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
庞玉坤和萧铭向外看去,只见李三走了进来。
上次的事情,王宣在大牢中遭了不少罪,东市斩首的时候,王宣被一个死囚换下。
因为一路上披头散发,行刑的重点又是王成筹,所以王宣倒是没有被过度关注,不过王宣到底还是因为伤势有些重,在家养伤。
这密卫的事情也就暂时由李三掌管。
李三到了近前,说道:“殿下,下官这次正是为了这件事而来,殿下一定不能去秦家。”
“为什么?”李三的神态严肃,这让萧铭有种不舒服的预感。
“遵循殿下的命令,密卫这些日子一直在监视各大豪族,这些日子发现有不少豪族中的部曲进入青州城中,此次秦川云邀请殿下赴宴的,并非他本人所想,而是前来拜访的豪族提出的要求。”李三说道。
庞玉坤神色变了变,“六州之地除了王家,孙家,秦家,魏家四个大家族,倒还是分布着不少其他小豪族,这次的政令也涉及到他们的利益。”
“剑已经出鞘,收不回来了,既然他们要和本王扳手腕,本王就让他们见识一下厉害,有些人可以用德化之,而有些人只能用刀剑让他们流血。”萧铭狠狠一拍桌子,“既然他们要摆鸿门宴,我们就将计就计,将这些豪族一网打尽。”
庞玉坤紧张道:“殿下,万万不可,你这是在以身试险,如今殿下不能有任何闪失,不然那就是亲者痛仇者快。”
“殿下,庞长史说得对,不能冒险。”李三也劝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些豪族是本王封地上的毒瘤,这次是将那些不听话的豪族一举铲除的机会,不然本王日后有何理由一一剪除去他们?”
萧铭心意已定,这些潜在的威胁一天不清除,他就一天无法安然入睡。
“可是殿下如何保证自身的安危?”庞玉坤见萧铭态度坚决,只得筹谋让萧铭全身而退的办法。
萧铭不是傻瓜,这些豪族很可能在宴席上就会威胁他,让他取消政令,或是鱼死网破。
这是他和豪族之间的一场博弈,谁输了,谁就将永远退出青州的历史舞台。
“很简单,更换宴会的地点,就说在秦家甚是无趣,不如让他们同本王一起到城外踏春,喝酒,赏风景。”萧铭淡淡说道。
庞玉坤和李三对视一眼,说道:“殿下果然不按常理出牌,这倒是个主意,如此一来,我们便有时间布置了。”
“没错,我们密卫也可以安排人混入随行的仆役中暗中保护殿下。”李三说道。
“既然如此,就这么办吧,这些豪族这么迫切想要胁迫本王肯定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在城外,他们自会认为更容易下手。”萧铭说道。
定下此事,庞玉坤细细思量了一下踏春的地点,和李三一边商议一边离开了都督府。
说起来,萧铭自己也有些担心,自己毕竟不是刀枪不入的哪吒,但是这次的确是引蛇出洞的绝佳时机。
毕竟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以后这些心怀异心的人若是在他的封地隐藏起来就更值得担心了。
庞玉坤二人自去筹备,萧铭想着自己也得做点防护,他想着不如这次就穿着胸甲过去。
这胸甲自然是萧铭让器械司专门给自己打造的防护装备,可以穿在一副里面不为外人察觉,他倒是想穿着板甲过去,可那样就太过明显了。
更换地点的消息很快传到了秦家,秦川云笑道:“诸位,殿下的心情似乎不错,说是明日和大家一起小清河边踏春,今日这宴席不如我们就自己吃了吧。”
秦家大院中林林总总来了三十余人大大小小的六州豪族,其中孙家,魏家赫然也在其中。
得知这个消息,不少人露出失望的神色,这时孙远志说道:“秦兄,这就不必了,既然殿下不来了,我等就不劳秦兄破费了,毕竟亲兄可这些日子可损失不少。”
秦川云的表情僵硬了一下,不提这话,他倒是不心疼,孙远志这么一提,他倒是又想起自己交出去的田产和邬堡。
孙远志露出一丝不为人察的笑意,他接着说道:“告辞了,我们改日再聚。”
“改日再聚。”说话间,二十多个豪族对秦川云遥遥拱手,跟着孙远志出了秦家大院。
魏洪这时走到秦川云面前,说道:“这个孙远志还是一副心高气傲的样子,哼,王家都没了,也不知道他还有什么可嘚瑟的。”
“哼,估计是见我们抢了主动响应政令的头筹,心中不快,哈哈哈……”秦川云突然笑了起来。
门外,孙远志和一众豪族没有走多远,便在一处民居前停下,左右观察没有人跟踪,一行人径直进了民居中。
“孙员外,齐王是不是有所察觉,若是如此,我们还是逃命去吧,我们这些人哪是青州军的对手。”一人担忧道。
“逃?往什么地方逃?难道你们的宅院,田产都不要了吗?。”一个人反驳道。
“那就这么等死?银子重要还是命重要。”
“……”
屋里,一行人立刻吵成了一团。
“大家不要吵了。”孙远志忽然喝了一声,“我孙远志忍辱负重到现在就是为了给王员外报仇,看着王家邬堡被围,我孙家没有出动一人一马,为的还不是麻痹齐王?现在逃?你们对得起死去的王员外吗?你们可别忘了,你们和王家可或多或少有些姻亲关系。”
“你,孙远志,你不要拿这个来威胁我们。”有人不满道。
“哼,你们可以走,但是我孙远志不会停手,看殿下到时候会不会绕过你们。”孙远志的眼中带着一丝疯狂。
众人顿时沉默了,利用宴会胁迫刺杀齐王的事情本就是孙远志暗中的撺掇的,按照计划,今晚的晚宴上他们会突然发难,来一招挟天子以令诸侯。
到时候将齐王的生死控制在他们的手里,就可以让齐王收回政令,从此沦为豪族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