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事到如今,你就认命吧。”阎夫人的声音带着疲惫,她不是不想帮,是帮不了,皇帝的旨意,谁能违抗呢?更何况,阎婉清已名声尽毁,不嫁给宁王,还会有谁愿意娶她?
“娘,我不要,我不要!宁王都娶了十几房的妻妾,我嫁过去算什么!与其嫁给宁王,还不如叫我死了!”
啪的一声,似乎是阎夫人打了阎婉清一巴掌:“瞎说什么!你是阎家的女儿,怎可如此懦弱!”
“呜呜呜……”难得阎婉清会有哭得这般绝望的时候,那声音如一缕缕的丝线,将人的心房密密缠绕起来:“我也不想,我也不想啊,我那么爱殿下,他为什么就不肯对我好一点……为什么……”
“清儿。”阎夫人放软了口气:“听为娘一句,人生没有过不去的砍,曾经娘也以为自己这一辈子要完了,但我还是抓住了机会,即便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但最终,娘还是成功了。宁王这个人,相对于太子来说,要好掌控许多,那宁王妃也是个愚笨好欺的,只要你牢牢掌控住整个宁王府,今后的日子也不会太差。”
“我不!我不要!我不当太子妃了,我只想嫁给太子殿下,娘,你去帮我跟皇上说说情好不好,哪怕让我做个侍妾,我也满足!”
“清儿!你怎么可以……“对于阎婉清的话,阎夫人似乎难以置信。
苏墨钰也是一惊,没想到那般高傲的阎婉清,为了嫁给容蓟,竟然连尊严也不要了。
看来,她对容蓟,多多少少也是有些真心的。
轻叹一声,口中喃喃着:“问世间情为何处,直教人哭爹又喊娘。”
回到自己的帐篷,苏墨钰用阎烈洲帮她做好的拴狗绳将皮卡丘拴住,原本她不想限制它的自由,但这小混蛋忒会闹腾了,她真的没有力气再陪它跑一遍马拉松,还是先把它拴上比较好。
将罐子里还剩下的一点牛ru喂给皮卡丘,然后自己也泡了杯茶,浅浅啜饮着,此时此刻,空荡荡的大帐里只有一人一狼,竹青不知做什么去了,他最近跟隔壁某个少爷的贴身小厮建立了革命般的友谊,这段时间两人总是凑在一起,跟连体婴儿似的,苏墨钰知道他年龄小,还是贪玩的年纪,也就不去管他了。
一阵风吹来,将帐帘吹得哗啦啦作响,她放下茶杯,起身走到门帘前,找了个铁夹子,想把帐帘固定一下,这时突然有个人径直朝自己这边走来,二话不说,掀开帐帘便走了进来。
她扭头看向这位不速之客:“姚姑娘,你这是何意?”姚纪灵来找自己,怎么看怎么不妙。
姚纪灵不答,唇角闪过一抹诡异笑意,上前一步,扬起袖子。
苏墨钰只觉得眼前花了一下,下意识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前的人,竟然变成了容蓟。
第149章 不是玉儿,是钰儿
“殿……下?”她眯着眼睛,手指揉了揉额头。
没错,自己面前的人的确是容蓟,可给她的感觉,却如此不真实,像是在梦里一般。
男人冷冷看着她,眉目间满是清冷与阴翳。
她怔了怔:“殿下你……莫不是后悔了?”后悔与自己的结盟,后悔曾说过的那些誓言。
男人原本目光寒凉,却蓦地笑了起来,又轻又缓地吐出两个字:“钰儿?”
她晃了晃脑袋,总觉得那一声钰儿,包含了一种极为复杂的情感,像是试探,像是责怪,像是嘲讽。
“殿下此番前来,不会又是来教训微臣的吧?”她捂着额头,回到之前的座位上坐下。
男人也紧跟而上:“钰儿,你知道我在阎婉清面前,呼唤过你的名字吗?”
她诧异,仰首看着男人:“什么意思?”
“你明明知道的。”
“你的意思是,阎小姐已经知道了我们之间的事情?”
男人的眉头轻挑了一下,露出一抹怪异的笑容,“之前不知道,但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了。”男人边说,边伸手抚上她的脖颈。
一阵宛如爬行动物在肌肤上游走的湿滑阴冷感,让她冷不丁打了个寒颤,猛地打开对方的手:“殿下,这里人多眼杂,你还是赶紧离开为好。”很奇怪,非常奇怪,容蓟虽然也有阴冷残酷的时候,却从未像此刻这般,让人从心底都觉得阴诡善变。
她低下头,垂在桌面下的手,狠狠在大腿内侧用力掐了一把。
疼痛袭来的瞬间,她觉得之前那种恍恍惚惚的感觉,似乎消失了,脑袋也变得清明,不再沉重。
再抬起头来,发现原本站在自己身边的男人竟然不见了,而帐子里,却留下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魅香。
那是一种女人身上脂粉的味道,虽然很淡,却依旧能够清晰察觉出来。。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隐隐觉得不安,好似一个很严重的事情,发生了。
……
阎婉清坐在铜镜前,望着镜中那张憔悴不堪的容颜。
她一向自负,对于自己的容貌,更是颇有信心,自认天下没有比自己还要美丽的女人。
可此时,看到镜中这张没有神采,脸色蜡黄的脸容时,却觉得厌恶透了。
这不是自己,不是那个娇艳明媚、身份尊贵的阎家二小姐,而是个没人要的残花败柳。
她闭了闭眼,想起今日母亲说的话,心底漫上一股深深的无力和绝望。
嫁给宁王?
她阎婉清,注定是要做太子妃的,宁王算什么东西,连给自己提鞋都不配!
目光投向身旁箩筐里的一把剪刀,她伸手,缓缓拿了起来。
她不要嫁给宁王,就算是死,她也是太子的人,是独一无二的太子妃!
深吸口气,将锋利的剪刀,对准自己的脖颈。
就在准备戳下去的瞬间,一个人影冲了过来,一把打掉了她手中的剪刀。
她看向那人,怒目道:“姚纪灵,你做什么!本小姐的事情你也敢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