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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新章 节

阮子旭被妻子浇了满头茶水,茶叶末子连同水渍滴滴答答的溢了满脸,直气得他火冒三丈,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指着阮夫人怒喝:“你疯了,为了个楼子里的肮脏货,连家都不顾了,还好意思提你菊儿,就是你那孽障差点害得我家破人亡。”

“别拿手指着我。”阮夫人一把拍开夫君的手指,怒焰冲天,眼睛好像射出火花一样:“我的菊儿做错了事自有我这个母亲来管教,就算那根葱,要你来管,你以为你是谁?”

阮子旭更怒:“我是这个家的家主,他们吃喝用毒全是我供着,还敢祸害我的孩子,我就要给他好看。”

“那么多年都这样过来,你今天吃错药了,良心让狗吃啦?是谁一天到晚辛辛苦苦伺候你,照顾你的家,你不体谅娘子……”阮夫人从桌案上拿起一只官窑白瓷雕花茶壶扔在地上,啪的一声,碎片四溅:“你个老不死的没事找事,珠儿的孩子不是生下来了,活的正精神着,玉儿也好好的,怎么就被祸害了,你发哪门子的疯?”

“我看你才发疯,把一个人尽可妻,水性杨花的妓子宠得无法无天,搞得我阮家也跟着倒霉。”阮子旭常年积压的火山在这一刻爆发了,气得满脸通红:“就因为以前对你太过容忍,以至于你越来越不知好歹,珠儿和玉儿哪点比你那个孽障差,同是女儿,你从来都把妓子女儿捧在手心儿疼,我的两个孩子打小你抱过几回,给孩子几次笑脸。我就不懂了,那个张狂跋扈,刁蛮任性的祸害怎么就能入你的眼,差点害了我女儿一条命不说,还敢囚禁当朝皇子,我没把她交给殿下凌迟处死已经对得起你。怎么着,还要休了我,不用麻烦,你今天现在就可以带上你那一群小爷通房孩子离开我阮家,我阮子旭消受不起。”

“你个老不死的,心烦啦,看着我不顺眼早说好啊,我走就是了,省得成你眼中钉!”

“要走把你那群小爷通房孩子统统带走,我阮家不留你们。”

阮夫人气得双手叉腰:“你不要脸,蛮不讲理,不留就不留,谁稀罕,明天就散伙!”

阮子旭不耐烦的摆摆手:“不用明天,你现在就可以走,把你的人都带上,我阮家的东西一样不许拿,银票、地契、房契,带走一样你就没脸没皮。杨管家备车……”他来到门口高喊了一声。

阮夫人呸了一声:“你个满身铜臭老不死的,谁稀罕你那点破钱。”

门外侍立一个小厮腾腾的跑过来:“老爷怎么忘了,杨管家昨日去了京城还没赶回来。”

“赶紧,赶紧,你家太太要回娘家,速速去备车,让小三子去各个园子告诉声,三姨爹、四姨爹、五姨爹和他们的孩子,还有那个叫眉月的通房都给叫来,想散就散吧,左右是没法过了。”

不到两刻钟,锦瑟堂的园子里聚集了十几口人,全是阮夫人的侧夫通房和一起生的孩子们,最小的才三四岁,穿着开裆裤,在侧夫手里领着。

阮玉得到信立即跑了来,看着院子里一对剑拔弩张的夫妻,不得不做回和事老规劝:“爹,娘,你们都一把年纪了,别闹了好不好,各自消消气,互相赔个笑脸把这事揭过去。都老夫老妻了,让人看了笑话。”

夫妻俩各站在院子两头,东一个,西一个,都板着脸,谁也不肯服低。

阮玉走到阮子旭旁边,拉拉他的袖子:“爹你是男人,大度点,向娘配个不是。”

阮子玉哼了一声,把头扭开。

阮玉无奈,再走到夫人身旁,抱着她的手臂,赔笑道:“娘最好了,别跟爹一般见识,跟女儿回屋去歇歇,眼瞅过年了,到时还要娘操劳呢。想回外祖父家也不迟,等过了年玉儿跟你一起回京串门子。”

阮夫人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样抱着女儿大哭起来:“玉儿你不知道那老东西有多可恶,竟把你二姨爹给卖进窑子里了,连你三妹妹据说连夜送给城外一户种地的贫苦人家,那家哥七个都是泥腿子出身要多穷有多穷。这个老不要脸的,还想瞒着我,要不是嘉儿跟我提起,现在娘还蒙在鼓里呢!”

阮子旭冷冷盯着人群中的魏嘉:“懂得为你的家人叫屈了,你小子但凡有点志气就活出个人样来,马上离开我这阮家,用你自己的赚来的钱把他们赎出来我就便服你,现在被我养着,就没有跟我作对的权利。”

魏嘉低垂着头,眼角流出一丝羞愤,双拳不知不觉地握紧。

阮夫人跳了气来:“阮子旭你别以为我离不开你,没了你老娘照样活得好好的,上车上车,回京去,嘉儿、玉儿跟娘走,你这个爹不是好人。”

阮夫人招呼了她的那群侧夫通房,拉着阮玉就往外走。

阮玉郁闷望着阮夫人:“娘你糊涂了,我姓阮,跟你走算怎么回事?”

阮子旭活了三十几岁,就得了二个骨血,视若性命,哪能由阮夫人领走,拉着阮玉的另一只手臂,对阮夫人喝道:“要走你走,别带我女儿去受苦。现在知道耍殷勤,早干什么去了,你但凡有个娘的样子,我女儿便不会吃那么多苦,受那么多罪。”

阮夫人放了阮玉,哭哭啼啼地离开。

那群侧夫通房领着孩子提着包裹硬着头皮跟在后面,主母走了,他们留着不是自找没趣。只有三姨爹给阮子旭跪下去,称不愿走,求老爷赏他一口饭吃。

三姨爹是秀才出身,考了十几次举人没考中,在阮家铺子做了个账房先生,领了一份不错的薪水,膝下一对双胞胎儿子才十二岁,在官办的学校上学。如果离开阮家,失去生活来源这学费他就承担不起。

阮子旭看他一眼,没发发话,但这情形算是默许了。

十五六年的夫妻,就这么闹闹哄哄的散场了,事后阮子旭有几分后悔。两个女儿也劝他把阮夫人接回来,但他放不下面子,事情就耽搁下来了。

阮珠有时候在想,如果自己不穿越,便不会碰到轩辕敏之出现,也不会有自己被阮菊推到的一幕,阮家夫妇是不是也该过得很幸福。

过了年,阮珠十六岁了,出了月子每天都坚持产后复建,腰身又恢复从前的窈窕,这具身子继承了阮夫人体质,娇俏玲珑,即使生过孩子也跟小姑娘没得区别。

“咱娘不在家,这个年过得一点意思也没有。”阮玉一边逗着阮珠怀里的小侄儿,一边抱怨着。

“他们还有复合的希望吧?”阮家二老闹别扭时候她还在月子里,寒冬腊月的,出不得屋子,云家兄弟和吕飘香是外人身份不好出面。

不过阮珠私下里认为,阮夫人应该受点教训。

任谁家男人给妻子养着一大帮的侧夫和孩子,妻子都会存有感恩心理。阮夫人也许不有意的,但无意中做了最坏的事,如果不是伤了正牌老公的心,便不会闹到分离的一幕吧!

“阮菊真被爹爹嫁给城外种田的七兄弟了?”

“就在卖了魏容的当天,爹给那种田的七兄弟五百两银子连夜把阮菊丢在车里带到城外老树村,当夜便草草拜堂成亲当了。不过听下人后来偷偷议论,说娘离家的那日路过老树村去讨人,又是威胁又是利诱的。那七兄弟倒也硬气,死活不干,娘没办法就带着姨爹和弟弟们去了京城。”

阮珠笑了笑,男人打光棍时日久了,偶尔尝到女人的甜头正新鲜着呢。哪怕阮夫人出再多的钱人家也未必动心,何况那阮菊的模样又是个极标致的。

阮珠抱着儿子轻轻拍着哄睡觉,对阮玉笑道:“那七兄弟只怕是得到宝了呢,这阮菊坏事没少做,结局倒不是很差,便宜了她。”

“大姐真糊涂了,阮玉吃惯了山珍海味,穿惯了绫罗绸缎,咋去乡下人的家庭怎么受得了那种凄苦。单不说低矮的房子四处透风,连取暖的火盆都用着奢侈。听下人说那七兄弟得了爹爹的五百两银子,没几日,便被他们家老大拿去赌坊赌了个一干二净,回来时候只穿了一条裤子。本来赌场的人还要阮菊做赌债,那家兄弟地死活拦着答应还钱才没有让赌坊的人得逞。”阮玉摇摇头,满脸同情状:“如今的阮家三小姐只怕是天天以泪洗面呢。”

“爹爹是不是做的有点过火了?”阮珠是穿来的,骨子里总是存着上一世的某些观念。没见过古代家族斗争的残酷,手段低的,心思软的,往往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阮玉冷笑道:“如果爹爹手段不狠说不哪天被他们害死了都不知道,魏容从前还懂得些小意逢迎,最近几年被母亲宠得越发没眼界,奴大欺主不说,手段也越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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