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市上酒肆彩楼相对,绣旌相招,车马交驰,串卖杂耍奇巧可爱。
见元恪闭目养神,萧碧落拂开车帘望了眼,又望了眼,听见衣衫细碎动静,她心虚不已,忙放下端正坐好。
好半天再没动静,偷眼一看,元恪依旧在闭目养神。
她便放心大胆的继续瞧外面。
云州城的热闹繁华丝毫不亚于江陵,不同于江陵的大气庄严,云州城自有一种质朴平凡的烟火气息。
“想下车走走吗。”
萧碧落吓了一跳,连忙回头,元恪正笑吟吟的看着她。
好像做了坏事被发现,她微微低下头,脸烫的要命,好半天,小声嚅嗫道,“我过云梦泽时候,才知山河壮阔。想深宫之中,有人终身不能见此。身为女子,得见天地之宽,也不虚此生。”
元恪摇头,又是笑又是惋惜,“可惜你是女子,生来囿于朱楼池馆。若能化女为男,携手相访山川湖海,岂不快哉?”顿了顿,又道,“盼身无一事,随风万里游。”
半晌,萧碧落红着脸道,“今世不能,期以来世。”
元恪嘴角一弯,“必得不昧今生,方觉有情趣。”说完伸手捏了捏她粉嫩的脸颊。
唔,果然很是柔嫩光滑。
他指尖冰凉,萧碧落被他这一捏,脸更红了,连忙捂住被他捏的脸颊,她抬眼似嗔非嗔瞪他,又移开眼神,再不好意思瞧他。
元恪见她含羞带怯,不觉心情大好。
饶有兴致的盯着她瞧了会,他也移开目光,闭上眼睛。
脑海里似走马观花,一缕缕情思强行按下去又浮上来,他不禁想起初见她时候,那时候她才十五岁,一袭青衫,纵是男装也掩饰不住眉眼间的绝色。
他见她第一面就认定她是他的,她总有一天会成为他的妻子,他那样坚信,那样确定,那样理所当然。
妾无兄弟,所恃者唯君。
在梦里,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深深的望着他,满是依赖和信任。她将他当成依靠,他又怎么能不给她肩膀和臂弯?
那时候他是怎么做的?
是了,他把她按在胸前,将脸深深埋进她的长发中,不停的亲吻,又在她耳边呢喃,定不负你。
现在她十九岁了,不谙世事的眉眼间竟然也有了动人风情,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又天真又成熟。
她不知道,这样有多致命。
有三年的时光他都在漫无边际的想念中度过,空虚而无力。半夜梦醒,他盯着绣幔不止一次问自己,该不该再靠近她一点?
大概是占有欲在作祟,不停的迷惑他心智,去靠近她,得到她。
如今,心仪之人就在眼前,他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很快,她就真正的,完全的属于她了。
元恪将她拉过来,抱在膝上,伸手把她额前有些散乱的发丝顺了顺,这才开口,“等过阵子,我们就回棠州。梨花树下有酒,池中有月。那时候海棠花也开了,带你去看,你说好不好?”
萧碧落将鸾带在手指上打圈,轻轻嗯了声。
他想象了下她光滑如缎的长发不饰珠翠,散落在锦幄云被上。
她樱唇微张的时候定十分动人。
任他自制力好,此刻却也有些意荡神漾,情难自持。
马车行的慢,本来一炷香时候便能到公主府,偏偏走了大半天。萧碧落倒感谢这寒食节的热闹,大路不畅小路拥堵,才能让他们走这样久。
元恪见大半个云州差不多逛遍,眼看日头西斜,这才示意宫人往公主府方向走。
到了公主府门口,萧碧落理了理衣衫,正要下车,发现元恪并未动弹,她忍不住开口,“到了,下车。”
元恪作势要起来,身子一趔趄,又倒在榻上,笑的恶劣又意味不明,“腿软,走不动了。”
萧碧落大惭,脸颊霎时间又滚烫通红。
元恪见她星眸冶荡,又娇又怜,这才起身下车,俯在她耳边,他笑的十分肆意,悄悄耳语道,“晚上回去告诉你个秘密。”
见她眼神好奇,元恪竖起手指嘘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