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公子,在看什么呢?”
耳旁传来问话,却是知府夫人和柳飞絮相伴走过来。
“刚才看见了一个人,上楼去了,就是那天在画舫上吟诗的女子。”
“是她。”知府夫人用鼻子哼了一声,长得不怎么样嘛,怎么吕公子有兴趣,要不要约出来聚聚?”
吕飘香心里微动,却是面无表情。
柳飞絮眼里闪着一道冷意:“那丫头死脑筋,眼里只有她夫婿,任是别人是谁都不放在眼里的,劝你就别自触霉头了,袁夫人,天楚国的女人不全是你想的那样。”
“莫非柳大公子触过霉头了,我很好奇。”知府夫人娇笑着,绝美的凤眼闪动着一丝媚态。
柳飞絮被揭露了心事,有些恼怒:“别忘了你还欠她百两黄金,抵赖不给被传开去可要丢面子的。”他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玉屏楼,对知府夫人的呼唤连头也没回一下。
知府夫人喊了几声,见前面的人像没听到似的,气恼道:“不识抬举的家伙,哼,谁抵赖了,才百两黄金本夫人还不放在眼中。”
………………
“玉屏楼的生意好到爆,常常是座无虚席,尤其是饭口时间,不过我跟玉屏楼的老板很熟,无论什么时候来到这里都有位子,换做其他人都是要预约的。”
“云大当家到哪都有人给面子,为妻与有荣焉。”阮珠看着满桌子的菜,光是包子就偶几十种,什么牛肉、猪肉、鸡肉、鸭肉、狍子肉、天鹅肉……芹菜、白菜、韭菜、芥末、香椿芽,胡萝卜,啥馅的都有……形状精致小巧,她吃了好几个,再也吃不下了。
“就吃这么少,换做世伟在这里,只怕这些全被他一扫而光。”
“那就带回去给他吃,别浪费了,吃不了兜着走,古人早就提醒过节约粮食。”她前世穷惯了,看见别人浪费就浑身不舒服。
“我的妻子是大户人家出身的千金小姐,竟然为几个包子叫冤。”云世一微笑着,夹过来一个包子放在她面前的小碟子里:“你不是爱吃鱼吗?这是鲫鱼馅的,味道很好,你尝尝,昨天回来得太晚买得那几条鱼也顾没得上吃,现在尝尝吧。”
昨晚回到家洗完澡她就累了,随便吃了几口点心,不等鱼汤做好就回卧房睡了。
阮珠拿着包子咬了两口,忽然感到一阵恶心,一口吐了出来。
“这是怎么了?”云世一拍拍她的脊背,端来水给她漱口,满脸关切,“是不是不舒服,要不回家请个大夫诊诊脉。”
阮珠喝了几口水好些了,“我没那么娇贵,就是有点恶心罢了,现在没事了。”
“真的没事了?”
“我骗你干嘛,别老没事老请大夫,得花多少冤枉钱?”前世有个头疼脑热去一趟医院轻则几百,重则几千,她家又不是开印钞机的,哪有那么钱送白给大夫。
云世一伸过手去抚着她的面颊,指尖滑着光洁的皮肤,脸色凝重道:“娘子,你这个样子让我很担心,我怎么能放得下心离开。”
阮珠眼眉撩起,眼睛睁得大大的,露出不置信:“你离开我,要去哪里?”
“我在岭南进了一批金丝楠木,不曾想路过柳州被当地的贪官扣押,这件事急需解决,晚了就打水漂了。”官场十分黑暗,晚了他的木材就被他们蚕食干净了。
金丝楠木!那可是非常贵重的木材,明清两代是皇家的专用木种,禁止百姓使用,乾隆皇帝为造自己的裕陵把明永乐皇帝朱棣的陵寝拆了大半,只为得到金丝楠木,因此民间又有乾隆盗墓一说。
说乾隆是盗墓贼也不为过,但凡是有因必有果,天理昭彰报应不爽。也许永乐大帝在天上冷眼看着呢,清朝刚灭亡不久,乾隆的裕陵就被孙殿英盗个干净,一起被盗的还有慈禧的东陵。
云世一双手在她腰间一览,把她抱在自己的腿上坐好,用筷子夹了个素馅包子递到她嘴边:“你要多吃点,这副身子太柔弱了,要养胖点才好。”
“可是你刚才还夸我腰细来着,养胖了会很丑的,你就不喜欢我了。”
“怎么可能,胖胖的很可爱,也会少生病,你也不希望为夫总是担着心吧?”他想起成亲的那几日,她总是在欢爱时候体力不支的晕过去,他禁不住拧紧了眉头。
阮珠无奈的接过包子,正欲张嘴,又忍不住泛起一阵恶心,急忙放下,把脸埋在他的胸膛上歇息。云世一见她小脸苍白,担心起来,把她打横抱起来,向楼下走去:“娘子,为夫带你回家,必须找个大夫为你看看。”
阮珠突然感到很不舒服,头晕晕的,由他抱着,竟睡了过去。
云世一到了外面,正好看见云山,吩咐他赶紧去请大夫,他把妻子放在车厢里,亲自驾驶马车回府。
回到府中把她放在瑶光院的卧室里,守在床边,直到天色漆黑才看见云山回来,却是一个人。
“怎么回事,为什么就你一个人回来,大夫呢?”
“大少爷,小的大夫没请到大夫,听说东城的大桥垮塌了,死伤了不少人,城里的大夫都被知府大人临时征召去了,小的找了好多家医馆也没请到一个大夫。”
云山走了好几个时辰累得够呛,没来得及喝一口水,现在嗓子都要冒烟了,说话含着嘶哑声。
云世一摆了摆手:“你下去休息吧!”
阮珠睡了好久,苍白的脸色慢慢的恢复了红润,也许是这几天长时间游玩累着了!他想,又自责起来,暗怪自己没照顾好她。原想明日动身南下,看来往后延期一日了。这小丫头身体这样弱,让他怎么放得下心走?
要是把她交给世伟照顾,那小子只会捣乱,他更不放心,该怎么办好?
亥时过了一半阮珠醒了来,精神好了许多,倚在他的怀里:“你担得什么心,我只是有点累,睡会儿就没事了,你看现在不是挺好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