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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大佬她穿越了 第143节

“闭嘴。”冯殃冷冷地制止道。

圆球习惯性地闭嘴了,可没多久又开始嚷嚷了,“主人主人!他这是要害你啊!你绝对不能答应他!主人,绝对不能!绝对不能啊——”

殷承祉别骂的有些懵,“师父……”

“你还有脸喊主人师父?主人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当初若是主人救了你,你早被狼给吃了!先前在西北若不是主人,你死了都没人知道!殷承祉,主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救你,你竟然要害她!殷承祉,你还有没有良心,你良心被狗吃了吗?你……”

“我没有!”殷承祉大声喝道,浑身颤抖,“我没有——”

“你来找主人就是害她!”圆球厉声谴责,“皇帝活不成所有人都知道,你却救了他,你出来一趟就救了他了,你让所有怎么想?你让皇帝怎么想?你哪里来的仙丹神药?!殷承祉,用你的猪脑袋想想,若是主人的秘密被人知道了,主人会如何?!”

殷承祉脸色骤然苍白,颤抖地看向了冯殃,想要说话只是却似乎不知道要说什么,便是连辩驳的话也说不出来,因为……因为小球说的都是真的,而这些……这些……

“当初你说你如何活过来的事情绝不能告诉任何人,便是你自己都不敢提一个字,我以为你是真的为主人着想,是真的为主人考虑,为主人担心,可没想到你……你……”圆球觉得自己真的是失望了,若是有心的话现在已经死了,“殷承祉,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我不是!”殷承祉吼道。

圆球吼了回去,“你就是!”

“我没有!没有!”

“你就有!你要是没有你来这里做什么?你刚刚说了什么?你让主人怎么救皇帝?不就是让主人像当日在西北救你一样救吗?你还敢说没有?殷承祉你不但是白眼狼,你还是个敢做不敢认的懦夫,是……”圆球的话没能继续下去,因为它家主人似乎受不住它的聒噪,走过来抓起了似乎气的颤抖的球身,然后扬手一用力,它便老远老远地飞了出去了,“啊——”

这是真的生气了。

气死了。

“师父……”殷承祉慌了,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抓着似得,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了,“我……我不是……我没有……我……”

冯殃神色淡淡,低头看着慌的脸色发白的少年,“你想让我救你父亲?”

“不……不是……”殷承祉慌忙道。

“不是?”冯殃反问。

“不!”殷承祉脑子混乱不已,他想让师父救,只有这个方法可以救,他不知道能不能,可是当初他只剩下一口气师父都能救,那也一定可以救父皇的,可是……可是……“不是……师父,徒儿不想害师父!徒儿从来都没有想过的……师父!”他伸手拽住了她的衣角,“师父,徒儿真的没有,你相信徒儿,你要相信徒儿……”

“我只是问你。”冯殃低头看着他,声音不缓不急不轻不重,“你是不是想让我救你父亲?”

“我……”殷承祉急的眼眶都红了,“我……”

“你只需要答是或者不是。”冯殃继续说道。

殷承祉手中的衣角拽的更紧,此时此刻他的灵魂像是被看成了两半似得。

一半说不想,绝对不能,当初他明明很好奇,明明做梦都想知道师父是如何救了他的,可他什么都没问,因为他知道这个秘密便是连说也不能说,更不能让师父再一次这样做,他努力地学,在太白山的几个月时时刻刻地学着如何保护自己,再也不会出现西北那样的状况,他那样做便是为了让师父远离危险,即便不说明白他也很清楚师父的秘密一旦被人所知晓,那便是滔天大祸!不死之身,便已然逆天,再加上能让人死而复生,若是泄露出去,怕是滔天大祸都不足以形容了!他必须保护师父,让这个秘密永远都只是秘密!

可另一半却在不断地催促不断地怂恿,那是他的父皇啊,他明明可以救他的,他还可以找回当初的那份父亲的宠爱!只要父皇活下去,不但他不会失去父亲,也不会与大皇兄反目成仇,更不会手足相残!只要小心一点,只要他不泄露出去,谁又能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救命灵药?谁又会想到这世上有人的血可以起死回生?只要他不说不就行了吗?不就行了吗?再说他师父那么厉害,还有圆球在,便是真的有什么万一,谁又能伤的了他们?那是他父亲啊,怎么能不救?一定要救!一定要救的!

“啊——”

少年像是扛不住灵魂的撕扯,苍白的脸庞扭曲了起来,痛苦地喊了出声。

“我不知道……师父……我不知道……师父……师父……”

第135章 驾崩

看着少年满脸的挣扎痛苦,冯殃平静的神色到底还是没能维持住,长长叹了口气,低声说道:“有这么难吗?”

难!

怎么不难?!

殷承祉像是喉咙也被堵住了般。

“阿承。”冯殃又叹了口气,声音轻缓,神色温和慈祥,“心里如何想便如何说。”

很简单的一句话,可殷承祉却只觉得心口一酸,尔后便是铺天盖地的愧疚,“师父——”他重重地磕着头,跟那头不是他的一样不需要爱惜,哑巴状态也解除了,“师父……”他没有抬头,没有这个脸抬头,心里如何想便如何说,如何说……他心里想的……想的……“师父……我……我想救他……师父……我不想看着他死……师父……徒儿求你……求你——”

“这不就好了。”冯殃笑了。

殷承祉又重重地狠狠地拿头撞地,“徒儿……徒儿……”

“起来吧。”冯殃说道。

殷承祉没起来,甚至没敢抬头。

“把头磕破傻了还得我费心。”声音继续冲头顶传来,很温和的,好像从来就没有这么温和过,师父……师父是真的不生气吗?还是……还是……“师父——”他更加惶恐地抬头,可见到的还是温和的脸,目光也是温和的,像是每一次他脆弱的时候,每一次他想寻求庇护的时候,她便是这般,“师父……”

“进来。”冯殃转身往里面走。

殷承祉不敢迟疑,连忙爬起来,踉跄地跟了进去,第一眼见到的便是屋子里桌面上放着的东西,一个木质托盘,里面装着一把泛着寒芒的匕首,还有瓷瓶,白布……他眼瞳大睁,一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师父……”

话没有说完,便断了,咽喉又像是被掐住了似得。

冯殃拿起了匕首,划破了手腕,将血滴进了瓷瓶中。

殷承祉一动不动,那一刀似乎也割在了自己的心里,她知道!她知道他会来的!她知道的!她来京城不是因为不放心他,不是担心他,而是因为……因为——他吐着气,没吐一口气心口处都像是被那把匕首割了一刀似得,那血还在继续流着,一直流着,好像要一直流下去似得,一直一直……“师父——”

他几乎是失控地冲了过去。

冯殃差点就让他撞到。

殷承祉跪在她的跟前双手抱着她的腿,“徒儿错了!师父,徒儿错了!师父——”师父早就知道他回来找她,她早就知道了的!“师父,徒儿错了——”

冯殃稳住了身子,放下匕首拿起了白布捂住手腕的伤口,鲜血还未渗透白布便已然停止了,她一边擦着一边低头看着抱着自己的少年,“松手。”

殷承祉更加的惊慌。

“都多大了?”冯殃轻斥道,“这般成什么样体统?”

殷承祉抬头,已然泪流满面。

冯殃看着哭的满脸都是泪的少年,又叹了口气,这孩子说养歪了,其实也没有,可说养好了,一个男孩儿整日不是哭就是闹怎么也不算好,可偏偏又是她给纵出来的,养了那么多的娃娃,也还是第一个这般纵着,总而言之她的责任是怎么也推不掉便是了,“哭哭啼啼的像什么话?”

虽是训斥,可更多的还是无奈与纵容。

圆球飞回来之后简直恨不得又跑的远远的了,主人偏心的程度越发令人发指了,连这么大的事情都能轻易揭过,帮是可以帮,反正是自己养的娃娃,再窝火都哭成这样了帮帮也不是不行,可教训也得教训啊,主人,再不教训的话,以后怕是要翻天了!

还有,主人都帮了他了,他还一副要死老爹的模样做什么?

“再不起来,怕是来不及了。”

殷承祉猛然一震。

“去吧。”冯殃将瓷瓶递给了他。

殷承祉却盯着她已然完好无损的手腕,明明什么都好了,一点痕迹都看不到,可他眼中却是被鲜血淹没了似得,看到的全都是一片腥红,然后,手腕上的伤口又出现了,一点一点地回到了手腕上,还一点一点地扩大,比原先的还要大……他猛然伸出了手,紧紧地握着,嘴里念叨着,“不能流了……不能流了……”

像是失了魂般。

冯殃皱眉。

“不能流……”殷承祉用力握着,可是止不住血,那些血渗透了他的手指……

“主人,他不对劲!”圆球喊道。

冯殃自然也看出来了,沉声喝道:“殷承祉!”

殷承祉浑身一震,茫然地抬头看向了她。

“不想救你父亲了吗?!”冯殃厉声道,“再不走,你怕是连送终都来不及!”

“我……”殷承祉像是从层层的混沌中抽离出来般,整个人还在恍惚之中。

冯殃不知该继续叹气还是应该生气,“起来,拿着你的东西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殷承祉看了看她的脸,又落到了她的手腕上,自己的双手也还没松开。

不必问也知道他想着什么了。

冯殃最终还是谈了气,“好了,不就是一点血吗?你连我心脏被叶扬刺了一刀都没发傻,现在是越活越回去了吗?”

殷承祉清醒了,可越是清醒便越是难受,“师父……”

“再哭便不要再喊我师父!”

殷承祉把眼泪压了回去,“不哭,不哭……”

“松手!”冯殃又道。

殷承祉又盯着手腕,可没有一下子就松开,“师父……师父……”手掌,慢慢松开,没有那道恐怖的伤口了,相反多了他用力抓过后的痕迹,“师父,徒儿不是有意的……”手终于全部松开了。

冯殃似乎真的不想再看他这般模样,将瓷瓶封住了封口塞到了他手里,“小破球,将人丢出去!”

当然,殷承祉没有被丢出去。

圆球倒是想啊,自家养的娃娃就该时时刻刻教训,可就他现在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它担心要是真的这么做了的话,他直接挖个洞把自己给哭死憋死,总之就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走出了宅子,殷承祉便彻底清醒了,将瓷瓶护在怀中,快马加鞭赶回去,一定要赶上,一定赶的上,一定来得及的!

一定可以的!

可是,当他回到了皇宫之中,护着怀里的瓷瓶冲到了皇帝暂居的宫殿前,见到的确是众人跪倒在地,哭喊着陛下陛下的场景。

殷承祉只觉脑袋被雷劈了,轰隆隆的,整个人都似乎要站不稳了。

周边的人一直在哭一直在喊,除了宗亲和大臣,便是后宫的妃嫔也来了,黑压压地跪了一地的人。

都在哭,伤心欲绝地哭。

“不……不会的……”

他不惜将对他恩重如山的师父推入危险,最终还是来不及?

来不及吗?

不!

不!

殷承祉从怀里拿出了瓷瓶,冲了进去。

殿内比外面安静许多,不,应该是很安静,吵杂声都是从外面传进来的,此时此刻,殿内床边,只有一个人。

一个人!

殷承祉顿住了脚步。

跪在床边的人慢慢地转过身,身上衣裳有些乱,而且沾了血污,手臂上还绑了绷带,可见是经过了一番苦斗,他满脸悲伤,眼泪也落了下来,只是那双因为哭泣而通红的眼瞳却是冷的,那眼瞳深处像是百年不动的深渊,“你来了。”

他的声音哽咽沙哑,但更是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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