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惜看到哥哥李宪从房间出来,就把电话挂了。
虽然她知道哥哥这回应该是站在她这边的,但是她毕竟还是小女孩,脸皮薄,不好意思在她哥面前和杨志聊电话.
李宪其实在房里已经听见了李惜讲的话,不过,他发现这回妹妹回来,感觉好像整个人都不一样,好像长大了很多。
以前那是一个大大咧咧、没心没肺、整天只想着出去玩的小孩,现在,整个人都沉稳了不少,还知道想事情了。
以前在家那是整天和他对着干,和妈妈反着来。
虽然有部分原因是因为妈妈老逼着她和王秦来往。
不过,这次她回来,妈妈倒是提都没提王秦,生怕一提王秦,李惜就会马上变成一溜烟跑了。
李惜跟哥哥打了声招呼,又说道:“哥,谢谢你了,帮我们买到相机。”
“你们?小女孩家家的,也不怕脸红?”李宪故意打趣她。
李惜有点不好意思,娇嗔说了一句:“哥,你再这样,我就......我也说你和娇姐。”
“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那我问你,”李宪顿了顿,继续说:“你这回是打算怎样?还要再去?”
“哥,你怎么又问?不是说了吗?过完年再说啊。”她笑嘻嘻地顾左右而言他。
“你怎么想的,我还不知道?你翘起个尾巴,我都知道你想什么。”
“那还是哥哥厉害。你别和妈说。”
“那是我不说就行的事情吗?你妈不早知道你的心思了?”
李惜问道:“妈知道了就知道呗。”
“你就忍心让妈妈又伤心一回?”
“妈怎么就这么爱管着我呢?怎么不管管你?”
李宪一听,声量都提高了,说道:“嘿,你这小妮子,哥和你怎么能一样呢?我是男的,你是女的。”
“男的怎样?女的又怎样?”李惜的声量也提高了。
李宪连忙示意她看看妈妈的房间门,他看了一会,观察房间里没动静,才降低声量,继续说道:
“你还真想吵醒妈,让她来训你一顿?”
“哥,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是你叫我回来,拿上相机送过去的。”
“我不这么说,你会回来吗?”
李惜一听,笑了:“呵,原来你是哄我回来的?”
她说完这句,马上就急了,连忙问道:“那你说的相机,也是骗我的?”
“哪能是骗你的呢?你哥我是这样的人吗?你说说,你说说,你哥我是这样的人?要你回来,我们还需要用这种方法?”
李宪简直是觉得这个妹妹油盐不进。
真的是长大了。
不由他了。
再不是小时候跟在他屁股后面哭的鼻涕虫了。
“你不会,但是妈妈会。”
“那你还真是误会你妈妈了。”李宪现在有点心疼自己妈。
这女儿啊,难道真是女大不中留?
李惜听了,奇怪问道:“怎么误会妈妈了?”
“你以为那台即拍即出的相机,是我同事的亲戚帮你带的?”
“不是吗?”
“是妈妈托人,然后再托人,托人再托人,才找到了一个远方亲戚在香城买了,过几天过年的时候,再从香城带回来的。”
“啊?不是说你同事的亲戚从国外带回来吗?”
“哎,别提了。你以为这相机这么好带回来啊?这相机在当地本国,都抢手得不得了,限量发售呢。那亲戚是会回来,但是相机没买成。”
“那你不跟我说?”
“我跟你说,我要跟你说的,我那信已经寄出去了,我本来还想补寄一封信给你解释一下的。”
“那我没收到啊!我只收到一封信,里面还夹妈妈的一封信,也是叫我回来过年,顺便拿相机的。”
“你没收到第二封信就对了。咱妈妈说了,要是我跟你讲这相机买不到,你肯定不会回来过年的。”
李惜听了,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确实,要不是为了这相机,她还真要留在西乡和杨群去看舞狮子。
家里又不舞狮,只有哥哥的河东狮。
虽然陈娇极少在李宪家人面前发脾气。
但是在李宪面前没少给他罪受啊。
虽然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但是李惜在隔壁房间也能听到哥哥房间的动静啊。
这两人三天五日地就在那耍花枪,能不注意到吗?
所以李惜悄悄地和妈妈说:“哥哥以后有苦吃了,娇姐一点都不娇,却是一个河东狮。”
说完还嘿嘿笑。
她妈妈叫她赶紧别说,省得听见了,别人以为她这个小姑子不待见嫂子。
李惜还是嘻嘻地笑着。
所以啊,要是有得选,她肯定选看舞狮子啊,不看河东狮啊。
李宪看她不吭声,知道她是不好意思了,也没追问,接着说:“妈妈知道,要是这相机没买成,你肯定很失望的。”
“妈妈还是挺懂我的。”李惜有点感动地说。
“那当然,从小你就是公主一样,什么都不缺。照我说,你就是被宠坏了,简直是无法无天。”
“哥,你这么说也太过分了吧?”李惜娇嗔道。
“怎么的?还不能说你了?你要是再这样一声不吭地跑了,我先打断你的腿。”
李惜一脸不正经地说道:“哥,你先看看自己那肥肚腩,你能追到我再说打我的事情吧。”
“呵,我不跟你耍嘴皮子。反正呢,这相机呢,这回是妈妈帮你找回来的,你得好好感谢妈妈。”
“那是当然。”
“所以,一台这么难得的相机,换你一个开诚布公的和妈妈沟通你的想法,不过分吧?划算吧?”
“划算划算。”
李惜本来还以为这趟回来肯定要被妈打断腿的呢。
没想到妈妈好像变了个人一样,刚刚在车站接到她的时候,一句责备的话都没说,只是一个劲地说“瘦了,黑了,结实了,长大了”。
李惜差点没忍住又掉眼泪。
但是看到笑意盈盈的父母和哥哥,也不好哭,怕破坏气氛。
现在听到哥哥说妈妈花了那么大功夫找来那台相机,仅仅是想自己不要再不告而别,觉得自己还真是不应该啊!
自己岂止是过分?简直是过分!
她发现,自己不是她想象中那么大义凛然,妈妈也不是她想象中那么不可沟通。
就连哥哥,本来以为他是最懂自己的,其实他是最反对自己的那一个。
反而是妈妈,表面上不支持,实际行动却很实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