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记住盗墓,,若被浏/览/器/转/码,可退出转/码继续阅读,感谢支持.
回家后,姥爷擦擦汗,定定神,才想起没吃晚饭。爷俩整口粥对付了一口,姥爷就忙着给二姨的爷爷印纸钱。当时的纸钱并不是像现在这样印好的,而是可以买好黄纸和印轴,自己回家印。姥爷家有墨汁和一个铜印轴。姥爷先在炕上将黄纸铺好,然后将墨汁调匀,印轴沾满了墨汁顺着黄纸一条直线的滚下去,一排大钱就印上去了。这样一张黄纸四排大钱的印好,就花了姥爷半个时辰的时间。二姨在一边也没闲着。自己印的冥币要想管用,还得用古钱在每张黄纸的大钱印上都盖一下,跟盖章一样。(现在也有人家买回来印好的纸钱再用百元大钞印一下的)姥爷家有的是这玩意儿,什么天启通宝宣德通宝啥的。越老的越好使。盖了半天,二姨手都酸了。终于印完了钱,爷俩已经筋疲力尽,倒头在炕上就睡着了。
这一晚上姥爷可没睡好。竟然梦到了死去的老爹。老爹儿一脸愧疚的对他说:“四小子儿,爹今晚上给你吓着了哈。都怪老陈头那个老鬼。在道上看到你和丫头了,非说过来稀罕稀罕丫头,我怕他过鬼气给丫头,就忙追了去。这老鬼腿脚逼我快,先一步到你俩那。我是拦着拦着他才没摸到丫头脸蛋啊。”姥爷在梦里惊讶的说:“敢情追我的是爹和我陈大爷啊?早知道是你俩我就不疯跑了。把我累得。”老爹儿笑了:“你明天上坟带着丫头吧,老陈头绝户,家里没人上坟,也没后,才稀罕丫头的,今天都跟我说了,明天肯定不碰着她。就想逗逗小孩。你把钱也给你陈大爷烧点。我俩下面作伴处的老铁了。再给我带上点好酒。”说完就走了。姥爷想追上去,忽然知道这是梦,梦里的老爹死了,自己追上去好像不对。这么一想就醒了。再一看,外面已经放了青光,天快亮了。
等天大亮,姥爷揣上好酒,拿着把管锹,领上二姨就上坟地了。走到昨天遇到鬼火处右拐,就是二姨爷爷的坟地了。在一片苞米地的边上。但现在是冬天,雪已经积的很厚了。姥爷在前面开路,踩的雪壳子吱嘎吱嘎的响。二姨就在后面跟着姥爷的脚印走。大约走了十几分钟,姥爷停下来判断下方位,又向右边走了几十步。却找不到坟地的位置了。东北农村的田里,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你想在其中找到被雪覆盖的坟包,可是不容易。(要说葬在大地里的坟,真的不好找,夏天冬天景象差太多啊。)姥爷正愁着呢,忽然二姨拉了拉姥爷的袖子说,“爹,你看那边有几张黄纸。”果然,在茫茫的雪地里,几张黄纸楞没被风吹走,就这么静静的躺在雪面上,看上去就像自己昨天扔的那几张。姥爷走过去。几个矮矮的小雪包凸起在雪地上,正是姥爷老爹坟的位置。两个矮矮的坟包凸起在雪地上。姥爷走近了,用管锹把坟周围的雪都清干净。二姨爷爷的坟露了出来。
姥爷先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然后说:“爹,过年了,儿子给你送点钱,缺啥买啥,不够再跟我要啊。”然后从怀里酒打开倒在地上,掏出洋火,三根聚在一起划着,左手垄住火点燃了黄纸,虽然没风,但是火势很旺,想必二姨的爷爷很高兴。
烧了一多半,姥爷将剩下的黄纸堆在了旁边的坟头上。说:“陈大爷,你老一个人过的也挺辛苦的,昨天我是怕吓到丫头,今天也给你带点钱花,你别吓到我闺女就行。”说也怪,就这时候就起风了,将一张纸钱刮到了二姨面前。二姨当然就去拣,一弯腰就一阵风将纸钱带走两步,再过去再一阵风。二姨绕着追了一圈也没追到。姥爷心里着笑,知道这是老陈头逗丫头玩呢,也不介意。就将剩下的纸钱点燃了。只见火蹭的一下烧的老旺了,差点将雪地里半埋着没收的苞米杆子也燎着了。然后过来一阵风,将一摞纸钱刮的呼啦啦翻页,却一页也没吹走,反倒将逗二姨那张纸钱给刮过来一并烧了。姥爷点上烟笑说:“陈大爷你可真扣啊,这是在这查我给你送多少钱来了,点钱点得挺快啊。剩下一张都不肯,真抠。”边说着,只见这火燃的更旺了。烧了好半天,才完全烧尽。姥爷还怕有没烧干净的,用管锹将纸灰细细的翻腾一遍,见都烧尽了才起身带二姨离开。
晚上,又梦到老爹了,老爹喜笑颜开的跟姥爷说:“老四啊,你送的钱收到了啊。买的酒不错,味儿挺冲,够劲。对了,你陈大爷骂你呢。”姥爷愣了,忙问:“我好好的给他也送钱,还让闺女陪他玩了,他咋还骂我呢?不知好赖啊。”老爹更笑的前仰后合的说:“你骂他抠他听见了,说你更抠,连酒都不分他一口,他还说你手欠,给送钱就给送钱呗,你烧完纸还瞎扒拉啥,钱都被你整零碎了,现在他一张一张的往起粘呢。哈哈,我看着老招笑了。”姥爷这才放心,也笑着跟爹说:“我可不抠,是你抠,不肯分他一口酒,也行啊,下次给他也带一瓶。谁让你俩作伴呢。”姥爷从此上坟知道了,烧完的纸灰就不扒楞了。这个规矩一直传到我妈妈这里,还在这么做。现在大家烧纸,要是怕纸灰复燃,就直接用土压灭了就行,千万别将纸灰拍碎啊。
喜蜘蛛
不知道大家听过没,东北有喜蜘蛛这样的说法。就是跟小米粒大小的蜘蛛,全身是红色的,有暗红色的,有的鲜红的跟红绒布一样,见到的人会有喜事发生。颜色越鲜艳的喜事越大。二姨就验证过这样的事情。
那时候农村住的条件不好,炕上有蚂蚁蜘蛛什么的都正常。二姨根本不怕这些虫子。她小时候还到处翻砖头找虫子用火烧着玩。当时二姨喜欢一个玩法,就是摘一根葱筒,将捉到的蚂蚱什么的塞进去,然后放在火上烤。听说那个味道挺香的。不过后来可能是杀孽太多,二姨日后只要闻到葱花炸锅的味道就想吐。所以后来姥姥家从来做菜不放葱花。又扯远了。这天,二姨忽然在大姨的头发上看到一个红线头,用手一拨弄发现是只小喜蜘蛛。比一般的大些,是暗红色的,大概有一只蚂蚁那么大了。二姨感觉稀奇,这么大的少见,于是小心的捉了放在窗台上,这蛛蛛还不爬走,弄了根丝线把自己掉起来,一阵风过来,他又刮到大姨身上去了。二姨咯咯咯的笑说:“大姐,你最近肯定有好事啊。”大姨不怎么信这些,不过也小心的将蛛蛛给放了。
第二天,吃了饭正拣桌子呢,大姨感到自己手臂上痒痒的,一看,一个小米粒大小通红的毛茸茸的小蛛蛛在她手臂上爬呢。一点不怕人,走走停停的跟散步一样。颜色鲜亮喜庆。这下连姥姥都说,没准大姨有好事了。一个月内,大姨身上出现了四次喜蜘蛛。果然没几天呢,就有人上门给大姨提亲了。对方还是知根知底比较富裕的人家。姥姥心里乐呵,亲事就定下了。大姨自己也觉得凑巧,但是是凑巧还是喜蜘蛛真的过来报信呢?我倒宁愿相信喜蜘蛛是带喜气的。大姨和大姨夫一直和睦的过日子,又怎么不是这善良的有美好希望的小动物带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