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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章

第76章

闷热的天气并不是没来由的,白色墙壁上潮湿得很,未过多久天就暗了下来,窗外乌云密布,几声夏日的响雷盖过了女子的啜泣和轻声吟哦,本就紧蹙着眉头,这下吓得愈加蜷缩,柔弱无骨的手臂更是攀住了面前的宽阔胸膛,她是怕极了打雷的。

如此一连串的动作逼迫得莫冉也愈加痛苦地闷哼了一声。一切都破碎了,怀里娇养着的人再也不会施舍温柔了,她爱恨分明,若恨一个人,那么就是咬牙切齿摆在明面上恨,大概这一切结束之后,自己就成了她最恨的人,纵然这半年来他宠爱她胜过万千。

莫冉心中纠结,懊悔又无法将自己冲这一切曼妙中抽离出去,不想结束。

“说你爱我,永宁。”言永宁前头哭得嗓子都已经哑了,这会倒是安静了。感受他温热的气息萦绕在自己脖间,本能地倔强着别到另外一边,白皙的脖颈上是他留下的牙印。

莫冉的唇爱抚似地贴了上去,轻得如同鹅毛扫过,若非别处的那足以杀了她的凶狠力道,真会让言永宁有一种他依旧无比温柔的错觉。

他要折磨死她了,言永宁忍不住用手指去抓莫冉的胸膛,长长的指甲像狼爪一样往下,有淡淡血丝,几道红印子也赫然出现,你来我往般互相伤着彼此。

莫冉沉着脸扫了一眼,她不说爱他,却以这种方式道出了恨意,空不出手来捏住那双皓腕,只能再一次封住她的唇。

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里,她亲都不让亲,却没有一点自觉,在他怀里肆意妄为,逼得他时时刻刻隐忍着。莫冉此刻报复般地吻着,这女人要彻底抛弃他了,以后也绝对不会让他亲,倒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他连本大利要得多一些!

许久,言永宁慌乱地去推,只觉着胸腔里所有的气都被抽走了,呼吸不过来,推他甚至到最后一下一下地打他,这疯魔了的人都置若罔闻,他想亲就亲,最后吻够了尽兴了才放开,活脱脱一个嗜血的疯子。

可是他要得何止是这些,对她的索取从未停止过,就如同要她偿还之前所有的温柔和卑微。可是那些温柔像是无止境般,言永宁只觉得自己还都还不完。

又过了许久,因着要下雨,窗外已经暗得如同傍晚夜幕降临之时。

“你说几句软话!”莫冉催促道,已经到了不能自抑的地步。窗外忽然狂风乱作,而凌乱摇曳着的不止是院内的花草树木,还有挂在坚实臂膀上的腿弯。

言永宁咬住了唇,心里也慌乱至极,雪肩微微耸起,娇小的人儿靠到他肩上,两人是交颈的亲密样子,“莫冉,你疼疼我好不好?”带着哭腔,终于是句软话了。

天如同炸开一般,大雨终于倾盆而下,唰唰雨声,到底是叫炽烈又迷茫的两人稍微冷静下来些,汹涌过后,遍体鳞伤。

莫冉不放她,抱到床上,理智回来了也不放她。躺在铺陈着竹席的塌上,言永宁才感觉自己终于有了个着落点。脸上尽是泪痕,被放过之后微微喘息着,脑子里就四个字,劫后余生!若再让选择一次,她才不会去那屏风后头换那该死的衣裳!

始作俑者依旧沉着脸,却是个跪在竹席上的姿势。

言永宁曲起一条腿来,却疼得咬牙皱眉,忍不住呜咽一声,若换了平时一定要去踹他,这会是没有一丝力气了。

她身上没有好的,他亦如此,比她伤得更厉害,衣襟处也是被抓得凌乱一片,胸膛上那几道血痕与她沾了血丝的指甲是吻合的。

言永宁委屈难受,右手手背遮住了眼睛,啜泣声从唇边溢出来,这个人欺负她欺负得要死了,原只是小声哭,越来越控制不住,哭得双肩抖动。

屋子里光线依旧暗,外面的雨也更大了,雨点打在窗台,啪嗒啪嗒的响声更是恼人。

莫冉一时分不清,她的和离书和她的哭声,哪样叫他的心口更疼。总归都是她的事儿。

令言永宁真正伤心的是,他本来是很温柔的,即使自己求他元少琛的事儿,惹得他怒到极致,他对她也是温柔的。现在又突然不温柔了,暴戾了。然后她就否定了他之前所有的温柔,觉得都是装的,不是真心对自己好。

两个人怕是真的要完了,哭成这样他也不来哄,“莫冉我恨你!”心里头苦闷就说了恶毒的话要叫他也难受,跟着就是去踢人,用了全力莫冉还是纹丝不动。

莫冉垂着眼眸,长睫盖住眼底所有的情绪,目光所及之处能看到她的,只有言永宁精致白皙的足,因着腿曲着,足底踩在竹席之上

他就一直看着那么一处,也不敢看全貌,更不去哄,心中余怒未消,怕她有再说些什么伤人的话来。都说女子若水,他爱上的这个人心硬如磐石,从来不管他的死活。

言永宁哭了会也止住了,全身无力,又有些饿,侧过头看了看桌上的早膳,而后就听到了下床的声音,莫冉没去桌边,而是在柜子里翻找了一番,拿了个小瓷瓶过来。

“帮你擦药。”他道,语气不温柔也没有方才那般冰冷。

言永宁此刻心里很透了这人,撑起身来夺过小瓷瓶,“不用你,你滚!”

方才他始终注视着的那白皙的足又踢了他一下,言永宁并不知道的是,莫冉想咬她。

“不是擦这里。”

言永宁用手指抹了点瓷瓶里白色的膏药要往身上那些痕迹上抹去,莫冉制止了。

“那是擦哪里?”她忍不住问。

莫冉的视线下移,然后她沾了膏药的手指一颤,恨不得将瓶子往他脸上砸去,然后真就这么干了,做完这件事她又气馁地躺回去了。

瓶子只砸到了他的胸膛上,滚落到竹席上,被修长的手指捡起,一双握笔的手,也是方才掐着纤腰怎么都不松开的手。

挑起白色膏状的药,想起当时还在国公府的时候,她在他脸上抓了三道伤痕,也是这般轻轻擦了这膏药赔罪的。

伤着的地方传来清清凉凉的感觉,掩盖住了火辣的疼痛,言永宁泪眼咬住了自己的手臂,羞恼至极,恨不得扯过软枕遮住自己的脸。

莫冉做事滴水不漏,修长的手指将药膏擦了个妥妥当当。怒意被压制住了,或者被死灰复燃的另外一股冲动压制住了。

做的是极耗体力之事,她定饿了,莫冉盖了药瓶盖子,又净了手,如同之前数次做的那样,将饭菜端到床边。

这么难受这么纠结,却还要伺候她。

“我不吃!”言永宁抓了旁边的软枕丢他。莫冉侧过身护住了装着饭菜的小瓷碗,任性骄纵是她的本性,比起沉默不语,他更爱她这样。

被他一日定时三餐养成的习惯,怎么可能不饿。

莫冉在床边静站了一会儿,想到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这句话。反之亦然,她不爱他,纵使自己用手段强势禁锢住了,怕这个女人也不会欢喜的。都说红颜祸水,他也算是夺了天下的人,此刻却真的狠不下心肠来对待自己爱极了的女人,他要她一生喜乐啊。

那道和离书就在书房的桌案上,上头本就有侯府的印章,只要盖了他的印就算是完成了。

“我放你走,永宁。”苦涩沙哑声音透着无限的悲伤,握着瓷碗的手跟着心微微抖动了一下。佛语有云,凡事太过缘分必尽,是他过于执拗痴缠,她这么哭着,他实在是不忍心,“你用饭吧。”

言永宁又气又哭,听了他这话都止住了,带着哭腔道,“我今天就要走,再也不要见到你了,你死了我也不会来见你!”还是对着他吼,天底下能容忍她脾气的人没几个,在这个人面前,自己总是肆意妄为的!

可是现在他不纵容她了。

接过饭碗,曲起腿放在膝盖上,用勺子舀着小口吃起来,突然眼泪又落下来,赶紧擦了擦。

莫冉在床边静立着,她的裙子方才在屏风后头被他扯坏了,该赔她一条才是。可是他又该去书房拿和离书盖章了,心脏像是被她的手握住了,疼得要死,不觉眼眶也湿润。方才这女人还叫他疼疼她,可是若真的分开了,这世上又有谁来心疼他。

她的脸白中透着粉,额头也有汗,几丝鬓发贴在脸上,认真吃饭的模样真的十分可爱,他很喜欢,忍不住伸手轻轻触碰了她的脸,叹息道,“你吃吧,我去拿和离书来。”

作者有话要说:总之不会分开啦我要去吃蛋炒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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