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看见那女子,他怔怔掉下泪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将他瞬间击中,让他惶恐又害怕。
他性格沉稳,很少失控,可是这一刻,他哽咽着问达兰台,“大祭司,她真的……真的……”
似是不能相信,他说不出后面的话。
这样观之可亲的女子,真的升天了么?
达兰台瞧着萧碧落道,“她中了相思引,被人……害死了。”
塔嘉摇头哭道,“怎么有人忍心害她呢。”
怀瑾忙捂住他嘴,自己也泪流满面,“塔嘉,这是王宫,不要乱说话!”
“朕也想问,怎么有人忍心害她呢。”
三人忙回过头去,元恪神情恍惚的走过来,达兰台和怀瑾大惊,不知元恪怎么忽然过来。
怀瑾拉了塔嘉在身后,匆忙屈膝行礼,她慌乱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拉着塔嘉便要匆匆离开。
“慢着。急什么。”
元恪脚步虚浮的走到灵台前,怀瑾心跳到了嗓子眼,整个人开始发抖。她暗暗吃惊,这个意气风发的君王,不过几年未见,怎么病郁成这样?魂不附体,容若槁木,状如鬼幽。
这还是那个南萧北元的元恪?
元恪貌美艳过女子,丰神俊采,见过的人无不倾叹,面前这人,人不人鬼不鬼,眼里全是冰冷和茫然。
他今年才三十三岁,怎么就一股暮气沉沉?
元恪看了怀瑾一眼,俯身将萧碧落有些凌乱的发丝整理好,表情温柔,动作细致,他随口问,“他便是你的养子?”
怀瑾颤抖着嗓子道,“……是。”
元恪起身坐在案前,那案边的芙蓉春瓶斜斜插了几枝海棠,映着元恪苍白的脸颊,竟是绝美。
“转过身来,朕瞧瞧。”
怀瑾紧紧抓住塔嘉的手,“陋颜不堪,恐污陛下法眼。”
元恪轻笑了声,“你很怕朕。”
“放心,你是碧落族妹,朕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今天不转过身,元恪定不会放他们走。怀瑾闭上眼,强忍住哆嗦,拉着塔嘉转身,“见过陛下。”
塔嘉端正的跪下行礼,“见过陛下。”
“抬起头来。”
塔嘉微微抬起头,眼神依旧向下。
元恪斜坐在案前,一只手撑着头,微眯着眼睛,盯着面前的少年看了会,好像在思索这孩子究竟是谁。
“走近些。”
塔嘉依旧眼神向下,神色淡定,徐徐向前两步。
元恪盯着看了会儿,闭着眼睛思索了会儿,又睁眼瞧了瞧,自言自语道,“像也不像。”
想了一会儿,他闭上眼睛,呼吸有些急促,良久才平复下来,他哑着嗓子道,“达兰台,你欺君罔上,好大的胆子。”
这话一出口,达兰台慌忙跪下,“陛下恕罪!”
怀瑾将塔嘉推出殿外,“你去宫门外等着,阿娘一会就出来寻你!”
看塔嘉走远,怀瑾踉跄着走进殿里,她提起裙裾跪下,深深叩首,“恕罪。”
元恪闭眼道,“他叫什么。”
“夏尔塔嘉。”
好一会儿,元恪道,“很美。达兰台,你可有话说。”
达兰台急急道,“陛下!那婴儿垂危,不足月而生,当年确实活不成了!臣路过罔极寺门口,心……心存不忍,这才叨扰江夏公主,公主怜悯这孩儿,容臣诊治,答应臣不会说出这孩子身世!”
“陛下,上天有好生之德,臣救这孩儿,也是为陛下积福,不想陛下后悔含恨……将这孩子给江夏公主……也是……也是想这孩子说不定能挟制南昭……”
没听达兰台辩解完,元恪猛地起身,眼睛通红的将达兰台踹倒在地,“巧言令色!”
这一脚极重,达兰台立刻吐出血来,元恪拔了灵台边悬着的镇魂剑直指达兰台胸口,神情颇不屑道,“不过亡国余孽,有何惧之。”
达兰台这话说的元恪十分愤怒,好像他就是不择手段之人一般。就算这孩子有用,他也从未生过挟制的念头。
回忆了下,那孩子眉眼确实神似碧落,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