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是燕京传来的书信。说是…”
“滚出去!”
不等来人回报完毕。云墨怒喝一声,一个茶碗已经丢了出去。吓着前来回报之人,将书信丢进房中。就溜的没影了。
云墨深深的闭上眼睛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子。攥紧了拳头。
燕惊睿,果然是好手段,竟然连她都不放过,如此利用。伤她到这种地步。简直是忘恩负义其罪当诛。
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自量力,看来这大燕,是没有必要存在这世上了!
“传我命令,所有人撤回边境,听候差遣。”
“是。”
云墨闭上眼睛上床躺下,将女子柔软的身子抱在怀中,疲惫的闭上眼睛,这几天不眠不休,也着实是累了再加上为她疗伤消耗了不少内力,更是精力不济。不过这次一觉醒来之后,所有的事情就和他没关系了,生灵涂炭又怎么样?他心系天下可老天却从未对他仁慈。
久违的愤怒不甘。仇恨,从心底爆发而出。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将一切都吞噬殆尽。
凌玉浅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浑身酸痛,睁开眼睛的时候,毫无预兆的望进一双深邃眼眸当中。
将他所有的慌乱恐惧,害怕焦急尽收眼底,心忽然一致。
“我…是在做梦吗?好像出现了幻觉…”
喃喃开口,语无伦次。
云墨将她所有的痛苦疑惑,怀疑都看在眼里,勾唇一笑,附身吻住她的红唇。
起先如同蜻蜓点水。随后便是缠绵悱恻,荡气回肠。好像要将所有的心事通过这个吻传递给她,带着心伤,带着绝望。
老天对他们为何如此不公?自己已经承受了一切痛苦病症,只想让她好好活着,可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她?
难道注定无缘吗?
“你感受到了吗?这不是梦,这是真的。”
将头埋在她肩膀上。在她耳边低声言语。
“我来了,别怕,以后再不会放开你。”
“不要说了,我不想听。”
神志渐渐回到脑海。眼前是一片猩红有血的颜色。还有十里红妆的色彩。
记忆一点一点清晰,自己遍体鳞伤,伤心魂断的时候,那个人却在红罗帐暖,洞房花烛。
这一路而来,所有的血腥杀戮都出自他之手。大燕大乱,狼烟四起,民不聊生,到处都是死亡的气息,这个人早就已经不是自己熟悉的云墨了,或者自己从来都没有熟悉过他。
“你走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虽然在绝望的时候希望他能挺身而出。虽然他是唯一的支柱,可并不代表以前的事情就可以一笔勾销,尤其是格桑圣女临死前的那番话无论如何都不能忘记。
“浅浅…”
云墨悲伤的抬起头来定定地望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眸当中不再迷茫,有的只有冷漠坚定。如同古井无波的溪水,他心中一痛,轻轻抚上她的面颊。
“你听我说…我…”
“不要说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出去吧。”
凌玉浅偏过头去不再看他,满是决绝。云墨呼吸一致,闭了闭眼给她掖上被角,默默的退了出去。
屋外艳阳高照,春天已经来了,万物复苏,可是繁华都城却是一片萧条。满目疮痍。
黑影一闪清流已经出现在他面前拱手一礼,
“公子,燕惊睿带着人马杀过来了,我们要如何部署?”
“人手都撤出去了吗?”云墨眯起眼睛,速度还真快,不过来的正好,他正愁找不到发泄目标呢。
“都已经按照公子的吩咐撤走了,可是公子,瘟疫还没有处理干净,我们真的要撤么?若是传扬出去怕是不好。”
清流犹豫开口,他知道公子昨夜不过是在气头上,不会置百姓于不顾的,如果今天真的就这样走了,那这城中这么多人都要成为冤魂了。
“不用管了,也该让燕惊睿心急一下。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
“公子,百姓是无辜的…”
“那她就不无辜吗?”云墨反手一指,冰冷的声音,毫无一丝感情“不必多说了,走。”
“公子…”
清流还想说什么去看见云墨深邃眼中,是毁天灭地的杀气,不由心中一颤,退了下去。
“公子…若是小姐知道,定然不会袖手旁观的。”幽幽的语声带着些许无奈,幽兰缓步上前,眼中满是担心之色。
这个世界上能改变公子决定牵扯公子心神的,怕只有小姐了。
“所以不要让他知道。”云墨拂袖“既然你来了,最近去照顾她吧。一个时辰之后我们就出城。”
幽兰推门而入,却见凌玉浅已经走下床来,站在桌边,不知道在看什么,脸色极其难看。
见她进来,凌玉浅到她面前,将一封密函摆在那里,
“这是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幽兰不明所以的接过纸条看了一眼,脸色刷就白了,上面只有短短几个字,不出3日燕京危矣。
她下意识退后两步,是了,这段时间他们走遍了人口密集的地方,可偏偏忘记了。身为国都的燕京才是首当其冲,那些人对一些零散边境都没放过,更何况是大燕皇城…如果连大燕皇城都成为一座死地,那整个大燕真的就完了。
可是公子却在这个时候要撤离大燕,返回北辰去,显然已经放弃了挽救行动,放任那些东西蔓延出去,这太可怕了…
凌玉浅见她这样,就知道她定然知道实情,一把握住她的肩膀急切的问。
“这到底怎么回事?什么叫燕京危矣?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幽兰摇头,这事情太过复杂,她解释不清楚,也不敢说。
“小姐…只有公子能阻止这一切…我们只是按照命令行事,并不知道。”
云墨…
又是云墨。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难道真的要将大燕变成死地吗?
抓起了薄薄的纸张,夺门而出。幽兰反应过来,慌忙跑上去,两个人现在都在气头上,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实在不好。
“云墨,”
推开房门的那一刹那,凌玉浅突然顿住了,愣愣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书房当中云墨盘溪而坐,脸色苍白,如同透明一般,眉宇间的那朵妖花比任何时候都更加艳丽夺目。唇角有些许血丝溢出,他身前的地面之上是斑斑点点的血迹,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愣愣的走到他面前,一步一步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满心满眼都是红。
“啊…这…”
幽兰吓了一跳,刚才他就觉得不对劲,没想到竟然会这样。
“定是公子为了救小姐消耗太大,艳莲杀压制不住了。这可怎么办…”
“去外面护法,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凌玉浅回过神来,沉声吩咐,并指如飞连点他身上几处大穴。然后在他怀中摸索取出紫云镇将金针一下下的刺入他穴道当中。
心提到了嗓子眼。可意外的是手上的动作却格外从容。紧抿着双唇定定的看着他的反应,好像有什么东西空了。
怎么把这件事情给忘了。他身中奇毒,命不久矣,若是再拖下去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咬紧牙关将手放在他后心之处,雄浑的内力源源不断的传授他的体内可几乎是同一时刻就被巨大的力量给弹开,
“噗…”
无力的趴在地上。凌玉浅惊讶地转过头来,怎么会这样?好像多日不见他的功法更加诡异了。这段时间他到底做了些什么,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明明油尽灯枯,怎么还有这么大的力量?
正想着男子毫无预兆的睁开眼睛,瞳孔无神,如同巨大的空洞一般,血红一片。只看一眼就让人背脊发寒。
他这个样子。凌玉浅突然想起了格桑圣女。
“云墨!”
一声惊呼,上前紧紧将他搂在怀中。闭上眼睛这段时间你都经历了什么?难道也有人对你用傀儡术么?
“云墨,你不是说要向我解释吗?我等着,你不要吓我。”
“云墨,你快点好起来。”
感受着怀中身体的冰冷僵硬。凌玉浅更是觉得心慌,强行将凤凰心经本源。灌注到他的体内一点一点小心翼翼。
自古正邪不两立。动辄天崩地裂,生灵涂炭,可这种较量却在一个人体当中进行,其中痛苦可想而知。
不过片刻,两人额头之上都渗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
“公子在里面吗?我有要事禀报。”
清流急匆匆跑上前来,却被幽兰拦住,看了一眼紧闭房门,好像想到了什么,在外面询问。
幽兰叹了口气“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吧,公子旧疾复发,怕是不能见你了。”
“什么?”
清流大惊,急得团团转,这个关键时刻,公子不在,所有的人都撤走了,那拿什么来保护公子的安全?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幽兰姑娘,你快去告诉小姐,燕惊睿带着大军过来了,让她快些想办法,我们的人还没有走远,我现在就去追他们回来。”
他急声交代一句,转身就走,一句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幽兰。看着紧闭的房门,幽兰同样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