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唔……嘶……”闻惟德扶着头坐了起来,就感觉浑身像散了架,后背上的伤更是疼得他腰一时都差点没直起来,掀起眼帘看向对面,“你怎么来了。”
抱臂靠着桌子站着的男人,面色相当不善,听到这话似乎气得脸都快绿了,挤出一句话,“你怎么还有脸问我的?!”
闻惟德此时坚持着坐了起来,抬手按着自己痛到不行像是脱臼被重新装上去的胳膊,以及上面很明显是藤蔓缠出来的伤,“你……跟我打了?”
“我他妈现在就后悔没打死你。”越淮冷笑。
“你有话就说。”闻惟德这会耐心显然不予多少。“到底怎么回事……嘶。”
不坐起来还不觉得,一坐起来视线抬起,眼前一片重影昏花,脑袋里像是有人拿着凿斧在不断地劈凿,耳朵里都一片嗡鸣。他头疼的厉害,甚至不得不屈起一条腿,把手肘撑在膝上按压眉心,抬起左手捏住后颈使劲掐着骨试图活动一下缓解酸痛,却发现根本毫无作用反而更痛。
“疼?疼就对了……”越淮嘲道。
“我……做了什么?你怎么在我这……”
“你当我想来的?”越淮笑了,“是哪个狗东西之前神识传音给我,说自己快化形了,其他什么都不说,就给了我个地址让我抓紧过来?!”
“我……”闻惟德想了半天,模糊不堪的记忆中似乎有这么个事,“是不是我今天上午给你传音?”
经由越淮再叁提醒,闻惟德的确想起来自己今天上午给越淮神识传音了,记得好像是在地牢里的时候——他特意给越淮传了个音,让他抓紧时间来地牢这里见他,以及他也想起来他当时给越淮传音的内容了。
越淮,来见我……不管我说了什么,又在做什么,一定拦住我。
“今天上午?哈……你太小看自己了。你前天上午给我传音的!你昏睡了一整天!”越淮说道。
闻惟德一怔,“前天?”
他睡了一整天?
只是化形变得狂躁失控了而已……怎么能昏睡那么久的?
不过,闻惟德此时头一痛也猛地想起来,他那会意识很不清楚,但是也意识到自己是濒临化形,好像已经快要失控狂躁的程度了。他预料到自己化形狂躁之后很有可能会有一定程度的失控,情不得已之下用最后一丝残余清醒的理智,当机立断地给越淮传音叫他立刻抓紧时间赶来地牢阻止他,阻止他的失控,也阻止做出一些他冷静理智时绝不会做的事。
而仔细想想传音之前还算清晰的记忆片段里,是望寒来了之后的事,后面的记忆他就全是断断续续不清不楚的碎片了。
对了——
“望寒呢?!”闻惟德声音有些急。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越淮几乎整个人都炸了,劈头盖脸就直接骂了,“狗东西你是不是有病?啊?要不是我及时赶来,望寒这一次肯定就被你弄得留下永久不可逆的伤了。你现在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那可是望寒,你亲弟弟!你怎么能对他下这么狠的手?!啊?”
闻惟德看着越淮,脸上全然是混沌糅杂的不解和不可置信。“你在说什么?”
“你全忘了?!”越淮要不是太了解他,知道闻惟德绝对不可能拿自己弟弟的事情开玩笑,几乎第一反应是这狗东西又在跟他打马虎眼。“你竟然……是真的记不得了?!一点点都想不起来了?!”
“我……”闻惟德说了一个字就头痛欲裂地再次垂下头去。他竭尽全力的去想,也发现自己好像站在一堆被撕碎的破纸里面,随便拿起来一张上面都写着含糊不清的字迹,根本拼凑不出一块有用的记忆。所有的记忆戛然而止与望寒来到地牢,聊天……
聊天的内容?
他想不起来,只是能想起来望寒站在他对面,扬起头与他对视时,说出的话——
“呃……唔。”闻惟德想不起来闻望寒到底说什么,但是一想到望寒那个眼神,他就觉得一种难言的暴怒从肺腑之中翻涌而上,让他更加头痛。
越淮看着他的反应沉默了下去,半晌才说道,“那,你……还记得你对和悠做了什么吗?”
和悠?
闻惟德扶着额头的手一下就僵住了,他抬起头来看向越淮,黑金色的瞳孔似乎还没有蜕掉化形的纂纹,里面的花纹不断妖冶地变幻着形状。他莫名地卡顿了,刚才提起望寒的那种莫名暴虐和愤怒转瞬扭曲,成为了另外一种他所不理解的情绪。
“我……怎么?”
“闻惟德。”越淮深深吸了一口气,站直了身体,收敛了所有的怒气,美丽异常的脸也因此变得格外严肃而慎重起来。“我赶到地牢的时候,你……正在永久标记和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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