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他却让他怒火中烧,也算是独一份了。
苏烬自知理亏,并未与沽酒理论,只神色软和的伸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诚心诚意的道歉:“此事,是我的错。”
“好了。”沈澈也不知从哪得来的消息,在沽酒的手快要掐住苏烬的脖子时,沈澈上前几步轻而易举的便将苏烬从沽酒的手中救了下来,“你们姑娘那德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在场的人是你又如何?还不是得顺着她的意来。”
听此,沽酒的怒火才算勉强克制住,他虽是明白沈澈说的是事实,可真当姑娘又一次消失在金陵城的时候,他心中还是止不住的愧疚。
他想,若是他这几日都跟在她的身边就好了。
沈澈的声音继续响起:“既然暖暖都说是故人了,想必的的确确是一位故人吧,今日之事,本就与苏表哥无关,表哥受委屈了。”
说着,沈澈转身对着苏烬作揖。
苏烬慌张的回了一礼,可心中到底也是怪自己的,他若是坚持跟着宜姜一块去了,会不会如今这人就会找不着了?
“苏表哥,今日之事还请你代为保密。”
苏烬颔首:“自然,不知可有什么地方,需要在下的,还请表弟明言才是。”
“表哥若是能对今日之事守口如瓶,对暖暖而言已经是最大的帮忙了。”沈澈说道,便让霁琅将苏烬先送回了府中。
苏烬踏着落日的余晖刚出了酒楼,却又在顷刻间转身:“表弟,你确定不需要我与你同去找宜姜吗?”
沈澈眉眼含笑的摇头:“舍妹顽劣,就不打扰表哥了。”
苏烬张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站在门槛外瞧了好一会儿,确定沈澈真的不需要他插手之后,这才转身随霁琅离去。
“二公子知道姑娘在哪?”沽酒好奇道。
沈澈冷笑:“我们不知道,可总有一个人知道。”
沽酒转头看去。
黄昏已经被深沉的夜色取代,头顶上的苍穹就如墨一般,浓厚的化不开。
景阳候府却一早便亮起了灯笼,层层叠叠的,直通了沈梨的闺房之中。
沈裕和沈澈垂头站在屋中央,在书案后沈安正沉着一张脸,将手中的书卷狠狠地往桌案上一砸,发出剧烈的声响来,他被气得浑身发抖,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字。
咬牙切齿,面目可憎。
两兄弟暗中对望了一眼后,默契的又再次低头,一言不发的。
等着沈安火气散了些后,沈澈才拱手道:“还请父亲息怒。”
“息怒?你们妹妹都被那个死心不改的混蛋给掳走了?你还叫为父息怒!”沈安吹胡子瞪眼的,直恨不得将面前两人狠狠地揍上一顿解解气。
沈澈又道:“父亲,如今娘亲还不清楚暖暖的事,您当务之急是该稳住娘亲才对,至于暖暖的下落,我会同兄长去找的。”
“找?你们准备怎么找?”沈安冷笑,“难不成是冲到大燕太子的面前,问他广陵王的下落吗?”
沈澈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没有在吱声。
这的的确确是他原本的打算。因为这般做,是最省事的。
可当沈安提出来的时候,沈澈便知道,这个想法恐怕是不能用了,得要另辟蹊径才行。
沈安烦躁的挥挥手:“去将你们小叔请来。”
沈梨醒来的时候,已经深夜。
屋内只有零星的几点灯火,在帷帐外的烛台上跳跃。
她伸手撑在床面上拥着被褥坐起了身,脑袋还有些昏胀,可也没有了先前的醉意。
她坐起来靠在枕上休息了会儿,等着脑中的昏胀感消散了些,这才伸手将帘子撩开,看向了屋内。
只一眼,沈梨便知自己绝对是被姬以羡那厮弄到了什么个她从不曾来过的地方。她烦躁的捏了捏手,刚将被子掀开正要下去的时候,一股冷气便扑面而来,将先前捂好的热气全给冲散。
沈梨忙不迭的又重新回了自个的被褥中捂着。
灯火摇晃。
她也不知自己睁了多久了眼,才听见紧紧关着的屋内被人从外面小心翼翼的推开,接着一道修长的身影从屏风后绕了过来。
他似乎也没有料到人已经醒了,所以将姬以羡同沈梨的双眼对上时,整个人不由得一愣,随即便又装成无事般,很是自然地将大氅一脱,等着全身的寒气散了些后,便走到了床榻边。
姬以羡动作很自然的将沈梨往床内一推,然后自己的便将外衣宽了,无比娴熟的躺在了先前沈梨躺着的地方,也顺手的将盖在沈梨身上的被子给捞了过来,该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压着被角,对她道:“过来给我抱抱,我有些冷。”
沈梨瞅了他一眼,虽说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同他说,可见着他脸色被冷的有些发青,身体倒是比她更诚实些,已经在姬以羡开口的当头,便移了过来。
姬以羡伸着手,正要将人抱了一个满怀。
他舒舒服服的喟叹一声,心满意足的将下颌抵在了沈梨的发顶上:“还是暖暖知道心疼我。”
她身上的酒味已经褪去了,冷香又从她的衣领口一缕缕的冒了出来,怀中的身子又娇又软的,他觉得自己好像抱一辈子都抱不够。
大抵所谓温香软玉在怀,便是如此吧。
“你去哪了?”沈梨将脸埋在他的怀中,“这般冷。”
姬以羡笑了笑,伸腿将她的腿给缠住,压着:“处理些事情,这处宅子自打我置办以来,还不曾住过人,是以要简陋些,就连地龙都没有烧起来,不过明日便好了,你就先将就一晚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