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试?
“咳,咳!”令人窒息的沉寂中,突然传来福平有些不安紧张,却十分清晰的声音:“若不然,我先垫上这笔银子,事情若能成,再从给珍娘的赏银里扣就是!”
福平婶差点没别过气去。
“当家的!”心慌得下面的话几乎说不出口,福平婶眼眶都急红了。
二爷爷却竖起一只手:“好!”
什么?!
福平婶向后连连跌了几步。
“那这事就这么定了!”刘中拉过二爷爷的手,重重握了一下:“老兄替我解决了这么大件难事,若办得好,我一定不忘老兄之恩!”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
刘中走时留下话,午后派人来传话,定下时间和地点。
二爷爷将他直送到村头,两人伴着农人好奇的目光,一路走一路说,也不知商量着什么。
福平婶当时就躺下了,说是头昏起不得。福平看她一眼,没说话,扛起锄头下了地。
珍娘要留下伺候福平婶,却被赶了出来。
“我现在头昏得厉害,看不得人,你还是走吧,我看着人影晃,就直想吐!”福平婶连看都不想看她一眼,吩咐妞子:“赶鸡关门!”
珍娘看着可怜巴巴,无可奈何的妞子,心里叹了口气,拉起对方的小手,走出屋去。
“妞子乖,在家好好照看娘,中午饭我来做,得了给你送来!”珍娘抬起妞子的小脸,冲她一笑。
妞子不肯接她的目光:“我娘生气了,我不敢不听她的!”
意思是你别来了!
妞子虽小,可到底还是知人事的,知道家里这样都是因为帮了珍娘的缘故,不知怎么的,心里突然就冒出三个字来:
扫把星!
果真是个扫把星!沾上她就没好事!
这不,借给她牛之后,立刻家里爹娘就闹不痛快了!
“妞子!”珍娘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只得松手:“好好照顾你娘!”
妞子扭头就走,顺手就将院门关得紧紧的。
“那还要你说?!”语气里不耐烦之极。
珍娘在门口站了半天,方才慢慢转身走了。
一路上自然也是极惹眼的。
“哎你看,扫把星来了!“
“人家现在不是扫把星了!听说攀上里长了!“
“切!也不知她有什么好,福平那两口子是瞎了眼,偏要帮她做什么?!”
“就是!二爷爷欠里长一个人情,怎么就要还到她身上去?莫不她地里有金子?挖出来要分给那老头子一家不成?!”
“哈哈”
“嘻嘻!”
珍娘装作听不见这些地头的闲言碎语,镇定自若地从炙热的目光中穿行,回到自己家里。
钧哥什么也没问,见她进来便去了后院。
“姐!灶头要烧火不?”
珍娘倒有些意外。
其实二爷爷刚才已经来过家里了,将事情大略都说给钧哥了。在老年人心里,钧哥虽小,却是个男丁,有事自然不该瞒他。
因此又与刘中一起,问着钧哥:“你觉得你姐是不是莽撞了?”
田地是姓齐的,钧哥也姓齐,更是族谱上的人,因此这事不能不问他。
出乎二人意料之外,钧哥完全支持珍娘。
“我姐既然说行,那就一定行。就这么办吧!”
刘中笑了,二爷爷沉默了。
珍娘注意地看了钧哥一眼,后者冲她咧嘴一笑。
“哦,现在还早,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地里活干完了没有?”珍娘心里有数了。
钧哥没头没脑地嗯了一声:“哪有这么快?我不过回来喝口水,正好看见你回来了。”
珍娘点点头:“走,我跟你下去!”
姐弟二人一句闲话没有,直干到太阳升到正中,方才回来做饭。
除了早起送过去的酥鱼,珍娘又切下一大块腊肉,用后院自已种的春白菜炒了,菠菜用滚水焯过,拌芝麻酱蒜泥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