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笑着转身,坚决否认:“公主您可真会开玩笑,微臣是真的没有看见您。”
长乐自然不会相信,撇撇嘴:“我和阅儿两个这么大的人站在这里,苏侍郎怎会看不见?”
“那个……我这几天头晕的厉害,眼神也不太好使,真没瞧见您和十殿下。”
她胡诌一通,长乐还真信了:“你不舒服?要不要紧?需要请御医吗?”
“没事,大概是累着了。”长乐实在太热情了,热情得让她难以招架。
见她一副疏离态度,长乐很是不悦:“苏墨钰,你就那么讨厌本公主?”
“公主,您明知微臣不是那个意思。”
两人在这边纠缠不清,另一边的十皇子也看出了些端倪:“阿姐,你是不是喜欢苏侍郎?”
这小屁孩,说话都不知道婉转一些。
苏墨钰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长乐却大方道:“是啊,我喜欢他,怎么了?”
十皇子看看苏墨钰,又看看长乐,小大人一样地摇晃着脑袋:“不可,不可。”
长乐急了,“为什么不可?”
“阿姐你太单纯,苏侍郎又太狡诈,你要是嫁给他,恐怕被卖了都在替他数钱。”
苏墨钰和长乐双双被震惊到了,这是一个只有十岁的小屁孩说的话吗?
还有,为什么长乐是单纯,她就是狡诈?
明明她也很单纯好不好!
长乐拽了十皇子一把,绷着脸,苏墨钰以为她要帮自己教训这小屁孩,谁知她竟然说:“我就是喜欢他的狡诈,男人要是不狡诈,那还是男人吗?你个小屁孩,什么都不懂。”
苏墨钰:“……”
十皇子看着长乐,深沉地叹了口气:“傻女人。”
长乐:“……”
苏墨钰就纳闷了,痛苦真的能让一个人迅速成长吗?
几个月前,十皇子还是个只会哭哭啼啼闹脾气的小孩子,怎么几个月不见,他好像成熟了不少?
其实他说得对,姑且不论自己的性别,长乐这种直率豪爽的姑娘,的确不适合嫁给一个心思深沉的男人。
十皇子年纪虽小,但看待事情,却很是深刻。
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她对十皇子招招手:“十殿下看人看物的眼光,实在令微臣佩服,微臣有些好奇,您的六哥,太子殿下,在您的心目中,又是什么样的人?”
十皇子原本垂着眼故作深沉,听到这个问题,猛地抬起眼来。
苏墨钰心中一咯噔,十皇子这纯澈幽黑的眼瞳,简直就像是两面反着雪光的照妖镜一样,几乎能找出人心底所有的魑魅魍魉。
不过她却没有闪躲,依旧笑盈盈地看着他,仿佛那样的问题,真的只是因为好奇而已。
“太子哥哥他……”十皇子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惘然与踟蹰:“我觉得,他是个做大事的人。”
这是什么回答?“他是太子,做的当然都是大事,您这说的跟没说一样。”
十皇子不服气:“我说的已经很清楚了,太子哥哥既然是做大事的人,那他肯定不会在意那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不会在意无关紧要的小事……
心里的某根弦像是被拨动了一下。
什么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一切与争夺皇权之事无关的,全部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她在心底苦笑一声,一直都以为,自己看待任何事都非常透彻,可说到底,却不如一个十岁的孩子。
“难得咱们一家人能够团聚,明香和明音一定要多住些时日再走。”远处,苏明香和苏明音正陪着淑妃,一同往这边走。
之前一直觉得这两位姐姐是母老虎,她每天都尽量避着她们,免得又被抓住狠狠蹂/躏,但现在,这俩人却是自己的救星。
“大姐说的是,两位姐姐可一定要在京城多住些时日。”一边说,一边朝着几人迎了过去。
淑妃看着她笑道:“钰儿什么时候进宫的?怎么没看到你。”
“哦,路上碰见长乐公主与十皇子,耽搁了时间。”
淑妃将目光投向对面的长乐与十皇子,慈和道:“公主和十殿下也来了?”她从袖中掏出两个红包,递向二人:“来来来,见者有份,就剩这两个了,你们来的真是巧。”
苏墨钰假意不满:“姐姐好偏心啊,为什么没有我的?”
“我以往给你的还少啊,贪心鬼。”淑妃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
长乐恭恭敬敬接过红包,抿了抿唇。
忽然间想起了淑妃几日前对自己说过的话:本宫从小看着钰儿长大,他性子坚毅,甚至有些顽固,认准的事情,便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对待感情更是如此。
看着那翩然洒脱,眉目清俊,虽隐有阴柔,却英姿勃发,烈烈似火的男子。
长乐狠狠咬住下唇,直至尝到一丝甜腥。
她这一生,从未喜欢过任何人,唯一心仪的,却注定不属于自己。
“今天可真是热闹。”没有人注意到长乐的落寞,淑妃看着远处斑驳的树影,随口说了句:“太子妃的人选,估摸着会在今日宴上定下来。”