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在短暂的慌乱过后,赤霄军的抵抗能力还算的上是说得过去。褚兴邦是个草包,他的副将庞大志倒比他强一些。
庞大志格毙了一名慌乱的部下,使得队伍逐渐安静了下来。这个时候,平日训练的结果总算是有了成效。
石小凡在赵祯耳边一直说,反复的说,说的赵祯耳朵都起茧子了。为的就是使得京城的禁卫军能够保持住战斗力,无战更需要练兵。只有练好了兵,遇到突发状况时才能快速的做出反应。等上了真正的战场,他们才不会慌乱。
赤霄军做的还算不错,他们按部就班的按照平日训练的那样,装填火药,三排一组,列阵御敌。
可他们这次遇到的契丹骑兵不同于以往,在骑兵们身上,是全副武装的。甚至于他们胯下的马匹,在战马的重要部位都安装了藤编护具。
骑兵的冲击力当真是凶猛,二百步外他们就开始了集团冲锋。一百八十步、一百五十步、一百步...
眼看着他们越冲越近,赤霄军的将士们手心全是汗水,他们手里的燧发枪都微微发抖。即便是他们手里拿着火器,可地方人数太多了,多的数也数不清。
他们就像是一群铺天盖地的蝗虫,就像是一群蜜蜂。终于,到了射击有效距离的时候,这次褚兴邦定了定神:“大家准备,听我命令!”
随着褚兴邦的一声命令:“预备,放!”
“砰砰砰...”燧发枪枪声不绝于耳,他们面前的火药浓烟滚滚,烟雾缭绕中,冲在最前排的契丹骑兵终于有了伤亡。
滕盾总有防护不周的地方,有的人落下马来,有的马匹长嘶一声跪倒在地。然而,这和预想中的效果不太一样,预想中前排冲过来的契丹骑兵应该报销三分之二以上的。
可事实却是,他们的伤亡极其有限。更多的是,手里的护盾成功的阻挡住了铅弹的攻击。这让赤霄军的将士们目瞪口呆,他们恐惧的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切,火枪都能挡得住?
副将庞大志看出了问题,于是他列于阵前:“放进了再打,这射程打不中的,第二梯队,等候命令!”
第一波放完火枪的将士自动退到第三梯队重新装填,第二梯队自动替补,用跪姿开始瞄准。
每个人都是头皮发麻,眼睁睁的看着轻骑兵急速的冲了上来。单单是这种强大的冲击力,就让人无法招架。
契丹是发起的正面冲锋,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采取两翼包抄的战略,这有点让人匪夷所思。若是两翼爆炒,再从正面进攻,完全可以凭借人数优势,将赤霄军打乱。
火枪的威力更多的是列于阵型的优势,一旦阵型被打乱,那就成了契丹骑兵的刀上鱼肉任人宰割的份了。
可他们终究是没有这么做,着实令人费解。
不管怎么说,契丹骑兵的近距离冲锋眼看只有六七十步的距离了。这个时候,容不得你再有任何犹豫,主将褚兴邦再次命令:“预备,射击!...”
又是一轮排枪,这次效果显著,因为是近距离的射程内,契丹骑兵出现了大量的伤亡。许多骑兵从马上摔落,战马的悲鸣濒死之人的呐喊。夹杂着后续骑兵的嘶吼,同时,契丹骑兵后队也开始反击。
他们反击的武器是手上的弓箭,几十步的距离,已经到了弓箭手射程之内了。于是,枪来箭往,战场的厮杀展现出了最残酷的一面。
有人被火器击中了脑门,有人被羽箭射中了心脏。有人被马刀砍翻,有人被马蹄踩烂...
第一波攻击,双方均是伤亡惨重。奇怪的是,契丹骑兵第一轮猛攻很快停下,赤霄军开始撤退。
这一场战役,大宋败了,败的一败涂地。除了对方人数上的优势明显,更多的是,契丹找到了克制火器的方法。
那就是滕盾的效果明显,虽说这滕盾不能百分百抵御火器的袭击,可毕竟是行之有效的。等到他们进入弓箭手攻击范围,火器的优势已经失去了作用。
这里其实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赤霄军人数太少。如果人数相当的话,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多半这契丹骑兵还是会败,但他们现在是人数不下数万人。碾压小小的赤霄军,易如反掌。
但奇怪的是,赤霄军全线撤退,在退往云县方向的时候,这些契丹骑兵居然并不急着追击。如果这个时候契丹骑兵再次发起冲击,那么这三千赤霄军将会彻底的溃败,甚至有可能会被全歼。
“将军,他们并没有追上来。”庞大志也有些莫名其妙。
一旁跟着狼狈逃窜的褚兴邦顾头不顾腚:“幸事,快撤、撤回云县!”
撤回云县,赤霄军一拥而入。乱军涌入城中,契丹骑兵并没有追击,而是,围城。
没错,他们选择了围城。如跗骨之蛆一般,契丹骑兵黑压压的聚集在了云县城下。相比于这残破的城墙,甚至有的地方漏洞百出。若要破城,对于契丹来说不过也是举手之劳。然而他们还是没有动,只是驻扎在了城下。
撤回云县的褚兴邦和庞大志爬上城墙,二人看着黑压压一望无际的契丹骑兵,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褚兴邦也明白了:“他们这是故意的。”
旁边庞大志点点头:“没错,驸马爷说过一个词,围点打援。他们现在用在咱们身上了,契丹在云县设下诱饵,咱们中计。现如今,咱们又成了诱饵,引诱咱们的人来支援,然后他们就会各个击破。”
围点打援,围住一个城镇的敌人以之为诱饵吸引其他地方的敌人增援,其真正目的是打增援的敌人并达到歼灭援敌的战役目的。围点打援的重心在打援,所以兵力部署的重点是打援的力量,围城的是辅助力量。
契丹人很聪明,为了与宋开战,他们筹备了几十年。而大宋,一直在昏睡。火器,并非是唯一制胜的法宝。这一点,赵祯真的是难辞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