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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9 章 时疫

[笔迷楼]

伙计想说什么,薛瑜猜得到,意识到事情有变的人也不少。逐渐被聚集在一楼的人里不包括还发着烧的几人和伺候的仆役,之前他们还觉得是客店体贴照顾,现在却不这样想了。

喜儿扶着楼梯,越过房门大开,关注着外面的四个发烧的人的屋子,站到了楼梯上方。她是美的,作为罕见的女掌柜,与客商们相处的都不错,听着她柔声说着“稍安勿躁”,被未知困在原地的人们也压下了心头不安,问道,“喜掌柜,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刚刚逃跑的伙计丢下的本子,被捡回了喜儿手心。她细细翻看了一遍,又叫来领着人前后安顿的两个副手,询问最近出行和采买的人后,端起凉水一饮而尽,眼神恢复了几分清明。

“许是时行的风寒小病。陛下寿辰在即,县里的医官诊治也上了心,让大家担惊受怕实是不该。”喜儿轻描淡写地说着,调侃了几句客商,许诺了店里会附送吃食压惊,这才压下了见到伙计不要命式逃跑后引发的一点惊惶。

开店的主人都这么淡定,看来就是县衙要检查罢了,他们跑南闯北的什么没见过?估计是那个屋子里的人犯了什么事,才闹了这么大动静。

破门的屋内,杨九诊着脉,牙齿都打起了战,鼻子里堵着刚撕下来的衣袖布条,聊胜于无。他与师兄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眼中的凝重。

“高师兄……”

杨九刚开口就被瞪了一眼,高医官以袖掩鼻,询问道,“你何时发的热?这些天除了吃饭,去和谁碰过面?”

倒在床上的男人脸上泛着潮红,哼哼笑了两声,呼吸有些艰难,“对,我是病了。叫官差来,抓我,我也要死个明白!”

“哪个要你死,是你要别人死!”杨九眼眶通红,他一路颠沛走到鸣水,路上是听过疫病传言的,鸣水工坊的防范大多也是针对时疫,他如今只恨自己学艺不精,没有及时发现。

男人对此无动于衷,高医官看着他,“生病就要治病,藏着掖着只会伤己伤人。我们只有知道你什么时候发热开始生病,才好去找你到底是因为什么得病,才好为你治病。况且,你听谁说的生病就要被关进牢里?”

男人眼睛微微亮了起来,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坐起来要去揪高医官的衣领,“不用”他看到两人后退,自己也尴尬地后退了些,“不、不用死,也不用被抓起来,是真的?”

如果有机会活下来,没有人愿意去死。

高医官看着他,点了点头,男人泪唰地落了下来,被击破房门已经是最后的抵抗,他如今只能怀抱着说了就不会死的希望,竹筒倒豆子般说起了自己的经历。

“我听说京城来了群楚人,爱貂爱狐,小玩意可爱就肯花钱,就趁着开春从梁州那边林子里收了些小家伙带过来。猎户们嘱咐我说这些家伙奸猾,要用泥封好笼子,不然容易跑掉,我也就听了。一路怕它们跑,入城都是塞银子含糊过去的,原本只打算在鸣水待一天,第二天赶紧去卖掉,我琢磨着到京城也就赶半天路,万一到了地方小家伙们恹恹不精神卖不上价就遭了,可、可……”

他嘟嘟囔囔说了一长串,突然卡了壳,露出惊恐的眼神,“……我敲开泥壳,里面几乎都死了,还剩两只也是病怏怏的。笼子里的吃食还剩大半,他们互相吃着腐烂了的尸首,眼珠子都红了。我怕出事,就多留了一天,想着要是实在不行,鸣水也有会制皮的猎户,剥了卖皮子也行,可到第二天再去看,全死了、死了……”

兴许是那个画面冲击太大,男人缩起了身子,“走南闯北的,谁不晓得狐仙得罪不起,我这也就是一时贪心……我没敢动尸首,挖了泥把它们都封了起来,想着不让我卖,我带回去埋了,再多宰些鸡鸭给狐仙告罪。但也没走成,当晚我就烧起来了……”

杨九忽然意识到了,为什么进门后始终感觉哪里不对,他四处瞧了瞧。屋中凌乱摆着桌椅,包袱和随身的箱笼都在桌上,地下呕吐物的痕迹不少,脏得看不出原形的抹布丢在一旁,疑似血痰的痕迹在床周围比比皆是。

床是喜儿专门请人打的大床,下面有很大空档。杨九猛地弯腰,在床的阴影里,看到了一个人,死人。

死者口中塞布,染上的血已经变成了褐色,面相扭曲,死前经历了不少痛苦,疑似窒息而亡。

“别看!别看!”

男人尖叫起来,他想趴下来阻止杨九,却被高医官压制住。

杨九抬起头,复杂地看了一眼男人,“你从梁州而来,随行的仆从要守着车上的货,他先发现了笼子不对,然后染上了时疫。你为了掩盖住这件事,好成功进京赚钱,就把他捆起来丢在床下听天由命。然而事情不巧,你准备走的当天,你也发起了烧。”

在逃难路上,这种人太多了,杨九也见多了。

男人像见了鬼一样看着杨九,破风箱似的抽着气,努力辩解,“我……我也是没办法。鸣水查得太严了,谁让你们查得这么严,不然我早都走了,也不会损失那么多小家伙!你们又是不让人进城,又是反复追查,我关进去了再出来什么都晚了!况且,谁说这是时疫?”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兴许、兴许不是呢,就是风寒罢了,扛一扛……咳咳,也就过去了!”男人望向高医官,期待地问道,“我就是少说了几句,事情都没瞒你们的,你们会治好我的,对吧?”

他在自欺欺人,两个医者都意识到了这一点。

高医官没有回答他,望了眼杨九,“你守着,我去报告。”

客店后院停的都是各个商队的马车,按照住处编号排列,找到病得快死了的男人的马车并不难。看着平平无奇的马车,许是心里作用,总觉得有股腐烂的味道,正从重重泥封下飘出来,得到了通知的喜儿的心腹,只觉得凉气从脚底窜了上来。

找到病源的同时,客店外,江乐山也带着医官们回来了,等着县学开学准备入学的赤脚游医小分队的部分人紧跟其后。

第一个接受诊治的就是薛瑜。

被冯医正离开前顺手塞来的两个医学生挨个诊过一遍,才松了口气,“殿下无碍。”

紧跟其后的是侍卫队伍,看着魏卫河紧绷的脸,薛瑜甚至不知道该不该高兴,带来的人并不多。好在,最后的结果是好的,所有人都能安然离开。站得远远的江乐山露出一个笑,“如此,殿下可该放心了?”

对中医诊治的速度,薛瑜不太清楚,但既然要相信医生,就要保持这份信任。她回了个笑脸,“听完店内检查结果,我就回京。”

小楼许进不许出,薛瑜现在只知道发现了时疫,但到底严重到什么程度,还需要一个结论。这样回京,也好直接调人来救治鸣水。

鸣水实在离京城太近了,离军营和工坊也近,这是往常看来的优势,却也是疫病爆发时的最大劣势。绝不能让疫病蔓延开来。

守在门前的侍卫已经换成了差役们,对伙计和客商们的接触人群询问和诊治,在医疗小队进入后有条不紊地展开。薛瑜拿到了拿到了最新的消息,看到一人已死,六人重病,十几个中等,二十多个轻症的统计数字,她的手也有些颤抖。

即便有了反复强调的控制病患进入和防病措施,时疫仍是来势汹汹。她简直无法想象,要是没有这些安排,疫病会扩大成什么样子……

等等,扩大?

她忽然意识到,她其实并不知道原剧情中,一年后爆发的那场疫病发生在哪里,又是因为什么而爆发,垃圾系统害人不浅。

没了可以阅读的原书,她只依稀记得,书中只描绘了封城令下达后朝中的阻止,书中的方锦湖被骂了多少酷烈无情。

朝中倒了多少人,她能活下来,皇帝能从缠绵病榻中恢复,那么,一年后的疫病,为什么不能现在出现?

薛瑜反复看了看送出来的内容,“……来自梁州的贩卖小动物的商人?”现在的人对动物染病或许并不了解,但她很清楚,后世可是有不少病毒都来自野生动物。

她拦住了病人,却没有拦住疫病在内部产生。

是她觉得时间还早,还来得及准备,才错误估计了局势,忽视了这个可能性。

但一只蝴蝶扇动翅膀,就能在远处卷起风暴。会是她的行为,让这场疫病提前爆发了吗?

薛瑜按下这个念头,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不敢去看小楼内。

或许,疫病不是提前太多出现,而是本来就有潜伏,这次只是不明原因让它提前了一点时间罢了。疫病在人死的多的西北草原并不稀罕,在西南也不是,到底是什么原因,薛瑜也猜不到。

只是……这也太巧了。

“怎么可能,我就见过他一次!”小楼内难以置信的喊叫声传了出来,“你们诊错了!我现在就要走!”

差役们很快将喊声压了下去,没有惊动外面。

“殿下,您该回京了。”江乐山又催促了一遍。

“派人去鸣水工坊,再去追医正他们的队伍。去问绿毛玻璃,带回来兴许能用。”薛瑜按下心里的不适和疑问,快速嘱咐江乐山,将自己和医正一起准备了许久的秘密武器告知与他。

江乐山站在离她几米远的地方,淡淡笑着,“臣领命。臣祝殿下,一路平安。”

薛瑜翻身上马,打马离开,簇拥着她的侍卫们有人回头看了看那间客店。两处小楼对门而立,却一处热闹非凡尚不知出事,一处死一般的寂静。

他们背后,原来借来为后天县学保驾护航的隆山军营的军卒们,飞快掌控了鸣水县城,全城不许出入,挨个排查是否得病、有没有接触过客店里的商人仆役。

临近傍晚,虽然赶回去也赶不上皇帝生辰前夜,只能凌晨到京城门外。但一行人都飞快抽着马鞭,好像不知道这件事一样。在客店耽误的时间,就要在路上加倍加快速度补上,风声呼啸而过,逐渐入夜的寒意侵袭而来,薛瑜莫名感到怀里的笔迹颤抖的记录纸条有些发烫。

之前压下去的思绪,在枯燥的赶路中重新浮了上来。她反复在想,为什么书里的方锦湖,会下那样一个明知会留下骂名、对自己不利的决断。再蠢的人也知道任一城人死绝太过残暴,书中的疫病让方锦湖封了城,名声尽毁,但没多久,就是他领兵北上抗狄,借着战场上的接连胜利,奠定了血腥而冰冷的帝位之路。

要不是迫不得已,兵行险招,这会直接拖垮本就单薄的齐国家底。

虽然不明白书中方锦湖为什么肯为齐国做到这一步,他并不忧国忧民,丢下这些离开也不是不行,但这个念头只划过薛瑜脑袋一瞬,就被更迫切的问题盖过。

书中那座瘟疫之城,是哪里?是哪里,才可能为了减少损失,直接封城?

薛瑜摸到了谜底。

只有会危及京城、危及京畿最重要的武力禁军的地方,对于书中一年后已经整死了薛琅,靠着世家支持和军队支持只差登基了的方锦湖来说,才算值得。

只有鸣水县城值得这样做。

为什么书里之后那些勇武的将军们和受过系统培训的孩子们都消失了,只能抓着已经退休的老兵陈安做军校校长,让一群孤独园的孩子挑大梁?

因为训练新兵的大本营被瘟疫毁了。

而书中没有楚国人大量来齐,自然不存在贩卖小动物,也不存在宣传预防疾病的措施,那么,最有可能的瘟疫爆发点就是流民。书中没有提及春汛,但气候变暖冰峰融化只会越来越多,没有外援修堤,明年洪水是可以想见的未来,汛后黎国大疫,流民向西求生,被抽调回来的军队要去镇压从国外一路过来被传播瘟疫的各处,死伤惨重。

书中那时她已经死了,做县令的江乐山到处受阻碍还想做事,结果被人把流民丢到鸣水,然后爆发疫病变成死城。

若真如此,方锦湖北上抗狄,与其说是打仗,不如说是示威。打痛了狄罗后的第二场出兵,就是势如破竹的东去取黎之战。不战则死,只有让狄罗人意识到齐国仍有余力,才不会贸然攻击,而掠夺到足够人口才能让元气大伤的齐国存活。

这个猜想太可怕了。薛瑜头晕脑胀,克制住自己想调转马头回去的冲动,深吸了一口气。

瘟疫的可怕在于传染和致死,一人可能传染给所有他接触过的人,患病人数呈指数上涨。而在鸣水县,有近五十人已经患病。

她不该冒这个险,她还答应了皇帝要回去,她还有东荆城没去管,各处的沟渠堤坝还没开工……最重要的是,她回去了,也没有什么用。

该教的、该拿的,她都告诉了江乐山,论起管理鸣水,江乐山比她懂多了。

幸好,去年年底那会她没有想着疫病要到一年多之后才爆发,晚点再准备也来得及。从各处收来的橘子在鸣水囤积了许久,为收橘子,在宫宴上薛瑜还被人开过玩笑。在冯医正离开前,玻璃瓶里培养起来的绿毛霉菌已经被验证了能够治疗牲畜外伤,他走时还带上了实验记录抄本和一小瓶实验成果,准备等到了东荆城再继续开启实验。

青霉素不是万能药,但有总比没有好。盘尼西林直到现代都是一种很管用的抗生素,要是侥幸能把瘟疫从源头上克制住,那就再好不过了。

薛瑜回想了一遍自己为疫病做的准备,又是忧虑,又觉得有些安心。有粗通医理起码够打下手的游医小队,有青霉素,有基础的一些防疫宣传,应该,没问题吧?

一路风驰电掣赶路,踏着微亮的天幕,一行人赶到安阳城外。如雷的马蹄声惊得早早等在城外等待开城门的百姓和商贩回头望来,不知怎么的,薛瑜提前牵住了马缰,远远停了下来。

许是被风吹久了,加上连着熬了两次夜,停下后疲倦感充斥了四肢百骸。被风吹着的时候还不觉得,这时候就觉出春捂秋冻的难受来,厚衣裳穿得人直冒汗。薛瑜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点。

“要出太阳了。”薛瑜出声给侍卫们提提精神,开口才发现声音哑得可怕。

她心有所感,抬手摸了一下额头,一片冰凉。

薛瑜心中暗笑自己多心,清了清嗓子,驾马往前走去,“等回去歇一下,今天陛下寿辰……”

她说着话,脑袋却集中不了精神,整个人像被分成了两半,模糊地想起一件事来。

在发烧的人,自己觉得热,自己摸额头却是冰凉的。

太阳还没升起,但金色的阳光已经将西边天空染出一片明亮。城墙上,沉重的两扇门响起令人牙酸的吱呀呀声音,露出一条缝隙。排在队伍前面的百姓已经在往里涌去,城外的队伍瞬间向前挪了十几步。

京城近在咫尺。

薛瑜回头看向没动的侍卫们,三分之一人脸上都带了一点像是被风吹出来的红,正是和她一起进了客店的那部分。魏卫河避开她的目光,低下头,劝道,“殿下,您该回京了。”

这是她一点点选择磨合成形的近卫们啊。

薛瑜忍不住想笑,她想做的,他们当然也想这样做。回过头想想,离开前江乐山的处处躲避和那句嘱咐,也很好读懂。

他知道自己可能没机会去东荆城了。

“是吗?”薛瑜笑容扩大,解开马鞍旁的布袋,摸出防身的弩,在之前的汇报纸条上写下一行字,将自己的腰牌和纸条一起缠上箭矢末尾。她抬头看向城墙上已经发现她的守将,语调轻快,“看来,我们得回去帮忙了。”

带着汇报消息的箭矢,精准地射到了守将眼前。

“殿下?!”

魏卫河和其他侍卫异口同声地惊呼起来,但薛瑜知道,他们不是为了这支箭。

城墙上的守将被吓了一跳,半天没有伸手去拿箭矢。薛瑜扬声喊道,“回宫报信,本王遥叩陛下安!”

见守将拿起箭矢消失,薛瑜才拨转马头,不耐烦道,“行了,难不成要我进去,把病过给别人你们才高兴?你们一个个的,都想着背着本王去逞英雄是不是?”

“殿下。”魏卫河哽咽地唤了一声,“您万不可……”

“闭嘴。”薛瑜打断他,“我是主子,听我的。只此一次,不许再犯。走吧,刚好乐山调兵名不正言不顺,我好歹封王后也有三千亲兵名额。”

虽然为了避免挖皇帝墙角太多,在禁军里没挑多少出来,但还在隆山军营的兵,她说是选来做亲兵的,谁能反驳?

薛瑜快速点了人出来,让三分之二还没有开始发烧的人,在鸣水附近找地方扎营住下,等观察了确定没事再回鸣水。但剩下的魏卫河和另外六个人,已经明显发烧,就只能回去了。她瞟了一眼魏卫河,倒霉催的,上次她遇上兽群也是他遭了殃。

唉,早知道就不插旗说什么回来给皇帝生日惊喜了。

刚往来路走了几步,就听背后一阵快马马蹄声震响,薛瑜回头望见陈关,厉声喝止,“站住!”

陈关紧急勒马,马人立而起,绕了个圈堪堪落地,在薛瑜一行身后十丈远停了下来。他皱起眉,试图靠近,“殿下,您已经错过早朝了。宫宴将开,陛下让臣请您快些回去。”

薛瑜再次喝止了他,陈关看着一旦靠近就提刀翻脸的同袍们,瞠目结舌。

皇帝寿辰放假三天,但是第一天的祝贺性早朝还是要开,接待外国来使的宫宴紧随其后,只能说皇帝实惨。

薛瑜自娱自乐吐了个槽,回归心平气和,远远望着陈关,“我要回鸣水了。你回去速速拜见陛下,鸣水县城出现时疫,极易过人。患者起初发热,似风寒,很快开始咳嗽,眩晕,患病后十天左右开始走向死亡……”

给守将的信写不了多长,借陈关的口把充足的消息汇报上去正好。薛瑜详细地说了已知病情,和要求调医生、物资与兵卒守城的事,简单提了一下京城查病和隔离。

“殿下?”陈关在马上摇摇欲坠,他看看薛瑜,又看看魏卫河,试图从一向严肃的同袍脸上看出自己主上在开玩笑的可能。

薛瑜:“还不快去?”

“臣……领命。”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不藤柯北”小可爱的10瓶营养液,抱住亲亲!

时行,又名时气,基本就是季节性流行病的意思,相对时疫的层次轻,听上去没那么吓人罢了其实也有小病变大病,时行病大流行就是时疫了。隋代诸病源候论时气候:"时气病者,是春时应暖而反寒,夏时应热而反冷,秋时应凉而反热,冬时应寒而反温,非其时而有其气,是以一岁之中,病无长少,率相似者,此则时行之气也。"东晋葛洪的肘后备急方说:"伤寒、时行、温疫,三名同一种耳,而源本小异。其冬月伤于寒,或疾行力作,汗出得风冷,至夏发,名为伤寒。其冬月不甚寒,多暖气,及西风使人骨节缓惰受病,至春发,名为时行。其年岁中有疠气兼挟鬼毒相注,名曰温病。"不过肘后备急方卷二又说:"又贵胜雅言,总名伤寒。世俗因号为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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