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季雨桐浑身都还抖着,似乎吓坏了。
感觉到怀里的人不停朝自己靠近,不肯善罢甘休的宋董还在,司徒慎只能保持着姿势。
“怎么会这样,我还以为……”宋董还有些绕不过来,喃喃自语着。
闹剧到这里停止,原本打骂的情节也不再上演,周围围上来的客人也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有服务生开始上前来收拾着刚刚撕扯间的狼藉。
宋董往一旁让开脚步,虽然手痒痒,可这会儿也没办法再教训下去,转身悻悻的想离开时,却刚好看到了人群散开后还站在原地的秦苏,不由低诧的喊,“苏苏……?”
这一声,不大不小。
司徒慎脸色骤变,顺着宋董的方向抬起黑眸,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成冰。
向来只要有任何热闹,不管大的小的,都会引起围观,更别说是在公共场合。刚刚四周围着的人多,加上他只专注于处理宋董和季雨桐之间的事,根本没有顾忌到其他看热闹的人。
她什么时候来的……多久了?
那双眼尾微微上挑的眼睛,不管何时,哪怕不笑时里面的光亮都是明艳四射的。而此时,像是被一层乌云给笼罩住了,有着散不开的忧伤。
他看到她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是想要说什么的,但是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然后,转身只留有个俏薄的背影,脚步那样快且乱。
“秦苏。”司徒慎猛然回神,哑声喊着便要去追。
可手臂却被人死死拽住,他蹙眉回头看,季雨桐痛苦的皱着一张脸,身子软软的往下滑,嘴里逸出痛苦的声音,“慎,我肚子……我肚子好痛……”
司徒慎见状,只好伸手去搀扶她,再度抬眼时,那背影早已消失。
快步出了咖啡厅,秦苏看着哪里都觉得是白白的一团雾,深一脚浅一脚的,好不容易看到了一辆停下的出租车,直接跳了上去。
车门关上的那一瞬,她下意识的向着咖啡厅的方向望回去,还是有人在进进出出,并没有那抹伟岸的身影追出来。
她其实没有想过上演这种飞奔不停解释的戏码,可惜,对方连配合都不愿意。
小腹一阵抽紧,秦苏不由的伸手按住,额头沁出一些薄汗来。
“小姐,你看起来好像很不舒服,要不要直接送你去医院?”前方原本想询问去哪的司机,从倒车镜里看到她的脸色,不禁好心询问。
“不用。”秦苏摇了摇头,报上了家里的地址,将头靠在了车窗上。
刚刚在咖啡厅里,如果知道会是那番场景,她多么希望时间停在那一刻之前。
车子已经打着转向灯拐弯,后车镜里的那间咖啡厅即将消失不见,男人的身影依旧没有,秦苏闭上眼睛,吞咽着唾沫都觉得疼。
像是被荆刺刺到的夜莺,胸口在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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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从电梯里一路出来,司徒慎薄唇微抿着没有出声,步伐迈的很大,浓眉之间有着深深的褶皱,侧脸的线条却又有些犀利。
季雨桐跟在后面,咬了咬唇,让呼吸平顺了些才开口,“慎……”
司徒慎眸光动了动,脚步没停,也没有看向她。
“雨桐,你确定不难受了,不需要住院吗?”薄唇扯动,他问。
“不需要。”季雨桐忙摇着头,随即眼神闪烁着又低声说着,“刚刚医生不也说,只是受了刺激的关系,而且已经打了保胎针,不会有什么事了。”
“嗯。”司徒慎应了句,脚步加快的往医院外走。
季雨桐看着他的侧脸,双手不由的紧紧攥在一起。
以前俩人恋爱在一起的时候,他虽然也会常常沉默,猜不透他在想着什么,但从来没有像是现在这样,有种说不出的可怕。
在咖啡厅里的时候,她真是惊慌极了,尤其是狰狞的宋董,让人一秒都不敢多待。她知道他是会保护她的,曾经的情谊不说,还有他对自己的内疚,他不会不管自己的。
“慎,今天的那个中年女人……”季雨桐犹豫了下,再度开了口,伸手从后面抓他的手臂,声音颤颤的,“我一想到上次被她欺负的画面……她真的好可怕,幸好今天有你在,不然我……”
“你和那个男人,一直没有再联系了?”司徒慎听着,却冷不防的冒出一句。
“当然没有!”季雨桐眼神有些慌,激动的否认着,见他神色没有太大的变化,心中稍稍缓了些,又忙继续小心翼翼的补充着,“是那个女人一直记恨着我,抓着这件事不肯放,你看她今天的样子,哪里是讲理的人……”
司徒慎一直听着她在说,走出医院的大门口时,他低缓的说上一句,“等着你去了c城,她不会再找到你了。”
“慎,你真的……要让我离开吗?”季雨桐脚步一顿,脸色白的同时也哽咽了。
“嗯。”司徒慎像是刚刚那样应,同时站在路边伸手拦着出租车。
已经说清楚的事情,没必要再重复了,更何况多说一次也是伤人。
“我并没有想让你离婚,你为什么要做的这么绝呢!我的奢望不多,能和你生活在一个城市里,偶尔见你一面就可以了。慎,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季雨桐双手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间滑落。
司徒慎蹙眉,边拉着出租车的车门边说,“雨桐,你情绪不宜激动,不需要住院的话,就回去休息。”
“慎,你不送我……?”季雨桐咬着唇,幽怨的喊。
司徒慎侧过了脸,黑眸看了过来。
从刚刚到现在,他一直都没有看向她,此时终于是正眼看了她,只是那双黑眸里的眼神……
季雨桐一个激灵,忽然觉得惊栗。
坐上了出租车,季雨桐看着他正快步的往那边停着的卡宴跑,想到他刚刚在走廊里一遍又一遍的拨打秦苏电话,双手狠狠的攥在一起,
想到他今天对自己说的话以及发生的一切,加上他刚刚的那个眼神,双手按了按肚子,心头闪过了某种念头,眼神逼出狠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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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天气比较长,天还没有全暗,但是有些住户已经亮起了灯。
没有将车入库,直接停在了楼下,司徒慎快步的穿过门厅上了电梯,等在密码一个个按下去之后,开门的手又再度有些胆怯了。
在咖啡厅里,看到她后是立即要追的,可却被不舒服的雨桐绊住了,只好送去医院。
过程里,他一直在给她打电话,可没有人接听,打到最后干脆关了机。打电话到公司里,她没有回去,知道她应该是回到了家里。
防盗门被打开,里面的灯光摇曳出来,走进玄关就能看到客厅方向的身影,暗暗捏了捏拳,他忙低头换着拖鞋。
“爸爸回来啦!”
从客厅抱着玩具跑出来的小家伙,看到他立即脆声的叫人。
“嗯。”司徒慎伸手在儿子的头顶拍了拍,黑眸却直勾勾的攫着沙发上的身影,不难发觉到当儿子喊出来时,她的坐姿明显的僵硬了下。
小家伙脑袋瓜里正想着怎么玩,抱着玩具就一溜烟的跑上楼回卧室了。
没有了小孩子的欢声笑语,周围空气似乎一下子就凝了下来。
戳了一下越发紧的喉咙,司徒慎朝着客厅方向走过去,脚步落在地板上,很沉的压在心里。
听到动静,秦苏朝他看过来一眼,随即没等他走近,就起身拿过手里的遥控器将正播放的热火朝天的电视机关掉了,然后便想要离开。
“秦苏。”见她从沙发的另一边绕过自己,他忙上前。
被他抓住手腕的秦苏停下脚步,然后转过身来看他,淡淡的,平静的。
“秦苏,在咖啡厅的事,我可以解释!”对上她的目光,司徒慎有些笨拙的组织着语言。
她闻言,眉角微微挑了下,伸手将他抓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拂开,向后退了一步,又后退了一步,直到两人之间拉开了些距离。
“解释什么?怎么解释?”秦苏蠕动着双唇询问。
“我……”司徒慎喉结滚动的很慢。
“我来问你。”她没有和他墨迹,直接打断了他,然后眯了眯眼,“季雨桐怀孕了?”
“嗯。”他点了点头。
背在身后的双手捏握在一起,秦苏的背脊挺的更直了一些。
“是你们的孩子?”她再度问。
司徒慎黑眸里快速闪过什么,可此时此刻,也只能从薄唇间艰难的吐出一个字:“……是。”
一口气提上来,秦苏觉得眼前都开始发黑了。
明明已经告诉自己,不再去受影响,就像是冬天河流会结冰,天会下雪,也许早在他曾对自己说他和雨桐在一起一整晚时,就是注定要发生的事情,何必一惊一乍。
张了张嘴,却恨不得想要将胸腔内所有的悲伤都嘶喊出来,可是似乎因为已经耗尽了浑身所有的力气,开口时声音只是沙哑,“好,我都清楚了,应该说早就清楚了。”
本来,早在咖啡厅里她都已经听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了,怎么就还抱着那一丝丝希望呢。明明早就听到他亲口所说了,为何还要再听上一遍呢。
“你打算怎么办?”她表情还是平静的,只是声音越来越哑了。
见他蹙着眉,她继续追问着,“让她生下来吗?”
“这个孩子如果不生下来,雨桐她……”司徒慎蹙眉,不知道该怎样解释。
她这个样子,让他觉得脑壳像是卡住了,心跳也紊乱了。
秦苏摇了摇头,根本不想要听他说下去,打断他扬唇询问着,“你一直有事情要跟我说,就是季雨桐怀孕的这件事吧?”
明明该哭的时候,她竟还想要笑。
司徒慎看着她,黑眸的瞳孔不停紧缩着。
“秦苏……”他声音也低哑了。
“我本来也有事情想要跟你说的,现在没必要了。”手贴在小腹上滑落,她轻笑着说,然后便转身朝着楼上走。
在出差的这两天,和宋董一直在一起,除了公事上说的最多的都是有关婚姻的。在他每次打电话来之后,她都会停留在手机屏幕上的照片,还是决定了想要将怀孕的事情告诉他。
可是现在……
看着她上楼,司徒慎抬腿去追,想要再次从后面去抓她的手腕,试图解释。
“秦苏,你听我说,再给我些时间,雨桐她……”他扯着薄唇急急的说着。
“我不想听!”秦苏再度扬声打断,声音拔高了。
“你能不能听我解释一下!”司徒慎无力的都有些暴躁。
灯光下,她冷冷的笑,语气很刺,“还是留着去说给你的雨桐听吧,我没心情!”
“秦苏!”
“别碰我!”
眼看着她跑上了楼,司徒慎紧跟在后面,才伸手过去就又被她甩开,声音那样淡漠。
秦苏抵着门板,咬牙说着,“别跟进来,我要睡觉了!你能不能不要再跟我说话了,好折磨人,我现在真的一个字都不想听你说!一个字也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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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寂静。
窗边的沙发上,司徒慎双腿放平着仰靠在上面,一只手的手掌心朝上遮在了黑眸上,紧抿的薄唇是下垂的角度。
他从来没有想过,季雨桐怀孕的这件事会用这样的方式让秦苏知道,她对自己表现出来的漠,让他觉得很是焦躁。
白天在咖啡厅里发生的事充斥在大脑里,这会儿平静下来,之前被搁置下来有些东西就又窜了出来。
手掌心放下,犹豫间,黑眸逐渐薄眯了起来。
“路大队长?你最近是不是不回部队很闲,给你找点事做,帮我查点事情。”手机贴在耳边,司徒慎待那边接通后便扯着薄唇说着。
线路切断后,他没有立即放下手机,而是抬手抚着下巴颏。
顿了些许分钟后,他在电话薄里调出秘书的手机号,“喂,是我。道外那边旧楼翻盖合作案的那个宋董,你帮我联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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