不知道边关出了什么事情麻烦事,不知道我生产时,她会不会回来看一眼孩子。”

荣帝卿说完话回头看着忧愁的青樾,他拉着他的手问道:“青樾,八姐对初墨那么殷勤,你怎么会不生气呢?”

青樾没有料到荣帝卿突然问起这个,他垂下眼皮沉思了一会,他不能说他不爱八皇女,也不能说八皇女和初墨的坏话,荣帝卿在不怎么喜欢八皇女,他和八皇女也是一个母亲的。

青樾只得又摆出一副大度的面容,一贯的托词:“只要初墨对八皇女是真心的好,青樾便满足了。”

荣帝卿怜惜的看了一眼青樾,叹惜道:“青樾,你真傻。”

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和青樾一样的傻呢,可是顾琛和八姐一样,都不懂他们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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